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姜梨否認:“我一直知道你和宋眠藕斷絲連,吃什么醋?”
她別開眼睛,試圖抽出自己的手,補充:“只是有點惡心,怕你害我染病。”
仿佛被一拳擊碎胸口,邊澈用力把她提到眼前,“我從來沒碰過宋眠!也早就和她斷絕關系!要惡心,也該是我惡心!”
過年期間,楚州時不時會過來穆家。
每一次,都是打著別的幌子見姜梨。
姜梨重新看向他,想擺脫桎梏,手里不停地掙扎,“既然互相惡心,那還是別強行住在一起了,過幾天我就搬出去。”
“你想分居?”邊澈的眼神陡然變得危險。
停止掙扎,姜梨直直望著他,認認真真說:“對,我想分居。”
前些日子在淮宜,他們的關系就開始惡化,她為了家里人能放心,一直小心維持表面的和諧。
可私下里,他們已經起過好幾次爭執。
除了楚州,他甚至懷疑她和聞楚元也有不干凈的關系。
她實在受夠了互相猜忌,應付雙方沒完沒了的壞情緒。
與其這樣下去,不如趁這個機會分開,讓彼此落個清凈,哪怕只是暫時的。
“分居了然后呢?”邊澈眼底滾動著陰云,仿佛風雨欲來。
這能有什么然后?姜梨蹙眉,“然后該怎么生活怎么生活。”
邊澈胸口快起快伏,握著她的指尖用力到發白,“然后方便楚州過來,和你再續前緣!”
他親口吐出的字句,迅速化成刀劍刺向自己心口。
他難以忍受,也不聽姜梨的否認,直接收走她的手機,又拖著她找到鑰匙,一路把她丟進主臥,然后迅速關門上鎖。
這種變故始料未及,姜梨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會把自己關起來。
她擰不開把手,驚恐地在里面拍門,聲音都變了調,“開門!”
從前在邊家,她被關到后院挨打挨餓,是他送吃的給她,還在深夜偷偷帶她出去,替她上藥。
可現在,他卻因為幾句爭吵親手把她關了起來。
“你怎么可以像別人一樣把我關起來?邊澈!”她聲音里帶了哭腔,久違地激動起來。
她禁不住懷疑,自己決定嫁給他是不是對的。
婚后的他,比之前任何時候都不可控,好的時候很好,壞的時候很可怕,一言不合就會做出她意想不到的事。
邊澈知道她會害怕,可他更怕。
怕她眼里心里都是別人。
怕自己費盡心思,她最后還是會選擇無情地拋棄他。
他忍著心疼、嫉恨和恐慌,咬著牙問:“還要不要分居?”
姜梨只敢順著他,立刻回不要。
門開了。
邊澈垂眸望著跪坐在地、流著淚急喘的姜梨,彎腰抱她起來,把她放回床上,然后去浴室擰了熱毛巾,回來擦她臉上的淚。
姜梨閉著眼睛,手腳發麻。
努力平復亂了的心跳,和那些傷人的情緒。
邊澈動作很輕,從她的眼睛擦到鼻尖,再到總養不回多少肉的臉頰和下巴。
“除了我身邊,你別想去別的地方,也別想和別的男人接觸,一點念頭都不要有。”他一字一字說,眼底映著不自知的偏執。
姜梨始終沒有睜眼,累極了似的,就那么慢慢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身旁已經沒人。
手機上有邊澈的留言,提醒她好好吃飯。
去到廚房,照舊是她愛吃的幾樣小菜,葷素搭配,清淡無負擔。
不同的是,旁邊還多了塊精致的蛋糕。
這算變相道歉嗎?姜梨有些麻木地想。
她沒跟自己過不去,熱了粥菜,除了蛋糕外,每樣都吃了點,然后去邊氏上班。
新年伊始,有人憊懶,有人干勁十足。
姜梨依照過年期間和哥哥商量的結果,稍微調整了項目小組的成員選擇,打算盡快推動重要項目走向下一階段。
由于太忙,午飯姜梨選擇了員工食堂。
坐下沒多久,邊澈問她在哪,不一會兒,他就到了。
自然而然地在她身邊坐下,他看了眼她餐盤里的東西,把手里捏著的盒子遞到她手邊。
“你的藥,我幫你分好了,別總忘了帶,忘了吃。”
姜梨點頭,知道說謝謝他會不高興,就沒吭聲,慢慢嚼著剛進嘴的食物。
兩人默契的避過了昨晚的沖突,仿佛這樣,一切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這餐之后,生活一切如常。
只是姜梨越來越忙。
她本身算剛入行,頗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加上身后有穆閆明指點,身側又有邊澈把關,日常工作進行的異常順利。
順利到屢次受到高層夸贊。
也順利到讓不少人眼紅。
于是沒多久,項目上就出事了。
那是邊氏參與的開發改造項目,好不容易中標,前期投入巨大,卻突然曝出其中一項執照過期。
從接到消息,到被踢出局,一共只經歷了三天不到,姜梨根本反應不及,只能被動接受既定的失敗結果。
年初就鬧這種事,等同于剛開張就被潑了一臉臟。
邊正業羞惱至極,眾高層也氣憤不已,立刻就要拿人開刀泄憤。
頭一個被按住的,就是姜梨。
開會那天,她像個受審的犯人坐在角落,養尊處優的男人們齊齊攻擊她,各個眼像刀鋒、話像針,大手一揮,就定了她的罪。
不僅要她賠付公司的巨額損失,還要停職反省。
姜梨忍受著凝視和壓力,盡力替自己爭辯:“執照失效這種事難道不是公司最高管理層的疏忽?你們不能為了泄憤,為了減少損失,就隨便抓我來負責。”
會議室一靜。
誰都知道她說得對。
但除了她,周圍坐的全是她口中的“最高管理層”。
男人們短暫對視,不打算更改決定。
但就在這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
邊澈挽著外衣闊步進來,隨手把幾張打印紙摔在桌上。
“舉報的人找到了,確定是宋家買通人做的假消息,因為項目牽涉民生問題,容易影響民眾情緒,上頭非常謹慎,寧可錯殺也不放過,這才迅速踢邊氏出局。”
他看一眼就知道這群人想對姜梨做什么,于是冷聲說:“你們與其在這刁難自己人搞內訌,不如先考慮考慮怎么對外澄清這件事,挽回集團形象。”
說完,他扔下一屋子神色各異的人,拉起姜梨出了門。
一出去,姜梨就冷著臉問:“是宋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