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飛燕紛飛三國 46 決心已定

第二天一早，褚燕和杜嚶嚶快馬加鞭來到太平村，他們把武器擱置在褚高粱家，三個人一同去了城里。

一進了城，褚高粱就問守城的士兵：“喂，打聽一個事情，褚亮的胳膊是讓誰砍得清楚嗎？”

那士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舉起手中的紅纓槍，一副刺人的模樣，褚燕拽了拽他的胳膊，暗示著走開。

走得遠了，杜嚶嚶就說：“不待這么問的，問士兵肯定不行，還怕縣尉砍他的頭呢，得問年紀大了的靠近城池的百姓，這事你們就別管了，包在我身上！”

三個人繼續向前走，杜嚶嚶在一家早餐店停了下來，過了巳時，店內吃飯的人已經沒有，這小攤的掌柜已經開始收拾。

杜嚶嚶說了句：“掌柜的，還有什么吃的？”

“恰好還剩點米漿、馎饦，只要客官喜歡，銀兩可以少一些。”

那掌柜的年過半百，個子不高，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健談的主。

“一看就是外來的客，敢問客官到得這窮鄉僻壤之地，有什么緊急的事情？”

“我們從荊州來，到得這冀州常山真定，也沒什么急事，要投靠一個朋友！”

杜嚶嚶靈機一動，胡亂編了一句。

“請問掌柜的，新市侯張彪家可怎么走？”

掌柜的聽杜嚶嚶這么一說，臉色都變了，端飯的功夫，壓低聲音說：“趕緊走吧，別惹出什么麻煩？”

“哦？”

杜嚶嚶遲疑地望著掌柜。

“給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懂，那新市侯張彪早被朝廷抓走了，據說已經死了，我們這縣尉與他是死敵，若是被當官的知道了，要被砍頭的！”

“看來，我們是白來了！”

杜嚶嚶長嘆了一聲，“回家的盤纏也快沒有了，那新市侯到底得罪了誰了呢？”

“新市侯秉性正直剛烈，只可惜遭到小人陷害啊！”

掌柜的就把當年朝廷捉拿張彪，夏侯用固守真定被抓，褚亮背信棄義獻城投降，趙與義負傷出城下落不明，褚三羊慘死兒女不知所蹤的事情講了一遍。

那掌柜本是太平村人氏，種地沒有多少收入，就在城里做一些小的生意。

“這么說褚三羊的死不是夏侯用害得？”

“那怎么能是，人是葉超殺的，褚燕是趙與義救的，據說送到了一個什么寺，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怎么樣了？”

褚高粱看了看褚亮，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褚燕示意了一下，略有生氣地說。

“這么說來，那褚亮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那還用問，若不是褚亮不做內鬼，真定就不會淪陷，夏侯用與張彪就不會死，老百姓就不會遭罪。夏侯用在時候我們有糧吃，現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呀。你們若是新市侯的親朋，可以到夏侯家小住幾日。”

聽了這些，褚燕呆呆的不再說話，他無限惆悵，不知道報仇的路該走向何處。

正在這時，突然外面一陣騷亂，闖過來幾個士兵，沖著掌柜的亂罵：“征稅了，征稅了！”

“長官，前幾天不是剛收的嗎？”

“前幾天是均輸稅，現在是算緡稅，快點，快點，老子等不及了！”

”能不能寬容幾天，小人手頭有些吃緊，拿不出錢財來！”

“說什么了，拿不出來就把這些有錢的典當了！”

其中一個士兵指著店里的桌椅擺設說。

“求求你了，這可是小人的命了！”

其中一個士兵上去一腳將掌柜地踹倒在地上，惡狠狠地罵著：“不給你就死去吧！

那士兵剛要動手，就被褚燕絆了一腳。

“吆喝，弟兄們一起上！”

那幾個士兵一下子圍住上來，杜嚶嚶不需動手，褚燕與褚高粱一頓拳交就把幾個人打倒在地上。

幾個人踉蹌著跑出來，也顧不得掌柜了：“快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三人出了店，騎著馬一路狂奔，來到城門下，守城的士兵剛要阻攔，就被褚燕摔死一個撞死一個，一個士兵剛要關門，褚高粱上前將那人的頭顱砸開了花。

三個人各搶了一個武器，殺出一條血路沖了出來。

三人到太平村，拿了武器，顧不得多歇一陣，徑直直奔李大目家里去。

沒成想，幾個人剛到柴扉門口，就看見里面喊殺陣陣，黑大個掄起鋼叉就砸，當面的士兵就像柴垛一樣倒下；黑大個舞動鋼叉，像串冰糖葫蘆似的刺死好幾個。

幾十個官兵只能將李大目圍住，但是不敢靠得前來。

李大目殺急了眼，恨不得殺死所有的官兵。

褚燕與褚高粱在外面沖殺過來，見一個砍一個，見一個刺一個，那些士兵都蒙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去閻王殿報到去了。

幾個士兵反應得快，看見有救兵趕到，顧不得廝殺，抱頭鼠竄，只留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當官模樣的，被他們圍在中間。

“你敢殺我娘，我讓你償命！”

李大目本身眼就大，現在就快變成核桃了。

“你殺了我的哥哥，我讓你償命！”

褚燕這才領悟到：這群官匪是來尋仇的，李大目救了自己，卻招來了禍端！

褚燕氣急敗壞，催馬上前一刀劈了過去，那敵將連忙招架，結果連人帶槍都被劈為兩半。

“娘呀！”

李大目跪在地上，拼命搖晃躺在炕邊的老太太。

半天的功夫，老太太勉強睜了睜看不見世界的雙眼，她用手摸了摸大目的手：“死了倒好……不連累你了……這小伙子定是不凡之人……你跟著他要有作為……”

老太太把大目之手放在褚燕的手心上，閉上了眼睛。

李大目痛不欲生，幾個人幫著將老太太下葬，李大目快把頭磕破了，舍不得離開。

褚燕即痛苦又后悔。痛苦的是，為了自己那么多人喪命；后悔的是，自己那么自私，為報一己之仇，冤枉了那么多好人。

褚燕也感到慶幸，慶幸的是，自己沒有傷到夏侯蘭，要不然這輩子跳進滹沱河，父親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自己。

褚燕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仇是小事，這天下老百姓的仇才是大事。

杜嚶嚶、李大目、褚高粱，還有自己，這些都是千千萬萬老百姓命運的縮影。

“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

褚燕決心已定，他要到黑山，勸說張牛角，報天下之仇，來一個轟轟烈烈的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