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昂!”
就在這時,風雪下傳來了一道奇怪的聲音
史瘋子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少年旁邊不遠處竟然還蹲著一個人。
身旁還趴著一頭毛驢?
段長生本來沒想管這些江湖閑事,便裝作透明人一樣,誰知道老驢知聲了。
史瘋子雙眼瞇了起來,指定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旁觀者的。
胡八一趴在地上,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忽然朝著段長生的方向大吼。
“快跑!他是官府通緝犯史瘋子,你去找官府,我來替你攔住他!”
說罷,顫顫巍巍的拿起長刀站了起來。
史瘋子冷笑道:“一個刀都拿不穩的小屁孩,竟然還學會逞英雄。”
史瘋子?
段長生從懷里拿出那張皺皺巴巴的懸賞令,貼在自己眼邊看了看,無奈遞給老驢讓它念。
“嗯昂嗯昂!”
活的一百兩銀子,死的五十兩銀子。
“你就是九紋龍史瘋子?”
史瘋子笑著打量了著徐常風,“一個瞎子而已,沒什么氣候。”
胡八一知道后,剛剛升起的希望頓時跌入谷底,他緊握刀柄的手微微顫抖,竟然遇見的是一個瞎子。
怕是官府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更別提去報信了。
胡八一心中一沉,但仍強作鎮定,刀尖指向史瘋子,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段長生上前走近了幾步卻還是看不清史瘋子的模樣。
史瘋子一看就是個瞎子,立馬就當成樂子對待了,沒太當一回事。
反手一個飛刀直奔徐常風而去,刀尖在風雪中劃出一道寒光。
“小心啊!”
胡八一大喊一聲,試圖提醒段長生危險,但聲音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段長生耳聽風聲,稍微偏頭躲過飛刀,云淡風輕的躲過了飛刀。
史瘋子一愣,沒想到這瞎子竟能躲過他的飛刀,忌憚道:“閣下敢問姓名?”
“一個街頭賣唱的瞎子罷了。”
只有在殺人的時候,他才會稱呼自己的綽號。
段長生淡然一笑,手中突然多出一根細長的盲杖,尖端在雪地上輕輕一點,瞬間化作一道殘影,直指史瘋子咽喉。
史瘋子臉色驟變,急忙側身閃避,抬手又是兩把飛刀殺去。
兩刀直奔要害,史瘋子不敢大意,這兩刀可是他畢生絕學,刀尖寒光凜冽,空氣中仿佛凝固了殺意。
又是在這大雪夜晚中,尋常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在刀光閃過的瞬間,只見瞎子頭一偏,再次避開一刀,隨后揮動拐杖,精準擊落另一把飛刀,杖尖順勢點向地面朝著史瘋子沖去。
一步跨出,還沒等史瘋子反應過來,便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
借著夜晚的月光,近距離看向史瘋子。
段長生的眼睛可見度僅僅只有視線的半米范圍內,雖然模糊不堪,但也能看個大概。
高高瘦瘦的,簡直就是一根筷子插在地上,一張尖嘴猴腮的樣子,高高的鼻梁,一雙銳利的眼睛透出陰狠。
跟官府通緝的畫像出奇的一致,看來此人就是九紋龍史瘋子無疑了。
史瘋子驚愕間,只覺咽喉一涼,杖尖已抵住他脖頸,
“做個交易吧”瞎子忽然開口。
胡八一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瞎子。
好…好厲害啊!!
“看你這樣子是捉刀客吧,我把他捉了,你拿去找官府換賞錢,咱倆二八開如何?”
段長生沒有捉刀客的令牌,就算是抓到了史瘋子也是白忙一場。
更何況自己就是通緝犯,去官府等于自投羅網。
胡八一還在震驚剛剛的交戰中,未能回過神來。
“回話,小孩!”
胡八一這才反應過來,愣了愣點頭道:“…成!”
史瘋子青筋暴起,被人當著面交易能理解,但是交易的對象是自己。
這讓史瘋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九紋龍,竟被一個瞎子和小孩如此輕視。
手一翻,三把短刃悄然滑落掌心,寒光閃爍,史瘋子眼中殺意畢露,
三刀飛出,每一刀都是致命殺招,直取段長生要害。
瞎子耳朵微微一動,捕捉到空氣中一絲細微的動靜。
杖尖輕點雪地,身形瞬間后移,避開第一刀,隨即杖尖一挑,將第二刀挑飛,緊接著側身一打,將這第三刀打落在地。
一套動作不帶拖泥帶水,完美!!
一道寒風掠過,猛猛來到史瘋子面前,拐杖狠狠打在史瘋子背上。
……
官府門口。
李捕頭正打著哈欠,忽見兩人跌跌撞撞走來,為首的正是胡八一。
“喲,這不是胡八一嘛,今兒又來干嘛。”
“領懸賞。”
李捕頭眉頭一挑,大笑道:“你小子平時在酒館吹吹牛就行,跑來官府找樂子是吧。”
哪里想得到,胡八一一把將五花大綁的史瘋子推到李捕頭面前。
胡八一抬頭笑道:“九紋龍史瘋子,活的!”
李捕頭愣住,仔細打量一番,確認無疑后,臉色驟變,長達五秒鐘的表情不變,隨后臉色就跟吃了酸甜苦辣咸一樣。
短短幾個時辰,史瘋子被抓到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平陽城。
消息一出,在捉刀客這個圈子里掀起了軒然大波。
九紋龍史瘋子的名號響徹江湖,在平陽城更是如雷貫耳。
官府和捉刀客派出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慘遭史瘋子毒手。
官府的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飲其血都不為過。
奈何九紋龍史瘋子一手飛刀,使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想要抓到他,更是難如上青天。
可如今卻被胡八一抓住了,這風頭可是出大了,這小子的嘴角現在可比AK還難壓。
胡八一一瘸一拐地找到了段長生,將官府給的懸賞一百兩銀子全部給了他。
“說好的二二八開。”段長生從袋子里拿出兩個銀錠,“我不占你的便宜。”
“不用不用,前輩要不是有你出手,我現在早就跟閻王爺一塊聊天了。”
胡八一倒是不在乎這些銀子,更讓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名聲。
現在平陽城茶余飯后的談資,都是他胡八一如何智勇雙全,生擒九紋龍史瘋子。
這讓他小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段長生看著胡八一倒也沒有再說什,拿著一袋沉甸甸的銀子,跟著老驢走了。
“前輩,我還不知道前輩的大名,家在何處?”胡八一連忙叫住徐常風。
段長生回過頭,抬手壓低自己的草帽,“叫我瞎子就好,我就一個街頭賣唱。”
胡八一心里想道:“這才是武林高手啊,真是太酷了!”
一百兩銀子,按照這個時代的物價,段長生算了算相當于一兩銀子等于現代一千米。
這樣來看的話,相當于自己賺了十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自己在平陽城買一個院子生活了。
可惜的是段長生現在是官府的通緝犯,買院子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老驢,今后咱倆應該是不用過那苦命日子了。”
段長生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感慨。
“嗯昂~”
老驢發出愉快的認同聲。
“小二,來兩只燒雞,搞幾個小菜,一壺好酒,在整上幾碗香噴噴的五常大米。”
“好嘞爺,里邊請。”
這頓飯,算得上這一年里段長生吃過最豐盛的一頓了。
酒足飯飽后,段長生望著窗外繁華的平陽城,決定今天給自己放假。
誰愛拉二胡誰去拉,反正今兒我是不去了。
一頓飯吃到了晚上,馬上店家要打烊了,段長生這才拉著老驢慢悠悠的離開。
找了一家能夠通宵的酒樓,選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又點了幾壺酒再次喝了起來。
一邊喝著酒,一邊欣賞著平陽城的夜景,這要是放在平安鎮真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