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別開臉,排斥和他距離過近。
“不管我是山雞還是鳳凰,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說著,她神情越發冷淡,重復道:“你現在馬上和楚州道歉。”
“你做夢!”
恨恨扔下這一句,邊澈轉身就走。
出門時眼尾赤紅,拳頭攥到發白。
邊澈提前離場的事,孫羌半下午才知道。
孫二少才剛找到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沒來及玩,就得先去找邊澈。
見面是在酒吧。
一找到人,孫羌就沒好氣地問:“都到這份上了,還不愿意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能藏事呢?”
邊澈靠在卡座里喝酒,虎口掐著酒杯,一仰頭就喝干一杯。
看他喝酒用灌的,不要命似的,孫羌皺眉按住他的酒杯。
“穆四小姐我見到了,那根本就是你家那個沉默寡言的大嫂……別急著瞪我,祖宗你還是先說句實話吧。”
左右看了看,孫羌湊近問:“是不是跟你嫂子亂來了?”
邊澈眼神更加陰沉,沉默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
“她本來應該嫁給我。”
孫羌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而邊澈酒喝得急,上頭快,下一句話舌頭就大了。
“邊崢嶸才是三,還有那個楚州……”
“不是你等會兒!”孫羌眼睛和嘴巴一起張大,“楚家少爺走的時候臉腫了,說是撞哪了,不會是撞你拳頭上了吧?”
邊澈不說話,閉上眼睛,眼前全是姜梨冷淡的眉眼。
“她本來該是我的……”
孫羌看他這個狀態,憂心地拍拍他的臉,一臉牙疼,“你先別醉,那楚家和穆家旗鼓相當,而且都是一樣的護短,你要真把人大少爺打了,人家里能饒了你?”
一語成讖。
沒幾天,原本答應面對面簽合同的穆氏項目負責人,突然臨陣反悔,放了邊澈鴿子。
稍微一查一打聽,就知道是楚家橫插一腳,搶了邊家幾乎到手的合作。
“我說什么來著?楚家護短吧?”孫羌在邊澈的臨時辦公室里打轉,真心替兄弟著急。
“你來這一趟主要是為了合作吧,現在丟了合作,你怎么回長平啊?怎么和你老子和那些股東交代啊?”
他深知邊澈一路走到現在不容易。
邊澈又不像他,從小在老爸身邊長大,父子關系再差,感情也吵不散打不散,何況還有爺奶媽哥從中調解。
自然,邊正業對僅剩的親兒子肯定有真心。
但邊家可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魏茹呢。
“你那個后媽,不會趁你病要你命吧?”
說什么,來什么。
這天,邊澈從穆氏辦公樓上下來,被魏茹的私保堵在了一樓大堂。
那私保什么話都不急著說,先揚手給了邊澈一耳光。
當眾一巴掌,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周圍零星的穆氏職員全都瞪大了眼睛,然后開始假裝忙碌,要么匆匆離開,要么低頭扣手機。
除了姜梨。
她原本坐在休息區等穆閆明,眼睜睜看到邊澈走出電梯,正打算側過身避開他。
卻被這始料未及的一巴掌,驚的打翻手邊的咖啡,燙到直接站了起來。
她慌里慌張找紙巾擦褲子,余光察覺有人影走近,就立刻攥著染臟的紙往一側走,想繞開靠近的人,直接上樓找穆閆明。
她實在無意圍觀邊澈的難堪,更不想在這種情境下和他面對面。
可事不遂人愿。
還沒走到電梯口,她就被拽住手腕,一路扯進了樓梯間。
身前堵著邊澈,身后是通往二樓的臺階。
姜梨雙唇緊抿,看面前的人久久不出聲,只好先一步發問:“是想把氣撒在我身上?還是想警告我不要把剛才的事說出去?”
遷怒、警告之類的事,從前他對她做過不少。
除了這個,她想不到他帶自己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邊澈定定望著她,心像是掉進了濃酸里,“楚州挨了打,你心疼、維護,我挨了打,你視而不見,急著走開……”
“夠了,”姜梨不想聽他再說下去,“你挨打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唔……”
“關系”兩個字沒能出口,她就被邊澈吻住雙唇。
他吻得那么用力,捧著她的臉,推著她踉蹌后退,狠狠把她抵在墻上。
姜梨試圖推他,想躲,想拒絕。
可整張臉始終被固定在他雙手之間,身體死死被他壓著,根本動彈不得。
唇舌被迫交纏,空氣變得稀薄。
姜梨情緒起伏,加上呼吸不暢,胸口很快傳來悶痛,眼前開始泛黑。
心理和身體同時受到折磨,眼淚從她眼角滾落時,她脫力的軟下身體,整個人難自控的往地上滑。
邊澈終于察覺不對,摟住她的腰抱緊了她,睜眼的同時,臉側挨了一下。
綿軟無力的一個耳光,說是打,更像是摸了一下。
“放開,放開我……”姜梨的聲音同樣無力,硬撐著墻站好,再次去推他。
這次輕輕一下就推開了。
她沒有精力去看他眼里的擔憂,晃了晃腦袋,拖著沉重的雙腿往外走,同時找出手機,想讓穆閆明來接她。
下一秒,手機落地,姜梨整個人倒了下去。
邊澈撲跪過去接住她,驚慌地喊她,“姜梨!姜梨?”
他打橫抱起她,一刻不停地沖出穆氏大樓。
煎熬地等待之后,姜梨被送回病房。
邊澈在病床邊僵立許久,才很慢地伸手,想摸摸姜梨頭發短短的頭頂,卻不敢。
沒戴帽子,假發也被醫生摘掉的姜梨,終于像個做過開顱手術的病人。
邊澈也終于意識到,那時候穆閆明說的腦瘤是真的。
而他在姜梨手術后找過去,什么都沒問,甚至都沒有仔細看過她。
就因為嫉妒猜疑,替她定了罪。
認為她小題大做,當她是在裝可憐博同情。
如果當時她沒能順利下了手術臺……
邊澈不敢想下去,緩緩彎下腰,說不清到底是哪里痛,但就是難受的弓起了整個脊背。
“對不起……”
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姜梨額心,伴著一滴還有溫度的淚。
像是被驚擾,姜梨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邊澈泛紅的雙眸。
四目相對,她有些愣神,他則是異常的平靜。
他平靜地站直,平靜地說:“對不起。”
姜梨緩慢眨了眨眼,恍惚間,以為自己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