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望著他,想說也沒那么嫌棄。
但只是想了想,最終沒能把話說出口。
由于是國內外知名的藝術類獎項,儀式現場布置得極其用心。
連一些細微處的裝飾品,都充滿了高級的藝術感。
姜梨一襲素雅的禮服長裙,踩著高度適中的細跟鞋,一路都在不自覺留意周圍的陳設和裝飾。
總覺得這種布置風格似曾相識。
但周圍的人并不給她細看的機會。
她和邊澈攜手亮相,注定要受萬眾矚目。
落座的時候,姜梨嘴角都笑僵了。
這時候,邊澈不知道從哪摸出盒酸奶,扎好吸管遞到她嘴邊。
他一直就不是那種翩翩佳公子的類型,長相硬朗顯兇,氣質疏冷。
這會兒卻半靠在座位里,旁若無人地伺候老婆吃東西。
旁邊有人注意到了,立馬拉著同伴掩嘴討論,眼底都冒著粉紅色的光。
姜梨瞥一眼包裝上的卡通奶牛,“你偷寧寧東西。”
這種過甜的調制奶她平常不怎么讓寧寧喝,所以寧寧把每一盒都看得跟寶貝一樣。
除了康康和她,根本不讓別人碰。
“嘖,偷多難聽,”邊澈示意她張嘴,“我從她小包里順的。”
順就很好聽嗎?
姜梨沒吭聲,接過酸奶喝了口,因為過度寒暄發干的嗓子頓時好受不少。
“你下次別跟我一起參加活動了。”她說。
邊澈不解,“我又怎么了?我過來是怕你遇到狂熱粉。”
姜梨直白道:“跟你一起出來會有太多人來打招呼,很累。”
“……這也能賴我?”
儀式很快開始。
繁雜的各項流程耗費不少時間,終于到了最重要的頒獎環節。
創意獎最先公布。
其次是人氣獎。
姜梨望著前后上臺發言的獲獎者,呼吸不自覺放緩。
眼下就剩百繪獎了。
如果得主不是她,那她這次慘賽,就算是毫無收獲。
下次參加,還得三年之后……
獲獎者發言結束。
主持人重新上臺。
邊澈看著身邊越來越緊張的人,不由笑了笑,握住她發涼的手。
“別擔心。”
姜梨已經聽不到他說話了,只是望著臺上的主持人。
而余光中,突然晃過一道熟悉的小小身影。
姜梨轉臉看過去。
“寧寧?”
她不是出外景去了?
不是說要明早才能回來?
正想著,手臂被人碰了一下。
姜梨回眸,看到邊澈朝臺上揚了下下巴,“去啊。”
邊澈:“上去領獎。”
微微一愣,姜梨才留意到周圍人都在看自己。
她連忙護著有些低的領口起身,邊往臺上走,邊朝四周微笑點頭。
表面大方得體,實際上眼神還是懵的。
上臺后。
主持人簡單說出祝賀詞,然后朝臺下抬手,“讓我有請今晚的特約頒獎嘉賓,寧小梨小朋友。”
寧寧在掌聲和注視中上臺,手里托著沉甸甸的獎杯。
姜梨看她拿得辛苦,忍不住朝她走了幾步,盡早把東西接過來。
“媽媽,可累壞我了,你回去要給寧寧買小蛋糕……”寧寧小聲抱怨,卻忘了姜梨手上有麥。
姜梨低頭忍笑,手臂虛虛攬著她。
場下不少人也笑了。
寧寧趕緊藏起兩片嘴唇,眨眨大眼睛。
主持人調侃幾句,算是打了圓場,而后邀請姜梨發表感言。
姜梨舉著話筒謝了一圈人,最后視線落在臺下的邊澈身上。
想起他這些日子以來,為她做的一切。
邊澈同樣在看她,目不轉睛,眼底隱含期待。
可最終,姜梨沒有提到他。
配合主持人回答過例行的問題,她就和其他獲獎者一樣,先一步去了后臺,準備一會兒的合照。
不多久儀式結束。
邊澈駕車帶姜梨和寧寧回公寓。
一路上,他總會想起姜梨在臺上時,忽然看向他的那個眼神。
她致謝的時候,明顯想到了他。
那一兩秒的停頓完全是因為他。
這說明他的付出已經觸動到了她。
可她最終還是略過他,并且回避了他的目光。
他承認自己貪心。
從只求留在她身邊,到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再到現在,渴望她重新為他心動,心里眼里有他。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就是想得到全部的她。
寧寧似乎察覺車里的氣氛不對。
安靜坐在后面的兒童座椅里,眼睛一會兒看看主駕,一會兒看看副駕。
沒多久,到了地方。
姜梨先帶寧寧上樓,邊澈一個人去停車。
等他上樓,孫羌和陳軟已經拉過禮炮,玄關全是飄落的彩帶。
餐廳里吳媽正在開紅酒,面前布置了一大桌的菜。
客廳內,康康正一板一眼地祝賀媽媽獲得大獎。
他穿得很正式,特意選了正紅色的領結,說完話還抱住蹲在他面前的姜梨,一左一右啵啵她的臉。
“我也要親親!”寧寧從臥室跑出來,身上的小禮裙已經換掉。
邊澈像個局外人一樣看過眼前的一切。
明明看親眼目睹了幸福,可卻有種永遠不能親身參與幸福的遺憾感。
姜梨起身時,余光注意到了沙發后的邊澈。
想了想,她走過去,“你要不要換身衣……”
話沒說完,她忽然被邊澈吻住。
他有些失控地捧著她的臉,不顧孩子就在旁邊,也不顧她的推拒,吻的異常用力。
姜梨用盡力氣別開臉,卻怎么也推不開抱過來的手。
爭執間,寧寧跑過來用力推邊澈的腿,表情又害怕又生氣,“你不準欺負媽媽!”
康康也過來打他,繃緊小臉,不停讓他走開。
姜梨,寧寧,康康,本該親密的家人全都在抗拒他,推開他。
邊澈抓姜梨更緊,臉色更加難看,內心卻因為剛才的沖動,有些不知所措。
餐廳和客廳只隔著一個轉角。
孫羌聽到動靜過來,趕緊把邊澈架開。
“祖宗啊,你鬧脾氣也不能挑今天啊……”
邊澈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閉上眼睛慘然一笑,“我哪敢鬧脾氣。”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出去時,正好撞見穆閆明匆匆走出電梯。
擦肩而過后,穆閆明腳下一頓。
回頭看邊澈匆匆走進電梯的背影。
發生什么了?
穆閆明顧不得他,加快腳步進了公寓。
客廳里。
姜梨半低著頭,看不到表情,旁邊站著手足無措的陳軟和吳媽。
寧寧正拉著康康的手抹眼淚,孫羌在旁邊急得抓耳撓腮。
“怎么回事?”穆閆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