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是俞政卓啊!他比你大了十三歲顧佳人!你要不要臉的?!”顧天明念了幾頁,怒不可遏地將手上的日記本狠狠往顧佳人頭上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顧景恒隨即伸手擋了下,日記本的一角刮過顧佳人的頭發(fā),扯得她一小半的頭發(fā)披散了下來。
顧佳人沉默了會兒,啞著嗓子,小聲開口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明知道俞政卓不可能對她產(chǎn)生感情,她早該在十八周歲生日那晚就立刻和他劃清界限,而不是一直拖拉到現(xiàn)在,給自己,也給其他人帶來了不該有的困擾。
顧天明說得對,要不是她不自量力不知廉恥地糾纏俞政卓,俞湘南也不會專門盯著她一個人不對付,也許昨天許長夏就不會被她連累。
許長夏出事兒,有她一半的問題。
“我會對長夏負(fù)責(zé)的,都是我的錯。”她一邊說著,悔恨而又恥辱的眼淚一邊止不住地往下流。
顧景恒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心疼地皺緊了眉。
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呢?
更何況俞政卓是前幾個月才有了未婚妻,可顧佳人早在那之前就喜歡俞政卓了。
顧佳人從小就粘他,把他當(dāng)親哥一樣,他最寵的也是顧佳人,看著她被顧天明這么教訓(xùn),他心里實在不好受。
他斟酌了下,朝顧天明低聲安撫道:“三叔,或許佳人是有那么一點兒問題,可這事兒主要還是怪我,是我沒能安撫好俞湘南的情緒,是我做事太魯莽惹怒了她,你要罵,就罵我。”
楊柳在旁聽他們說著,又見顧佳人是有誠心悔過的意思,斟酌良久,沉聲開口道:“你們都給我閉嘴吧!”
楊柳這么一發(fā)火,室內(nèi)頓時沒了聲音。
楊柳看向了顧天明,道:“老三,如果真是你說的這個理,我屁都不會放一個!隨你怎么處罰佳人!可俞湘南這種惡毒的性子,即便大家都沒有任何錯,她也會找到理由動手!”
“你我都看在眼里,江耀從小到大就沒招惹過俞湘南吧?結(jié)果她一廂情愿就發(fā)瘋要拆散人家好好的小兩口,把人家的孩子都給殺了!”
“她即便再怎么占理,也不能做這種事兒!這是道德品質(zhì)問題!是俞家把她給養(yǎng)歪了!怎么能怪到旁人頭上來呢?你要知道你的女兒也是受害者!你作為一個父親你應(yīng)該保護(hù)她,而不是這樣蠻不講理地教訓(xùn)她!”
“那她是招惹了俞政卓沒錯吧?”顧天明反問道。
楊柳毫不猶豫地回道:“她和俞政卓的事兒得另說!怎么能和長夏流產(chǎn)的事兒混為一談?”
顧天明愣了愣。
“但我們家是有做錯的地方!答應(yīng)了人家卻沒能保護(hù)好長夏,而且確實也是景恒沒有處理好和俞湘南之間的那個度,所以等老江回來,我們一定要登門道歉的!”楊柳琢磨了下,又道。
“但是老三!你要是把佳人和政卓這事兒鬧大了,難堪的不還是我們家?你自己好好想想!外人只有看咱們笑話,只會把佳人詆毀得一無是處!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楊柳話糙理不糙,顧天明聽她說著,漸漸沒了聲音。
楊柳做事一向理智公正,把顧家一大家子管理得井井有條,這沒得說。
他沉默良久,又看向了被顧景恒護(hù)在身后的顧佳人。
許久,朝她沉聲道:“從今天起,一直到元旦假期結(jié)束,你跪在樓上房間不允許出門,每天跪滿六個小時,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錯誤!直到你想清楚為止!我會叫人看著你!”
顧佳人紅著眼眶,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現(xiàn)在就跟我回家!”顧天明又道:“從今往后,你住自己家里,不允許在爺爺奶奶這兒過夜!”
天天待在老兩口這兒,他看顧佳人實在是被寵得無法無天了!
趁她現(xiàn)在年紀(jì)還小,還能有回頭的機(jī)會,他再怎么也要把顧佳人給掰正回來!
“景恒,你送佳人回去!”楊柳怕回去了顧天明還會對顧佳人動手,隨即朝顧景恒使了個眼色。
顧景恒會意,撿起地上顧佳人的日記本,立刻跟了過去。
他跟著顧佳人和顧天明上了樓,站在房門口,看著顧景恒丟了個墊子在陽臺上,讓顧佳人跪下了。
“鬧鈴響才準(zhǔn)起來!”顧天明在她面前擺了個鬧鐘,設(shè)了六個小時以后的鬧鈴。
顧景恒忍不住皺了皺眉,這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光是顧佳人的錯。
然而顧天明正在氣頭上,他暫時也不好多說什么。
他看著顧天明出來了,又朝陽臺上顧佳人看了最后一眼,替她關(guān)上了門。
……
顧佳人跪得腿都沒了知覺,人也昏昏沉沉的,飯也沒得吃,趴在墊子上,一點兒力氣都沒了。
朦朧間,她聽到樓下傳來了車子發(fā)動機(jī)的聲音,不知道是誰來了。
外面天已經(jīng)黑透了,看不清樓下。
她勉強(qiáng)又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鬧鐘,七點多,也許是媽媽從軍區(qū)開會回來了。
然而,十幾秒后,她忽然隱約聽到樓下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