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邊澈摟她更緊,“你什么時候不生氣,我什么時候再放開。”
姜梨有種腰背要被勒斷的錯覺,很難受,掙扎半天,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只能松口:“放手,我不氣還不行嗎?”
邊澈應聲放開她。
下一秒卻又抓住她的手腕,防止她跑開。
姜梨看眼他的手,又看向他,“我來和你說正事,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一直在認真聽。”邊澈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摩挲。
姜梨覺得他可能是誤會什么了,忍不住重新開口:“我回來見你一面,僅僅只是告訴你之后一切小心。”
車禍的事疑點重重,卻至今都沒有查出眉目。
這說明,暗中利用楚州設計邊澈的人不好對付。
同時也說明,邊澈的處境,非常危險。
“什么意思?”邊澈指尖收緊。
姜梨望著他的眼睛,眼底慢慢溢出疲憊,話說得異常直接:
“邊澈,我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也不想留在你身邊。”
“我不想留在任何人身邊,不想被任何人約束。”
邊澈表情一僵,眼底深處的喜悅瞬間被痛苦替代,“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怎么改變,你都不愿意留在我身邊?”
姜梨坦言:“我真的太累了,累到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別人,我想獨處,想一個人好好休息。”
她進門時,邊澈身邊還有位絕色佳人,兩人姿態曖昧。
可一轉眼,他就抱著她,一句一句那么深情地說想她,好像甘愿為她去死。
他的反復無常不是今天才有。
她不知道他哪張面孔是真,哪張是假。
就像她分不清楚州到底是善還是惡一樣。
她太疲憊。
不愿意再和這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糾纏。
只想遠離是非,安安穩穩地調理自己。
哪怕只是暫時的。
“你又想逃避。”邊澈不想她走,“可是逃避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姜梨骨子里有份天生的倔強,她下了決定,就不打算再改。
“阿澈,如果你還念我一點好,就別攔著我……”
她主動抓住他的手,長長的眼睫一顫,眼淚就從眼角滾落。
苦苦掩埋的情緒再壓抑不住。
她撐不住似的,向他展露脆弱無助的自己。
“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太多人和事,都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楚州平時那么好,卻一轉身,就可以在背地里策劃一場謀殺。
邊澈曾經那么愛她,卻也可以短時間變臉,無底線的羞辱傷害她。
這些人好像都善于偽裝。
變化之快,讓她無措,讓她害怕。
如果沒有始終不變,一心對她好的哥哥,她恐怕早就被逼瘋了。
“別哭……別哭。”邊澈心口像是扎了上千根針,用力抱住她,“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后悔和自責淹沒了他。
如果剛在邊家重逢時,他能拋棄仇恨,及時醒悟,握住她掙扎伸向他的手。
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拖著受創的身心,始終無法再充滿希望的生活。
滾燙的眼淚落在后頸,姜梨呼吸一頓,慢慢抬起手,環住邊澈的腰。
至少在這一刻,她知道他是真的在心疼她。
沒多久,邊澈放開懷里人,扯張紙巾,輕輕替她擦臉。
而他除了眼尾有些紅,看不出落過淚。
“明天上午……”
剛說了四個字,心口就漫上不舍。
頓了頓,邊澈突兀改口:“明天下午,我送你離開。”
姜梨眨著眼睛看他,整個人慢慢放松。
她想了想,低聲確認:“沒有別的條件嗎?”
邊澈指尖碰觸她的眼尾,說“沒有,只是……”
“什么?”姜梨警覺。
苦笑一聲,邊澈說:“只是,如果我聯系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怕她不答應,他說完立馬補充:“不會經常煩你,很偶爾,大概是想你想得受不了的時候。”
姜梨避開他的眼睛,點了下頭。
“今晚陪我躺會兒可以嗎?什么都不做,就是躺在一起。”邊澈又說,完全沒有得寸進尺的自覺。
姜梨猶豫幾秒,“嗯”了一聲。
他愿意親自送她離開,已經很出乎她的預料。
對比下來,這些小事就顯得不值一提。
這一晚,兩人聊了很多。
他們默契地不提曾經,只聊現在和未來。
最后發現,雙方依舊思想同頻,性格互補,非常聊得來。
一夜過去。
姜梨再面對邊澈,整個人輕松不少,沒有像之前那么排斥跟不安。
而邊澈不一樣,他越來越焦慮。
他始終不舍得讓她離開。
轉眼到了下午。
兩人在機場道別。
忍了又忍,邊澈忍不住說:“給我一些時間,等我處理好楚州那邊的事,我就去找你,我們說好要一起旅行。”
姜梨不記得什么時候和他說好了。
不過這個節點,她不打算刺激他,就沒有開口否認。
不過,也沒有往心里去。
她這趟離開,只打算自己一個人旅行。
很快,機場提醒辦理登機。
姜梨不再看滿眼失意的邊澈,拉著輕便的小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終于從真正意義上得到了自由。
不用隱藏身份,不用躲躲藏藏。
不遷就考慮任何人,只遵照自己內心的想法,隨走隨停。
她熱衷于游走在異國小鎮之間。
只是和之前偶爾用畫筆記錄風景不同。
這次,她一路都在畫畫。
除了沿途美景,她還會畫出自己光怪陸離的夢。
于是畫作隨著旅行的日子增多而增多。
那個名叫“梨子”的私人賬號被姜梨找回,用來保存自己的作品。
恢復更新的第一天,聞楚元就發來私信,問近況,問新號碼,說想和她聊聊。
姜梨對聞楚元印象不錯,當晚就和他通了電話。
她從“姜梨”后來的遭遇,聊到“穆祈安”這個新身份,聽得聞楚元驚嘆連連。
“能說的我都說了,謝謝你一直記掛我。”姜梨由衷道謝。
聞楚元在那邊消化半晌,才“嘖”了一聲。
“我聽說了不少關于你的傳言,很難相信他們嘴里說的是你,所以一直在糾結要不要聯系你,怕你這個‘玩弄男人的千金小姐’懶得理我這個打工牛馬。”
姜梨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
問:“那你現在忽然聯系我,是因為看我重新更新作品,想試著繼續簽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