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周團長下令就地埋鍋造飯,簡單解決午餐,為下午高強度工作補充體力。
那頭被林陽擊斃的灰白色頭狼尸體也被物盡其用,成了炊事班戰士手下難得的加餐。
炊事班幾個人麻利地剝皮、去骨,大鍋里的肉香很快隨著山風飄散。
一張還算完整,毛色斑駁的厚實狼皮被仔細硝制起來,掛在一邊通風。
周團長踱步過去看了看那張狼皮,又轉頭對幫忙添柴的林陽說:
“陽子,這皮子硝好了給我留著,回頭有空給我送過來當個座墊也成,也算咱爺倆并肩作戰的念想。”
“沒問題,周叔。”林陽爽快答應,用樹枝撥了撥柴火,讓火苗更旺些,“硝好了我給您捎到縣城去。”
他現在并不缺這點狼皮換的錢。
系統交易值在他這兩天立下大功后,已經悄然攢了可觀的三萬多點。
大部分都貼補給家里改善生活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被他用作自己的私房錢藏著,以備不時之需。
這倒不是要防著爹娘,而是他心中正醞釀著一個計劃。
他需要盡快攢夠十萬交易值,用來將系統升到第五級。
他非常期待第五級系統能解鎖的新功能和新視野。
更別提,那深山里還藏著足有八百斤重的黃金!
雖然現在拿出來也是一筆巨款,但他并不著急動用。
身處這個風起云涌的年代,未來的日子還長,賺錢的門路只會越來越多。
他現在只是在默默積蓄力量,靜待時機。
他要確保的是,老爹老娘和未來心愛的小婉兒,絕不會因為缺衣少食而皺眉。
盡管他沒有選擇進入體制內端起鐵飯碗,但眼前這份沉甸甸的功勞,就是他最大的護身符和底氣。
從今往后,無論走到哪里,這塊金字招牌都將伴隨他一生。
等周團長親自帶著兩名直屬參謀,仔細排查確認,包括林陽在內的所有最早進入此地的“局外人”都未曾攜帶走任何物件后,他才示意外圍警戒的戰士讓開道路。
大隊長和他的隊員們可以先行離開了。
周團長又特意走到林陽面前,再次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帶著囑托。
“陽子,過兩天等這邊處理得七七八八,人員裝備初步轉運好,我一定親自去趟你們家!看看老班長!”
“多年不見,不知道他身體還硬朗不?脾氣還是那么倔得像頭牛嗎?”
周團長語氣真誠而感慨,眼中帶著深刻的懷念和關切。
林陽如實答道:“身體硬朗得很,翻山越嶺砍柴打獵都不在話下,勁兒比我大多了。就是脾氣嘛……”
他無奈地聳聳肩,做了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大家都懂。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那就還是我認識的老班長林大海!那火爆性子一點沒變!有脾氣好啊,說明精神頭足!”
周團長暢快地笑了,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接著又正色提醒林陽:“還有,我這邊可能有點忙,但你小子這幾天可得給我老實點,別再瞎跑!”
“就在家待著,好好歇歇,等我電話。說不定哪天一覺睡醒,我就到你家家門口了。別到時候讓我們撲個空,大家都尷尬!”
他眼神凝重,壓低聲音。
“功勞認定肯定得走程序,上會,需要核實材料,但你爹那邊……恐怕也瞞不了太久,這東西很快會公開表彰,你得有心理準備。”
“涉及到要塞里的發現,尤其那些被偷運出來的國寶級別文物,那是遠超槍炮彈藥的另一種巨大價值,屬于國家重器歷史脈絡的見證。”
“這些事,也必須得跟家屬有個基本通報。”
周團長指的是后續國家機構可能會基于保密要求,或功勛通報需要,而對家屬進行適度的情況說明。
林陽心中了然,看來不僅是搗毀小鬼子據點、繳獲武器彈藥的功勞,那些新發現的,連他都沒精力找到的古墓珍寶,其價值和意義恐怕更為驚人。
甚至可能再次提升這件事的功績分量。
他點點頭,眼神沉穩:“知道了周叔,我明白輕重。我在家等您電話,哪兒也不亂跑。”
告別了忙碌的周團長,和那支精干利落的隊伍,林陽跟隨著大隊長他們踏上了歸家的路。
身上背著大隊長硬塞給他的兩只野兔,走出幽深的山谷,陽光重新灑在身上,林陽才感覺肩上那無形的重壓散去,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推開自家熟悉的原木院門,那吱呀的聲響顯得格外親切。
濃重的疲憊感仿佛被點燃的引信,瞬間從四肢百骸涌了上來。
連續奔波兩天兩夜,中間只在縣武裝部冰冷的長椅上打了個短暫而不踏實的盹。
縱然體力遠超常人,精神上的高度緊張,和連續應對的消耗也讓他疲憊到了極點。
林大海正在院子里屋檐下,背對著門口,安靜地編著魚簍,細長的竹篾在他粗糙的手指間靈活翻飛。
聽到門響,他抬起頭,見到兒子風塵仆仆地進門,眼中先是閃過一瞬如釋重負的喜色,隨即又繃緊了臉,沒有站起身。
他沒直接問林陽這兩天在縣里具體做了什么。
看他滿臉倦色,頭發凌亂,褲腳上還沾著山里特有的黃泥和幾根草籽,只當是年輕人第一次被縣里叫去幫忙處理棘手的案子。
或許是參與追捕逃犯之類,被那些場面和大人物輪番問話問得有些壓力,加上來回路上的顛簸所以累著了。
趙桂香聞聲更是從廚房快步出來,看到兒子一臉倦容,嘴里哎呀了一聲,心疼得不行。
沒多言語,也沒追問細節,只是趕緊讓林陽進屋洗把臉,自己轉頭就去廚房角落翻騰,看看能給兒子弄點啥補補。
天色擦黑時,濃郁的肉香便彌漫了小院。
趙桂香把珍藏在小瓦罐里舍不得吃,熏得黑亮的一塊熊肉切了大塊,摻著新挖的土豆,再抓了一把秋天曬的干蘑菇,用那口厚實的大鐵鍋燉了滿滿一鍋。
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響,鍋里的肉塊在湯汁里咕嘟著,漸漸變得酥爛軟糯,土豆吸足了油脂湯汁,綿軟甘香。
林陽捧著粗瓷大碗,蹲在灶臺邊的小板凳上,呼嚕嚕吃著。
滾燙的湯汁熨著腸胃,額頭很快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幾天來的驚心動魄和神經緊繃,仿佛都在這一碗碗熱騰騰的燉肉里,被慢慢熨帖了。
家的味道,是驅散疲憊和恐懼最有效的良藥。
久違的放松感和安全感,如同溫暖的被子將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