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下意識想反抗,可掌心剛觸到他的胸口,就想起他說過的話。
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她其實有點怕他。
現在的邊澈和之前相比變化很大,喜怒無常,脾氣時好時壞,狠戾瘋狂,好像什么事都敢做。
她實在應付不了,招架不住。
克制著自己,姜梨推拒的手最終只是輕輕落在他胸口,半仰著頭,承受他越來越深入的吻。
她告訴自己,無論是吻還是別的什么,他們很久以前都做過,自己沒必要太介意。
慢慢地,姜梨放松身體,做好了更進一步的準備。
可邊澈卻在這時候放開了她,薄唇掠過她眼尾,用已經暗啞的嗓音說:“睡吧,沒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眨了眨眼睛,姜梨不吭聲,在他懷里閉上了眼睛。
接近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她真的很困。
或許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么,姜梨睡著后沒再做夢。
一覺醒來,已經是半下午。
姜梨沒想到自己會睡這么久,先爬起來給穆老爺子打電話,之后才洗漱下樓。
進餐廳前,她察覺有人看她,回眸,就見有個傭人走到一邊打電話。
是在給魏茹通風報信?
模模糊糊想著,姜梨去到廚房,想替自己煮把面。
結果剛打開冰箱,就有傭人小跑進來,問她要吃什么。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姜梨收手,也不客氣,說了句“面”,就離開廚房。
沒多久,配菜豐富、賣相極佳的湯面上桌了。
陸續端上來的,還有兩葷兩素四道菜。
姜梨這下忍不住了,叫住傭人,“魏茹怎么交代你們的?”
她很好奇,魏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沒等傭人回話,餐廳門口傳來邊澈的聲音。
“我交代的。”
他說著已經大步走近,在她身邊坐下。
姜梨沒吭聲,以為是因為他要回來吃飯,所以才多了四菜一湯。
結果半晌,他都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只是靠在椅子里,半垂著腦袋擺弄手機,一幅很忙但堅持陪她的樣子。
姜梨看他兩眼,一碗面只吃了一半,就打算上樓換衣服。
“急什么?”邊澈抬頭,從她身后看她細瘦一把的腰,“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多吃一點怎么好起來?”
停下腳回眸,姜梨明白了。
這恐怕是除了利益之外,她家里人對他提的其他要求之一。
重新回到邊家,她如果連飯都吃不好,哥哥他們肯定會找麻煩。
“領完證再吃吧。”姜梨怕時間來不及,而且,她這身體不是多吃幾口飯就能養好的。
邊澈眉梢抬了下,情緒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先吃,不著急。”
說是不著急,但他還是卡著下班的點,帶姜梨把證領了。
回到車上,姜梨靠在座里看手上的紅本,只覺得人生如夢,各種滋味都流竄在心頭。
幾個月前,她還是邊崢嶸的未亡人;數天之前,她還準備嫁給楚州。
現在,卻已經是邊澈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先去公司見我爸,晚點還要和幾個朋友吃頓飯。”邊澈啟動車子。
姜梨回神,看向他時,眼底的怔忪還沒消退。
“沒這個必要。”她低聲說。
證都隨隨便便領了,其他的事還需要按部就班走流程么?
有這個時間,她不如早點回去,繼續聽沒聽完的課。
被潑了涼水,邊澈也不生氣,只是依舊按計劃,先把車開到邊氏。
見到邊正業時,他正在打電話,沒兩分鐘掛掉,才皺眉看向姜梨。
“你竟然真的是……”
他始終不敢置信,被他疏忽輕視的姜梨,會是穆家千金。
姜梨神色冷淡,沒理會他,沖邊澈說:“見過了,我走了。”
“站住!”邊正業哪里受得了被她怠慢,倏地變了臉。
“就算你現在背景不一樣,你也還是我邊家的媳婦,你擺臉色給誰看?”
兩個兒子先后娶了同一個女人,他就算因為一些原因點了頭,心里也始終有個疙瘩,看到姜梨就覺得火大,根本不能像以前一樣無視。
邊澈擰眉,提醒他,“爸,穆家的人應該已經和你聯系過了吧。”
邊正業一頓,慍怒的神情僵在臉上,有些尷尬。
姜梨現在代表穆家,他確實不好為難她。
而趁這個空擋,另一當事人已經離開辦公室。
已經是下班時間,邊氏大樓里沒多少人。
姜梨四處轉了轉,最后進了資料室。
邊澈找過來時,她正靠在資料柜旁講電話。
而留意到他進門,姜梨簡單兩句,主動結束通話。
“剛在和誰說話?”邊澈問。
姜梨沒有回答,“一會兒在哪吃飯?”
“我問你剛才在和誰講電話。”
“……楚州。”
她完全可以撒謊,但她覺得沒有必要。
他都可以半路扔下她去見宋眠,她接楚州一個電話又有什么關系?
“把他拉黑。”邊澈伸手去拿她手機。
姜梨皺眉,把手背到身后,“你管得也太多了。”
她之前怎么沒發現他控制欲這么強?
邊澈繃著臉,嗓音同樣緊繃,“你剛和我領證,就立馬和別的男人糾纏,還嫌我管得多?”
“姜梨,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姜梨抿唇,抬起薄薄的眼皮,“那我就很好欺負么?你和宋眠不也沒斷了。”
壓著火,邊澈緊盯著她,“我說過,我已經徹底和她說清楚了。”
姜梨有點想笑,淡淡說:“我也和楚州說清楚了。”
妒火壓不住,邊澈雙手猛地按向資料柜,嘭的一聲,把她困在兩臂之間。
“你所謂的說清楚,就是在大街上和他依依不舍地擁抱?”
姜梨被耳邊的巨響驚得一顫。
原來是看到那一幕,他才會發瘋,帶著她一路飆車去機場。
“你何必糾結這個,你不也去醫院陪宋眠了?”
邊澈滿心燥郁,“我是被騙,能一樣么?!”
“你說被騙就是被騙?”姜梨不甘示弱。
她本來不想在意,不想追究,是他不依不饒。
邊澈盯著她可恨的兩片嘴唇,咬牙問她:“你一定要在今天給我難堪?給我添堵?”
他才剛因為領證,多了那么一點點的開心。
姜梨望著他溢滿指責的眼睛,氣道:“只是一個電話,你問也不問就直接說我和男人糾纏——”
“我們到底是誰給誰難堪 ?誰給誰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