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宋眠打量他,微微抬高下巴,“要不要我帶你回我房間,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邊澈冷冷抬了下嘴角,低聲說:“怎么會忘呢,簡直記憶深刻。”
話落,他率先轉身,大步往里走。
眨眼收起笑,宋眠快步跟在他身后。
他們一前一后,一路上引來不少目光。
沒多久,邊氏內部就有人開始議論:
“不是,這大小姐怎么又和咱們邊總混一塊了?被三之后當三報復?刺激啊~”
“額,或許可能大概是因為兩家的合作?”
“噗,你自己相信嗎?他們剛進電梯,都沒等電梯門關上手就挽一起了,要沒點曖昧關系我吃!”
“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和宋家大小姐舊情復燃,邊總才革了老婆的職,畢竟正宮待在家里,外頭的彩旗才有機會飄起來啊……”
邊氏內部現在有姜梨的人。
一些討論才開始蔓延,消息就到了她手機里。
德馨居距離邊氏不遠,姜梨看到消息時已經到家沖完澡。
她本來是有點犯困,想看眼時間,考慮要不要睡一會兒。
結果就看到了那些刺眼也刺心的文字。
她握著手機愣了好一會兒,眼前全是婚后邊澈照顧她,關心她的一幕幕。
他幫她盡快在邊氏立威。
幫她查清項目失利的真相。
他在飯局上及時救走她、報復方總替她出氣……
她還清楚記得,當時自己經歷搶救醒來后,眼前那個憔悴又余悸猶存的他。
心口傳來一陣一陣抽痛,姜梨怔怔垂眸,有些回不過神。
原來,就算心里不指望他能一直對她好,她也還是會因為他突然的改變而感到難過。
可為什么又是宋眠呢?
他一定要選宋眠來讓她痛苦嗎?
姜梨盯著屏幕里偷拍的照片。
哪怕距離很遠,也還是能隱約看到宋眠在笑。
笑什么?
是在開心又一次破壞了她平靜的生活吧。
閉上眼睛,姜梨死死咬住下唇,強迫自己壓下所有情緒,迅速冷靜下來。
幾秒后,她睜開眼睛,抬手反復揉蹭眼角,很快播出一個電話。
“進度還能再加快嗎?”
對面的人低聲回:“四小姐,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道謝后掛斷電話,姜梨深深吸了口氣。
她努力感受空氣涌滿肺部的充盈感,試圖借此擠走胸口那些折磨人的情緒。
可是根本不行。
她最終只能捂住臉,把克制不住的眼淚全都藏進手心。
夜間。
邊澈在一片漆黑中走進家門。
他站在玄關,掃視黑暗中空蕩冷清的家,眉眼間本就不能消散干凈的郁氣,頓時變得越加濃重。
找出手機,他撥給姜梨,屏幕的冷光映在臉上,照亮他黑沉沉的眼睛和緊抿的薄唇。
震動聲響在附近。
邊澈神情一頓,循聲走進臥室。
借著屏幕光,他看到了床上的人。
不用開燈看清楚,只靠側躺著的身體曲線,他就能認出那是姜梨。
胸口壓著的巨石無形消失,好像只要姜梨還在,他就能抗住所有壓力和焦慮。
隨手放下手機,邊澈俯身緊緊抱住床上的人,近乎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氣息。
“我還以為你不在家。”他輕聲說,“下次,能不能為了我留盞小燈?”
姜梨沒有回話,雙眸半睜,眼底一片清明。
邊澈聽呼吸就知道她沒睡,他撐起自己懸在她上方,看她一動不動、安安靜靜,就低頭試著吻她。
姜梨就側躺的姿勢偏過頭,大半張臉都陷在柔軟的枕頭里。
吻落在耳垂附近,邊澈望著她,心里壓抑過多的燥郁開始悄悄冒頭。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忍受她的拒絕。
她可以沖他吼,可以對他發火。
怎么樣都好過冷冷淡淡、一眼都不看他,仿佛當他是片骯臟的垃圾。
“工作就是你的一切,對嗎?”他問,“除了工作,你的身體、我,其他所有都不重要,對嗎?”
說白了,工作不還是代表利益、代表權利?
到底是什么讓她如此癡迷權財?
他曾經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為什么從來都沒有發現她這么虛榮拜金。
“對,”姜梨終于開口了,聲線無比冷淡,“工作確實最重要,因為工作永遠不會背叛我。”
背叛?
邊澈眼神變了,那些被他刻意忽視的痛苦往事突然開始翻滾。
“你和我提背叛?你居然和我提背叛?!”
他捏住她下巴,讓她整張臉面向自己。
窗簾沒拉,他借著外面的城市燈光盯著她,竭力壓抑著情緒。
姜梨閉上眼睛,知道他想說什么。
“該解釋的,我之前都解釋過,我不想唔……”
吻來得突然又濃烈,幾乎算是啃咬。
姜梨吃痛,本能地去推身上人。
但剛伸手,兩只手腕就被握住拉高,用力按在頭頂。
邊澈像只猛獸,肩骨下塌,脊背肌肉繃起,急切地俯身啃食獵物。
他從來就不想提曾經,她最好也不要提。
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
姜梨在持續不斷的噬咬中紅了眼眶,這種堪稱粗暴的親熱,給她一種深深的屈辱感。
他只是在發泄而已。
而她,則是那個不能反抗,不該反抗的發泄物。
可能是因為他婚后至今都對她不錯,以至于她都快要忘了他的反復無常。
他之前對她,不也是像這樣:
高興了,就施舍一點心軟、給她一些甜頭;不高興了,就冷眼旁觀,或者干脆把她扔到地上踩幾腳。
她早該預料到這一天,無論如何都不該在這一刻覺得難受、傷心。
凌晨,情事告一段落。
邊澈從后面緊緊抱著姜梨,吻斷斷續續落在她肩頭后頸。
姜梨逐漸從昏沉中清醒,因為身后的碰觸縮了下肩膀。
她不敢再說拒絕的話,只能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和顯然還沒饜足的他商量:“我很累,能不能……”
話沒說完,枕邊的手機響了。
震動聲透過床墊枕頭傳進耳朵里,聲音發悶。
姜梨以為是自己的電話,抬眸,卻見是邊澈的。
而來屏幕上顯示的,是宋眠的名字。
呼吸一窒,姜梨拿手機的手頓在半空。
察覺不對,邊澈撐身起來,手臂越過她迅速拿走自己的手機。
只看了一眼,他眼神轉寒,直接翻身從另一側下床,大步走出臥室。
姜梨僵硬躺著,情熱瞬間退去,整個人像是浸在了冰水里,連眼神都慢慢轉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