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
“我黃梅興,不負大夏!”
“雖死!”
“我不悔!!”
黃將軍的眼角含淚,只見他悄然拉響了袖口中藏著的那枚手雷。
縱然是死!
他也不愿意如此窩囊的死去。
若是能帶幾個畜牲下去的話,也能讓自己的澤袍們少面對一些壓力。
這是身為黃埔軍校畢業生的驕傲,也是大夏軍人的傲骨。
“轟!”
宛若璀璨的煙火,轉瞬即逝。
血肉飄零!
那幾頭沒有反應過來的小鬼子,與黃將軍一起被炸成了粉碎。
突如其來的爆炸,令時間靜止了一般。
“旅長!!”
警衛連的士兵此刻眼眶通紅,心存死志。
身為主將的黃將軍身死,他們又怎能茍活?
這些雙目含淚的英雄們,沖向小鬼子的同時,拉動為自己準備的“光榮彈”。
至此,青天黨德械師第八十八師二六四旅旅長、黃埔軍校第一期第四隊,陸軍少將——黃將軍。
不負少年之志。
以身殉國!
追隨其以身殉國的大夏德械師士兵達到了152人。
戰場上。
爆炸聲不絕如縷。
小鬼子費盡心血、在付出極為沉重的代價之后。
終于奪下了這塊陣地。
只是這塊陣地上,沒有一個人獨活。
到處都是散落的殘肢斷臂。
小鬼子某部指揮官看到眼下這種情況,也被眼下這一幕給狠狠地震撼住了。
他想不明白!
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大夏**隊。
在這次的國都保衛戰中,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勇氣。
如此堅定的戰斗意志力。
即便是全軍覆沒,也沒有一人退出戰場。
也沒有一人,茍活于世。
這個鬼子軍官的眸中盡是絕望,與大多數的小鬼子軍官不同這個鬼子軍官對于戰爭并非很熱衷。
今日,從如此慘烈的戰場來看。
帝國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征服這個偉大的國家與民族。
在一眾小鬼子驚訝的目光中,這個小鬼子竟然朝著黃將軍陣亡之處。
彎腰鞠躬!
表達自己的敬意。
這一夜,德械師88師向東洋小鬼子占領的陣地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的進攻。
瘋狂的進攻下,就連那頭小鬼子指揮官也被當場擊殺。
待到士兵們試圖收納黃將軍的尸骸時,卻見到令人崩潰的一幕。
尸骨無存!
連尸骸都未留下!
將士們當場崩潰,紛紛跪倒在陣地上,嚎啕痛哭。
“旅長!”
“你放心,就算是254旅全部死光了。”
“我們也會死在這片陣地上,我們絕不會讓東洋小鬼子輕易從我們的陣地上。”
“跨過去!”
254旅代旅長——高至嵩,跪地痛哭不止。
……
國都守備軍指揮部。
以顧問身份,實際掌控整個國都守備軍的蘇長青,雙手不住的顫抖。
他的雙目通紅,強忍淚水落下。
作為軍人,蘇長青流血不流淚。
作為朋友!
他又怎么可能不流淚?
“司令,這是高旅長托人送過來的黃將軍絕筆信。”
小警衛員林宇,將黃將軍留下的兩封信。
遞給了神色異常的蘇長青手中。
“好!”
蘇長青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點了點頭。
接過了林宇遞過來的那兩封信。
將其中一封輕輕展開,一手雋秀的鋼筆字出現在了蘇長青的面前。
這是黃將軍留下的絕筆,也是他內心最深處的真實情感。
“作為一名大夏國之軍人。”
“我黃某人慚愧,我這前二三十年,光打了內戰。”
“此事,對國家來說毫無利益。”
“消耗的,無非是大夏國之國防力量。”
“損失的,無非是大夏國同胞。”
“同室操戈罷了,實在沒什么可炫耀。”
“身為軍人,不能抵御外族入侵,馬革裹尸,這是軍人之恥辱。”
“余畢生之偶像,無非衛霍,封狼居胥,揚我大夏之國威。”
“而今,倭寇吞并我大夏之東北,侵占奉天、屠戮夏北。”
“大夏無數百姓慘遭毒手。民不聊生!”
“余,誓要報仇雪恨。”
“此次,余本該戰死松戶。”
“幸得長青相助,偷得數日活命之機會。”
“如今,余鎮守國都,此乃大夏國之國都,先生沉眠之地。”
“余已抱定了為國犧牲的決心。”
“比心,堅不可摧,不可動搖。”
“只是余雖為軍人,卻也是一名父親,故而身死之前,卻始終無法放下汝等姐弟!”
“娟秀!”
“此戰,若是為父不幸陣亡,血染疆場”
“汝為家中的長女,一定要和弟妹聽從母親的教導,孝順汝等的祖父、祖母。”
“至于汝等上學之問題,余個人并沒有多少私產。”
“實在是愧對你等,這是為父之無能。”
“若是將來國家能戰勝,汝等可以進遺族學校學習。”
“若是不能……”
“望汝等能繼承為父之遺志,絕不為亡國之奴。”
“此信留給:娟秀、建華、忠國、為民、可兒五兒。”
“父!”
“黃梅興,留于1937年12月12日,絕筆!”
……
此時,蘇長青的臉頰上已是有淚水劃過。
滴落在信封上。
待到其將第一封信收好,隨即拆開第二封信。
雋秀之字體,再次出現于蘇長青的眼前。
“余自武昌出發之時,曾留有遺囑與子女五人。”
“心中尚有掛念,卻不知從何說起。”
“余為軍人,此次抗戰乃民族、國家生存之最后關頭。”
“故而,余已抱定犧牲決心,不能成功,即成仁。”
“為爭取大夏民族之最后勝利,使大夏民族永存世界上。”
“故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犧牲。”
“以激勵后來者!”
“我即犧牲后,只要國家存在,你我子女教育當然不成問題。”
“別無所念……”
“余犧牲后,望汝好好孝順父親、母親母及教育子女……”
“為軍人者,為國家戰亡,并不可惜,此乃全族之榮耀。”
“只是……”
“只是……”
“賢梅,賢梅……”
“余畢生,終是負了你,不能與你白頭,攜手同行……”
“余此生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不信生死輪回。”
“鬼神之說,無非虛幻。”
“只是!”
“只是!”
“唯有你,余望來生不負!”
“書與伴梅賢內助,拙夫敬中。”
“十二月于大夏國都。”
字越來越小,似是有說不完的話。
終究是!
紙短情長!
在這一刻,于蘇長青的面前具象化。
蘇長青的雙目有些模糊,他將兩封信妥帖收好。
面向254旅戰斗陣地方向,蘇長青對曾經的摯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梅興兄!”
“一路走好!”
“大夏有你!”
“幸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