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澈踹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姜梨被個老男人抱在懷里。
半邊外套已經褪到肩膀以下。
他危險地瞇起眼睛,幾步過去搶過渾身綿軟的姜梨,先把她放回原本的座位上,然后居高臨下,冷冷望過去。
方總多少有點心虛,但他還沒來及干什么,并不怎么慌,“原來是小邊總啊,來了就一起坐下喝點酒嘛。”
自從邊澈在邊氏徹底站穩、逐漸穩拿實權,出門應酬時就少有人再在他的稱呼前加“小”了。
除非是曾經做過“邊總”的邊正業在場。
邊澈扯扯嘴角,“小方總如果不打算解釋什么,那就坐穩了。”
方總一愣,“什么?”
下一秒,他就被一拳掀翻在地。
嘩一下,其他人全驚呼著站了起來。
有人大著膽子打圓場,“邊總,大家都在同個圈子……”
類似的話剛才姜梨也說過,卻沒幾個人聽進去。
邊澈充耳不聞,誰也不看,下死勁兒往方總身上踹。
方總挨了好幾下,疼得齜牙咧嘴,爬起來就要反擊。
可他哪里是邊澈的對手。
邊澈從小父不詳,成長的過程中沒少和人打架,為此不僅自學了散打,泰拳跆拳道之類也各沾一點。
哪怕回到邊家,每天和所謂的上流人士打交道,他也沒改了健身練拳的習慣。
當年在老城區都沒人比他路數雜、拳腳硬,何況這里?
方總那繡花似的拳腳簡直像個笑話,轉眼,襠部就中了狠狠一腳,嚎叫著倒在地上,捂著下面來回打滾。
就算這樣,邊澈也沒放過他,隔著他的手也要繼續猛踹要害。
這動靜堪比殺豬,場面更是兇殘。
在場男人無不是下身一緊,誰還敢亂張嘴,只能眼睜睜看著邊澈一臉平靜的施暴,一個兩個都是冷汗不斷。
等邊澈停手,方總已經和具尸體差不了多少。
邊澈直起身,找了紙巾擦手上的臟血,然后抱起姜梨快步出了門。
他看姜梨的狀態,原本以為只是迷藥。
可剛出酒店,姜梨就開始打冷顫,還痙攣著要吐。
邊澈嚇壞了,趕忙帶她去了最近的醫院。
一系列診斷檢查下來,醫生建議在等待化驗結果期間,住院觀察。
邊澈沒有異議。
等姜梨終于安穩躺進病房,他才給心腹去了電話。
“小余,過來找我一趟。”
李余很早以前就和他認識,他回邊家后,就一直把人養在暗中幫忙。
之前姜梨失蹤,李余的存在暴露,他才索性就把人調到身邊做了助理。
李余到得很快,走得也快,去完成邊澈當面交代的事。
一周后,方總所在的紫方科技被舉報,引起監察注意。
負責人被約談的消息一出,邊氏就借機終止和紫方的一切合作,要求紫方在規定期限內交付違約金,并言明今后永不合作。
普通民眾以為事實就是媒體報道的那樣。
可圈層內卻轉眼流傳開一些消息,點明是方總得罪了邊家少夫人,才遭到邊小少爺明目張膽的報復。
有人說邊澈心狠手辣,做事太絕。
也有人說他愛妻護妻,邊少夫人好福氣。
可不管是褒是貶,宋眠都接受不了。
費心費力謀劃一場,好不容易才說動方總,讓他甘心頂著風險滿足**。
結果卻像是給了姜梨一個好機會,讓她向圈內所有人炫耀邊澈有多看重她。
嫉妒跟憤恨幾乎快要逼瘋了宋眠。
她氣的砸了滿屋子的東西,毫無理智地撥通電話,“立刻給我打聽清楚姜梨人在哪!給我盯緊她!”
姜梨還在醫院。
檢測結果顯示,她出事當天至少服下了三種藥物,所以當時昏過去后才會出現異常反應。
事發后她昏迷了近兩天,不可避免地驚動了穆閆明。
他專程飛來長平確認妹妹情況,然后找到邊澈,表示要接姜梨回淮宜修養。
邊澈拒絕,穆閆明堅持。
兩人誰也不讓步,幾乎動了手。
最終是姜梨出面調停,說自己沒事,會按照醫生的建議,多住院一段時間。
穆閆明拗不過她,最終暫時留在長平,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守著妹妹。
午后。
姜梨睡醒了,看到靠在陪護床上辦公的人。
“哥,我不想替邊澈說話,但這次真不怪他,還多虧他來得及時。”
也多虧事發酒店就在市中心,距離邊氏不遠,邊澈才趕得過來。
穆閆明看向她,“我和他一向不對付,你不用替我們的關系操心。”
打個哈欠,姜梨犯困地瞇起眼,“我是想說,他現在好像對我還可以,你不用擔心我沒人照顧,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
“我現在才知道,工作上手后,再丟開好難。”
如果邊氏那邊沒有邊澈幫她盯著,她恐怕會提早出院。
穆閆明皺眉,心情有些微妙。
就好像直到今天,他才體會到父母嫁女兒是什么感受。
“他態度反復,你怎么確定他能一直對你好?”
姜梨閉上眼睛,笑得有些苦澀,“我早就不指望他了,之前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嘛。”
邊澈對她好不好,又能好多久,都不是她該考慮的事。
她只要向著自己的目標走就可以了。
沉默幾秒,穆閆明嘆了口氣,“困了就睡,我出去回個電話。”
“我才剛睡醒,哪有那么多的困呀。”
話是這么說,姜梨的呼吸卻慢慢變得緩慢均勻。
等她睡熟一點,穆閆明才放輕腳步走出去。
他回的是家里老爺子的電話。
老爺子最近人在國外,是才知道姜梨出事,一時半刻回不來,只能在電話里細細詢問。
這期間,姜梨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進去名醫護打扮的人,往她輸液的藥瓶里注射了半管針劑。
姜梨一睡不醒。
還是邊澈半下午抽空過來替她擦臉,才發現她唇色發紫,怎么摸都摸不到心跳。
他瘋了一樣叫來醫護,一路追著她到急救室門口,才腿一軟跪了下去。
穆閆明也一直跟著,少見地白了臉。
他想不通,本來還能說會笑的妹妹,怎么會忽然瀕死。
沒過多久,邊澈動了一下,像是神魂終于歸位,他迅速起來轉身,沖到穆閆明眼前攥住他的領子。
“你來之后給她吃過什么,用過什么,全部告訴我!”
邊澈整個人包括聲音都在抖,“她要是活不過來,我們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