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大富一臉忐忑,秦起哈哈一笑。
“無事,就是久聞其名,想要見見。”
“另外春華樓就不去了,縣內(nèi)最有名的酒樓不是百味軒嗎?”
“正好我還沒去過,不如就今天吧。”
馬大富趕忙答應。
雖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沒了錢,這去一趟百味軒,拉到頂配,怎么的也得大幾十兩銀子。
但秦起都提了,他能不答應嗎?
正好找兩位弟兄湊一湊吧。
秦起讓鄉(xiāng)軍的兄弟,分兩頭先把東西送回去,自己帶著另一部分直接就去了百味軒。
畢竟秦起現(xiàn)在身份特殊,隨身帶點鄉(xiāng)軍做保鏢也正常。
所以馬大富也沒多想。
兩石雪鹽進了自己倉庫,他還想啥呢!
腦子都是銀子哐當作響了。
很快,要見之人陸續(xù)如席,百味軒的酒菜也上齊了。
秦起揮揮手。
“不慌著吃,在吃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談。”
原本站起來就要敬酒的馬大富干笑一聲,只能又坐了下去。
聞言,張凌岳這邊立刻讓手下端上來一個匣子,一打開,就先將一疊紙遞了出去。
“請三位東家掌掌眼。”
“這一疊,可是當年三位找賭場,以富隆信布店,糧店,鹽店,還有商行四塊地皮作抵押。”
“前前后后借下五千多兩銀款,所立下的字據(jù)?”
“如今,算上一算,利滾利的話,怕是已經(jīng)近七千兩了吧?”
馬家這三個兄弟瞬間傻了眼。
那賭場不是被一把大火給燒了嗎?
怎么這字據(jù)還在?
當時他們?nèi)值苓€高興了好久來著!
“不巧,當時賭場老板,早就把這幾張字據(jù)私下賣給了我。”
“如今,我才是你們富隆信最大的債主。”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看看這欠條上的時間。”
“逾期的就有三千多兩,我來討個債,合情合理吧?”
其實從時間上來說,這個說法是對不上的。
但是他們哪兒知道那么多!
何況現(xiàn)在百味軒下就站著幾十個鄉(xiāng)軍,門外還守著十幾個。
秦起說啥不都是對的?
“秦大人,這個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沒錯!”
“這個您也知道,我們剛收了您的雪鹽,實在是沒有錢了。”
“不如再寬限我們一些時日,我們一定還上!”
馬大富立刻站出來打圓場。
“不行。”
秦起果斷拒絕。
“就現(xiàn)在,要么換錢,要么按照規(guī)矩,布店,米店,鹽店的地契,我可就收走了。”
三兄弟臉色頓時變得極慘。
收了地契,只剩下商行一塊地皮,眼下還是在秦起手上。
富隆信岌岌可危啊!
到這一刻,這三兄弟才終于明白過來。
秦起這是來賣雪鹽的嗎?
是來挑事兒的!
他是想吞了富隆信啊!
“混賬!你什么人,敢這么叫囂!”
席邊,一個白面小子立刻拍桌而起,怒罵道。
此人正是馬大富的二兒子,馬磊!
而他,也是今天這一出鴻門宴的關鍵人物。
“混賬玩意兒,你怎么跟秦大人說話的!”
馬大富嚇得下巴的肥肉都是一抖,立馬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就甩了出去。
“誒,年輕人,氣血方剛是正常的。”
“大東家你不必如此生氣嘛!”
“你看這其實也沒多少錢,你實在不行,再把雪鹽還給我。”
“這三張地契,不就拿回去了嗎?”
馬大富一聽差點吐血。
他們?nèi)值墁F(xiàn)在就指望著這兩石雪鹽翻本呢!
還還給你!
他富隆信倉庫里的東西,全都被你搬光了,就算還給你留下三個店鋪,那也難以為繼啊!
三人對視一眼,只能斷臂求生。
三個店鋪,不要了!
自己富隆信的商行本店,也不要了!
全部都送給秦起!
只要有這兩石雪鹽,憑借著人脈,他們還能再翻本。
“行,秦大人,我們決定了。”
“這個錢我們現(xiàn)在是實在還不起了。”
“余下的一張地皮您也拿走,我們店內(nèi)余下的貨物,全都一起給您。”
“這樣,咱們把賬抹平,怎么樣?”
秦起咧嘴一笑。
“好呀!”
“來,咱們立字據(jù)。”
秦起做的,就是一步步蠶食。
如今幾個店鋪一吃,富隆信已經(jīng)是名存實亡。
秦起現(xiàn)在有貨有店,只需要改頭換面,再雇幾個人,便能直接出山。
但秦起又豈會真讓他們拿著自己的寶貝雪鹽,真的出去逍遙?
這時候,待簽完了字據(jù),他們無力反抗時,就能拿出殺手锏了。
字據(jù)簽完,所有東西全部轉(zhuǎn)入秦起手上。
此刻三兄弟已經(jīng)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思。
剛要舉手抱拳,好討?zhàn)堧x開,秦起又伸手往匣子里一摸。
“別急著走呢,咱們這筆帳還沒算完呢!”
吃了一巴掌的二少爺張磊見秦起又摸出幾張字據(jù),頓時整個人啪嗒一聲跌坐在地。
三兄弟皆是一抬頭,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其實他們的想法,秦起很清楚。
店鋪沒了就沒了。
畢竟他們富隆信賺了這么多年的錢,還是盤下一處大宅子,能供給一大家子人居住。
眼下有了雪鹽兩石,只需要再將宅子賣了,籌措到活動資金。
一家人委屈個兩三月,便又能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可殊不知,他們家宅子的地契,也在秦起手上呢。
至于是誰偷偷抵押掉的。
呵呵,當然是馬磊了!
“二少爺可是個痛快人,你們家的大宅子,他五百兩抵押給了賭坊。”
“區(qū)區(qū)五百兩嘛,是不多,很容易就還上了。”
“可他后來又陸陸續(xù)續(xù)借錢,硬是都以你們富隆信的名號,全都記在了地契上。”
“我數(shù)一數(shù),這林林總總的,好像也有個一千百八兩了吧?”
“怎么,你們這宅子,也準備抵押給我嗎?”
這個消息一出,馬大富直接眼前一黑,就昏死了過去。
而余下兩兄弟頓時怒而看向馬磊。
“敗家玩意兒,二叔我打死你!”
“氣死我了!三叔這么多年真是白疼你了!”
一時間,包廂內(nèi)混亂無比。
等了幾分鐘,那馬磊挨了一頓胖揍,馬大富才悠悠轉(zhuǎn)醒,大喝一聲。
“住手!都給我住手!”
馬大富在兩兄弟的攙扶之下,勉強坐了起來。
“秦大人,你到底想要什么,還有什么牌,一次性都出完吧。”
“我年紀大了,這心受不起折騰。”
秦起呵呵一笑,拿來紙筆,一邊寫一邊說。
“富隆信自愿將商行下,所有財產(chǎn),人員,以及門路資源全部轉(zhuǎn)讓給我。”
“不過我也不把你們逼向絕路,你們辛苦奮斗的宅子,我給你們留著。”
“另外,你們?nèi)值茉俟餐钟幸怀傻墓煞莘旨t。”
“當然了,鹽得還給我。”
“相信有我在,這一成的股份分紅,足夠養(yǎng)你們一家人的老了。”
“如何?你們?nèi)齻€,可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