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段長生拉著老驢在街頭賣唱,眼神一瞥,看到遠處一道身影。
那不是唐小三嘛?
段長生心中一動,背起手中的二胡,拉著老驢示意跟上前面的身影。
唐小三似乎并未察覺,腳步匆匆,段長生緊隨其后。
來到一處破舊的小巷,唐小三突然停下,四處張望了一番。
才見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身影消失在巷子深處。
段長生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在巷口蹲下,偷聽著巷內動靜。
片刻后,巷內傳來低沉的對話聲,徐常風依稀辨認出是唐小三與另一人的交談。
“混蛋,你不是跟我說是有錢人的車隊嗎?”
“難道不是有錢人?”
“你要知會我是郡主的車隊,我怎么可能去半路幫你們埋伏炸藥。”
……
段長生見巷口內隱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段長生迅速躲到一邊,牽著老驢緩緩的走在大街上。
唐小三走出巷口,入眼便瞧見了段長生,但是看是個賣唱的瞎子,并未在意,徑直離去。
段長生緩緩來到黑市路口,找到了李富。
“李老板。”
李富正在跟顧客講價,聽到有人喊他抬頭見是徐常風倒是有些吃驚。
之前他委托胡八一幫忙抓捕唐小三,結果胡八一在搜尋郡主的途中意外死亡。
自己當時請的可是捉刀人胡八一這樣的高手,見胡八一身旁有一個瞎子跟隨以為是個隨從就沒有過多了解。
李富反應過來將段長生請到坊市里頭,想說些什么但是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個瞎子的名字。
“兄臺,不知有何貴干。”
段長生微微一笑,低聲道:“李老板,這幾天你也知道郡主車隊遇襲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上次李老板委托的事情不知道現在是否作數?”
眼看著這幾日平陽城沒有那么鬧騰了,剛好今日看到了唐小三這人,所以才想起來這件事。
李富眉頭一皺,不解的望向段長生,思索了一會,緩緩說道:“自然是作數的。”
段長生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道:“那就好,過幾日我會再來叨擾李老板。”
“好的。”
段長生轉身離開,心中已有了計較。
李富也沒有將這話當回事,只是隨意點了點頭,繼續忙著自己的生意。
當時李富可是聽聞平陽城捉刀人胡八一身擒了九紋龍史瘋子才去找他的。
想著就連史瘋子這樣的江湖高手都能逮住,抓一個唐小三應該不在話下。
沒想到胡八一意外身亡,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段長生牽著老驢緩緩走在熙攘的街頭,剛到院子,就停住了腳步。
察覺到小院內有幾道陌生的氣息,段長生匆忙走了進去。
原來客棧內,來了幾個客人,正圍坐在桌旁低聲交談。
段長生上前,瞧見了掌柜的也在。
“掌柜的,今兒怎么這么熱鬧。”
掌柜的抬頭一笑,輕聲答道:“這幾位是遠道而來的商賈,在此商議些買賣。
要不要坐下喝點,聽聽他們的說話,都是一些送貨往事。”
段長生微笑,說道:“也好,就當是見見世面了。”
段長生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聽著幾人閑聊。
他們談論著各地的風土人情,徐常風不動聲色地捕捉著有用的信息。
原來掌柜的以前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年輕時也曾行走江湖,見多識廣。
自己搞了一個商隊,運輸了一些貨物,積累了不少財富。
但江湖險惡,一次押運中遭遇了強盜,商隊幾乎全軍覆沒,自己也身受重傷,逃了出去,在一處山上昏迷。
一位上山采草藥姑娘瞧見了掌柜的,將他帶回自己的住處,悉心照料這才撿回一條命。
后來,掌柜便決定金盆洗手,在這平陽城開了這家客棧。
掌柜的談及往事,眼中閃過一絲滄桑。
“真是沒想到啊,當時猛龍過江的大老虎,現在可是變成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油膩大叔了。”
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中年男子打趣道,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哈哈哈。”
掌柜的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繼續道:“歲月不饒人啊,我現在可是只想守著這家客棧,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嘍。
老婆孩子熱炕頭,生活才能越來越有盼頭。”
段長生微微一笑,這話說得有理。
眾人也是一臉期待,說不羨慕那都是假的,這江湖路遠,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像這樣安穩的日子,是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的。
段長生靜靜地聽著,這些商賈雖然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但終究還是向往著平凡的生活。
為什么沒有隱居山村,不就是手里沒有銀子,還需要在這車水馬龍的人間里討生活。
名人曾寫下,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兩世為人下,段長生只覺得,生在當下安居樂業是不會有什么煩惱的,自己想要快活享受一生也是沒有問題的。
沒有什么你今天努力了,明天的生活就會更好,那是毒雞湯。
難道今天享受了,明天就會不努力?生而為人不要想不開,拿不下,放不起。
為什么世間憂愁萬千,不過是想要的太多了,想的東西多了,那么自然就愁起來了。
隨后在和好友借酒消愁,奈何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