那小孩被葉超踢出一丈多遠(yuǎn),直挺挺地躺在草叢里不動彈,沒了生命的氣息。
褚云然一看弟弟害成這樣,哭得昏死過去,怎奈她一個柔弱女子,空有一腔熱血,也無能為力,身不由己。
葉超抱著褚云然,急匆匆向那高頭烏玉馬跑去,后面跟著一群嘍啰兵,在耀武揚威。
就在這時侯,只聽見外面一聲嘈雜 ,一個個士兵就像割麥子一樣到了下去,一點反應(yīng)還沒有來得及。
那葉超急忙扭頭望去,只見一個黑臉大漢,怒目圓睜,滿臉漲紅,手持一個兩刃鋼叉,穿著一雙草鞋,跑了過來。
十幾個副將方才回過神來,餓狼一般 轉(zhuǎn)過身去,團(tuán)團(tuán)將他圍住。
葉超凝望那黑臉大漢,好生氣惱,十幾個士兵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或后背或肚子都扎了兩個大窟窿,獻(xiàn)血咕咚咚地冒著。
死的一了百了;沒有死的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jìn)的氣。
有的士兵腸子都流了一地,一股生冷的血腥味,和著滹沱河的魚腥味,直逼喉嚨,有的士兵都吐了出來。
“你是何人,膽敢偷襲我家士兵!”
那葉超停住腳步,手里還抱著褚云然,褚云然有氣無力的掙扎著。
“我是你家爺爺褚三羊,趕緊把我家女兒放下,否則要你性命!”
“爹,救……我……”褚云然憋得喘不過氣來。
那褚三羊已經(jīng)急了,自己的兒子躺在那里沒有了聲響,女兒還被別人掠走,招誰惹誰了,這世道就不讓好人活。
褚三羊百感交集,淚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一段段不平的經(jīng)歷又浮現(xiàn)眼前,那一桿鋼叉舞得更快了。
就在半年前,褚三羊的二兒子身染重疾,找了好幾個郎中都不見好轉(zhuǎn),聽說太行山有一位世外高人,醫(yī)術(shù)精湛,夫婦倆決定去看看。
那醫(yī)生果然精妙,只是用手摸摸孩子的脈搏,用手捋了捋胡須,思忖了半刻,便給了一個藥方,孩子只吃了一頓,就明顯好了。
那小臉紅撲撲的,孩子一會兒的時間就睡著了,夫婦兩看著就高興。
“回去吧,按著我說的要求喝,保證不出一個星期就好了。
回來的時候,穿過一個小鎮(zhèn),那小鎮(zhèn)上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好不熱鬧。
“賣油餅……賣油餅……”
褚三羊夫婦很是高興,東瞅瞅西看看,從來沒有出過遠(yuǎn)門,有許多物品都沒有見過。
“腌肉面,特色腌肉面!”
一個伙計高聲招呼著,那婦人不由得向那邊望去。
真定的特色也不少,有打鹵面,但沒有腌肉面,窮人也少吃,一年也吃不了幾次。
這次,孩子的病好了,心情無比暢快,褚三羊不由得想吃一次美餐。
“我們也吃一頓大餐,嘗嘗這里的腌肉面?”
“那得多少錢啊,還是趕快回家吧,兩個孩子等得急了!”
“有他叔父照看,不礙事!”
褚三羊一邊對妻子說著,一邊向客棧走去。
三羊妻子也不多勸,必定走了那么多的山路,實在口焦舌燥,走不動了,不如在此休息片刻。
三個人坐定,兩大碗面上來,褚三羊吃得盡興,妻子一口一口喂孩子,那孩子的病剛好,張牙舞爪的撲著要吃,還咿呀學(xué)語,惹得幾個人張望。
褚三羊吃完飯,大踏步過去。
“伙計,幾兩銀子?”
“不多,賞點也行……”
褚三羊結(jié)完賬,扭頭過來:“媳婦,我們走!”
褚三羊一下子愣住了,媳婦和孩子都不見了,那幾個人也不見了。
”到底去哪了?”
褚三羊心急火燎的四處張望奔波尋找,卻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看見我媳婦了嗎,還有一個小孩,剛學(xué)會說話?”
“沒見!”
褚三羊問誰都說沒見,或者是搖頭。
褚三羊焦灼萬分,尋了半天都沒有尋到。
褚三羊總覺得那客棧是黑店,聯(lián)起手來算計他,他找那店小二理論,那掌柜找來二十個伙計,被褚三羊一頓亂打,都被打得滿地找牙。
那掌柜的出來,哭著說道:“這位爺,我知道你傷心,可我們也不知道呀,這人來人往天南海北的,人雜亂得很,我們也不知道呀!”
褚三羊望著掌柜發(fā)呆,恨不得吞掉這所有的看客。
“這牙你也別賠了,再給你十兩銀子,這到哪也需要花錢啊!”
褚三羊有心不接但實在是人窮志短,自己所有的積蓄全花光了。
褚三羊繼續(xù)尋找,繼續(xù)尋找,這茫茫人海宛如大海撈針。
第二天,褚三羊又來到那家客棧,客棧早已經(jīng)搬家了,只剩下空洞洞的茅草房。
褚三羊怒火中燒,一把火燒了客棧。官府的人追過來:“抓縱火犯,抓縱火犯,別讓他跑了!”
褚三羊狼狽逃竄,聽不見后背風(fēng)聲水聲樹葉聲,他發(fā)瘋似的逃竄。
褚三羊不怕死,他擔(dān)心家里的孩子。他們還在三羊遠(yuǎn)門的哥哥家翹首期盼。
褚三羊狼狽地回家,一個堂堂男兒抱頭痛哭,父女倆抱頭痛哭,四歲的褚燕在一旁哇哇大哭。
日子還得過,褚三羊滹沱河打魚,女兒褚云然領(lǐng)著褚燕在亭子邊玩耍。
沒想到天大的禍?zhǔn)聛砹耍~超竟然搶奪自己的女兒,踢到自己的兒子。
褚三羊的熱血就要噴了出來,他眼珠子都快紅了。
褚三羊已經(jīng)拼了命,手舞鋼叉,上下翻飛,似流星劃過,如閃電閃來。
褚三羊硬把鋼叉舞成圓形,把他包在這圓心之中,那幾個副將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褚三羊一把鋼叉舞動,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褚三羊看個破綻,一叉刺來,一個副將躲閃不及,那胸口戳了一個大窟窿,尸體便橫在地上。
身旁一個副將臉色都變了,剛要轉(zhuǎn)身逃走,被褚三羊一叉刺中后背,那員副將一聲慘叫當(dāng)場絕命。
其余的副將都嚇傻了,一個個扭頭就跑,有一個褲子都濕了半截。
“爺爺,饒命啊,不管我的事情……”
那葉超大怒,丟下褚云然,抬刀上馬,高聲大叫:“匹夫無力,欺人太甚,殺我大將,可恨啊可恨……”
葉超本來就窩了一肚子氣,遇到褚云然心情稍微高興點,可遇到這么一個不要命的主。
“好一個匹夫,拿命來!”
葉超挺馬上前,他要大戰(zhàn)褚三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