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疑問,姜梨不打算直接開門。
她放下平板起身過去,隔著門說:“邊澈不在家。”
門外,邊正業板著臉看她,“我來找你。”
姜梨攏著肩頭的針織披巾,皺了皺眉,“找我做什么?”
她不覺得自己和他有話說。
前后嫁過他的兩個兒子,她和他之間的關系比誰都尷尬。
“邊澈只聽你的話,你告訴他,讓他盡快動手,從魏思學手里拿回邊氏。”
這話一出,姜梨才察覺他的焦急。
是魏思學成功掌權了嗎?他急得都來找她了。
念頭轉過,姜梨神情更淡,“你回去吧。”
她說著就轉身要走。
邊正業急急叫住她,“那是邊家的產業,是屬于邊澈的東西!他一時糊涂非說他不在乎,難道你也糊涂?!”
“你一直以來都還算懂事,這次別跟著他犯傻!這世上誰會嫌錢多啊!”
姜梨背影頓了一頓,然后繼續往前邁步,不管門外的人再說什么,都徑直回了屋里。
室內一年四季溫度恒定,姜梨解了披巾,過去沙發上坐下。
先把聲明改好發布,而后才給邊澈打去電話。
聽她簡單說明情況后,邊澈的語氣明顯一沉,“怎么不叫人趕他走。”
別墅附近他安排了人手,姜梨一個電話。
就可以讓人把邊正業有多遠扔多遠。
姜梨說:“我不理他,他自然會走。”
暴力,永遠都不是她解決問題的第一選擇。
邊澈無奈地笑了笑,“還得是你心性好,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收斂點脾氣。”
姜梨沒說話。
這話她沒法接。
她一直覺得,他想做什么其實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他高興了,她說什么都管用。
不高興了,誰都攔不住他犯渾。
見她沉默,邊澈以為她不高興,“我現在回去一趟,正好換身衣服。”
他已經從醫院出來了,正準備去一趟三坊市。
慕梨近期遇到點問題,孫羌解決不了,他得親自去看看。
不過姜梨這邊有事,他自然先緊著她的事忙。
姜梨拒絕:“我知道你車上有備用的衣服,你別來回跑了,我只是和你說一聲,沒什么要緊的。”
她只是有點煩。
雖然沒明確說過,但她心里其實一直挺討厭邊正業——
一個害慘兩個女人,又拿邊澈當工具的人渣。
邊澈嘴上沒有勉強她,關心兩句就掛了電話。
但沒多久,他就到家了。
進門的時候,姜梨正窩在沙發里打盹。
手邊平板上顯示著林瑤的作品頁面。
林瑤已經重新開始旅行了,賬號內容正常更新,粉絲漲得很慢,但整體穩定增長。
不像姜梨,掉粉嚴重,破百萬快,下百萬也快。
邊澈看了看平板,又看向姜梨恬靜的睡臉。
結果,正對上她緩緩張開的眼睛。
“吵醒你了。”他說著俯身,輕輕吻她額頭。
姜梨迷迷糊糊看他,等他的吻蔓延到唇邊,才完全清醒過來。
“你不是還要去孫羌那里?”她捧住他的臉,不讓他繼續親。
邊澈近距離望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想到林瑤賬號內的風景,又想到她在他身邊時,多數時間都悶在室內。
“明天再去,你跟我一起,那邊山景和天然溫泉都不錯。”
三坊距離長平很近,但印象里,她沒怎么去過。
姜梨體力不行,但又菜又愛玩,挺喜歡爬山。
她想了下,唇邊多一抹淺淺的笑,“好。”
這點笑容對邊澈來說彌足珍貴,他忍不住低頭,深深吻住她。
他多希望她能更多地對他笑一笑。
她笑了,他的世界才有顏色。
但現在的他,博她一笑很難。
到三坊的頭幾天。
姜梨一直跟著邊澈出入應酬,幫他處理工作上的麻煩。
第四天一早,兩人才按照約定,一起去爬山。
同行的還有孫羌和白正陽。
他們一個比一個能說會道,一路上奇聞趣事講了不少,偶爾逗得姜梨忍不住想笑。
放在早前,邊澈也是能說會道的一員,但現在,他只是跟在三人身后,默然捕捉姜梨不多的笑臉。
他感覺,他隨便開口,會很容易破壞姜梨還算不錯的心情。
一直到后半程留在山腰休息。
姜梨才發現邊澈的沉默寡言。
她不清楚他那些自以為是的心思,趁孫羌和白正陽說話的時候,主動走到他身邊。
低聲問:“公司的事很棘手?”
慕梨遇到的麻煩,她只了解到皮毛,很多事并不清楚。
邊澈抬頭看向她。
他出了不少汗,額前半濕的碎發被隨意抓向腦后,完整露出額頭,臉又迎著光,晶亮的細汗像特意打了高光,襯的整個人清透俊朗,少年感十足。
姜梨望著這樣的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卻在他開口的時候回到現實。
“不棘手……累了?要我背你下山嗎?”
姜梨搖頭,“你們選的山又不高,我堅持得了。”
運動后心情會變好,她說話間神態還算鮮活,嘴唇都比平常紅潤一點。
邊澈仔仔細細看她,末了揚唇一笑,“下山后是想直接泡泉,還是先去別的地方吃飯。”
姜梨沒什么想法和要求,“都行,看阿陽他們。”
阿陽。
邊澈看向正爽朗大笑、模樣俊俏的白正陽,直接下了決定,“溫泉山莊也能吃飯,一會兒直接過去吧。”
晚間。
姜梨犯困,早早回了房間。
娛樂室內,就剩三個男人在玩牌。
孫羌左右看看,低聲問:“你還不打算整整魏家那小白臉?那家伙膽子忒大,還沒成氣候,手就敢往三坊伸。”
慕梨這次被人使絆子,背后就有魏思學的事。
說不清他是不是故意算計慕梨,但替他們惹了麻煩是事實。
邊澈掀起眼皮,“回長平再說吧。”
在他眼里,魏思學無知無畏,只是個狂妄自大的跳梁小丑。
“要我看,那家伙就是針對你本人。”白正陽開口。
邊澈看向他,沒吭聲。
孫羌猜到他要提什么事,“行了行了,這把算我輸,下一把下一把。”
他極力打岔,卻攔不住白正陽。
“真的,我聽說那個魏思學也是私生子,魏家沒出事之前,他想認祖歸宗一直沒人鳥他,后來好不容易被接回去,卻發現魏家人是想讓他背鍋。”
“澈哥你不也是私生子,但你情況比他好很多,他先搶邊氏,又來搞慕梨,不明擺著是嫉妒你針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