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利落的,碾壓式的秒殺。
前后,不過幾秒鐘的時間。
剛才還讓她們陷入絕境的三只恐怖怪物,就已經變成了三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林晚晴徹底呆住了。
她張著嘴,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她……她是被幻覺了嗎?
就在她失神的時候,一道高大的,穿著黑色作戰服的身影,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他逆著光,林晚晴看不清他的臉。
但她能感覺到,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氣場,隨著他的走近,撲面而來。
那是一種掌控一切的,絕對的自信和冷酷。
男人沒有看她,只是平靜地,用腳踢開了腳下那具無頭的尸體,然后,他身后,又接二連三地走進來十幾個手持武器,神情肅殺的男人。
最后,是那頭剛剛完成了屠殺的,渾身沾滿鮮血的黑色巨獸。
它走到那個為首的男人身邊,溫順地趴了下來,喉嚨里發出討好的嗚咽,像一只……等待主人夸獎的小狗。
這……這是什么?
軍隊嗎?
還是什么秘密部隊?
林晚晴的腦子里,閃過無數個念頭,但又被她一一否定。
她看著這支裝備精良,紀律嚴明,還帶著一頭恐怖“軍犬”的隊伍,看著他們身上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煞氣。
她從未想過,在這該死的末世里,還能遇到這樣一股有組織,有力量的幸存者團隊。
“你,是醫生?”
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將林晚晴從震驚中拉回了現實。
她抬起頭,這才看清了那個為首男人的臉。
很年輕,很英俊,但那雙眼睛,卻深邃得像一潭寒冰,讓她不敢直視。
林晚晴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手術刀,警惕地看著他。
“你……你們是什么人?”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又重復了一遍。
“我問你,是不是醫生?”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晚晴的心,莫名地一顫。
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安全感。
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我是。我是這家社區醫院的外科醫生,我叫林晚晴。”
聽到“外科醫生”這四個字,男人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他轉過頭,對身后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下達了命令。
“刀疤,清理現場,把能用的東西都帶上。”
“是!牧爺!”刀疤強立刻點頭哈腰,指揮著手下開始行動。
牧爺?
林晚晴記住了這個稱呼。
做完這一切,那個叫牧辰的男人,才將目光,重新落回到她的身上。
他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跟我們走。”
他的聲音,依舊是命令的口吻。
“我能給你,一個安全的容身之處,和……充足的食物。”
林晚晴看著他伸出的手,寬大,干凈,指節分明。
又看了看自己身后,那個昏迷不醒的同伴,和這間如同囚籠,隨時可能被攻破的房間。
她知道,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也沒有拒絕的資格。
她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手術刀,將自己那只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放進了男人的掌心。
“我跟你們走。”
牧辰的手掌,干燥而溫暖,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林晚晴的手被他握住,那股力量順著她的手臂,一直傳到她的心臟。
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
“走。”
牧辰只說了一個字,便轉身,向外走去。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仿佛剛才那場血腥的屠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晚晴被他拉著,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還昏迷在地上的同伴,一個社區醫院的男護士。
“他……”
“刀疤,帶上。”牧辰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是!牧爺!”
刀疤強立刻揮了揮手,兩個手下沖了進去,像拖麻袋一樣,將那個昏迷的男護士架了起來。
林晚晴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這個男人,雖然冷酷,卻信守承諾。
隊伍重新集結,開始返回。
回去的路,林晚晴才真正體會到這支隊伍的可怕。
紀律。
絕對的紀律。
十二個人,加上一頭巨獸,走在死寂的樓道里,除了沉穩的腳步聲,聽不到任何多余的雜音。
沒有交頭接耳,沒有抱怨。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麻木的警惕,他們的動作協調一致,像一臺精密的戰爭機器。
林晚晴被牧辰牽著,走在隊伍的中央,被牢牢地保護起來。
她看著走在最前面的大嘴,那頭剛剛還兇殘無比的巨獸,此刻卻像個最忠誠的衛士,每到一個拐角,都會停下來,仔細地嗅探,確認安全后,才繼續前進。
她又看向周圍那些面目兇悍的男人。
他們看向牧辰的反應,充滿了敬畏。
那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發自骨子里的,對強者的絕對臣服。
越往上走,林晚-晴的震驚就越深。
樓道,開始變得干凈起來。
從20樓開始,地面上就再也看不到那些惡心的蠕蟲和怪物的尸體。
墻壁上的血跡被刮去,空氣中那股濃郁的腐臭味,也逐漸被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取代。
當他們抵達25樓的時候,林晚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里的樓道,干凈得就像末世從未降臨過。
地面被清洗過,墻壁雪白,甚至連消防栓上的灰塵,都被擦拭得干干凈凈。
這……這怎么可能?
在這地獄般的世界里,怎么會有人,有精力,有資源,去做這種“奢侈”的事情?
答案,似乎都指向了走在自己前面的這個男人。
他到底是誰?
他究竟擁有怎樣恐怖的力量和勢力?
當那扇由厚重鋼板加固過的大門,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時,林晚晴徹底失語了。
門內,是另一個世界。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幾十個幸存者,正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有人在整理物資,有人在加固墻壁,還有幾個女人,正圍坐在一起,縫補衣物。
所有人的臉上,雖然帶著疲憊,卻沒有林晚晴在其他幸存者臉上看到的那種麻木和絕望。
他們有生氣。
有活著的,人的生氣。
當他們看到牧辰回來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恭敬地喊道:
“牧爺!”
那聲音,匯聚在一起,充滿了尊敬和依賴。
牧辰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松開林晚晴的手,對旁邊一個氣質溫婉,容貌出眾的女人說道:
“嘉禾,帶她去安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