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象山宗山門遺址的洞天深處,
一片被歲月遺忘的角落,
十幾位來自外域的頂尖天驕靜靜矗立。
他們的目光聚焦于前方,
那里,一道擁有著復(fù)雜紋路的光幕,如同一個倒扣的大碗,將其內(nèi)的一處云霧山谷籠罩在內(nèi),
幽深的山谷隱沒在重重云霧之間,若隱若現(xiàn)。
只是若是靠近一點(diǎn)看,
便會發(fā)現(xiàn),
那支撐而起的法陣光幕上似乎曾經(jīng)遭受過了難以用言語描繪的蹂躪,
只見在那密密麻麻復(fù)雜的紋路上,通體支離破碎,像是一塊塊碎裂的玻璃,道道裂痕觸目驚心。
條條鋒銳的裂縫閃爍著令得虛空也都是為之膽戰(zhàn)心驚的波動。
而在其中間頂上的區(qū)域,更是深深凹陷下去,
其中縈繞的恐怖氣機(jī)多年不散,
隱約之間,甚至讓人仿佛看到了三百年前一只覆壓天穹的無上大手落下,一掌便是將這籠罩著一方天地的大陣拍成這凹陷下去的景象!
若是目力更好一些,
能夠穿過陣法光幕的同時,視線穿透那些縈繞不散的云霧。
便可隱約看到,
在光幕之下的山谷之內(nèi),
其內(nèi)隱藏著一座依山而建的破敗宮殿。
宮殿前,
一塊殘缺的牌匾斜倚在地,
依稀可辨“悟道洞天”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地脈循環(huán),五行運(yùn)轉(zhuǎn),生生不息,厲害,竟然能夠產(chǎn)生這般大陣!”
此時,
神算宗的那一位雙眼帶著墨鏡的門人正通過手中的龜甲對眼前的殘陣進(jìn)行不斷地測度。
龜甲上玄光此起彼伏,明滅不定。
他指揮著四周那些外域天驕的隨從們,
或是在外圍節(jié)點(diǎn)或埋下陣盤,或合力攻擊陣法的某一點(diǎn)薄弱之處。
以此攻打大陣,
層層推進(jìn)。
與此同時,
在更遠(yuǎn)的四周,
人群逐漸聚集,目光如炬。
“果然不出所料,想要禁絕消息傳播,終究是徒勞。”
“即便外人不清楚具體內(nèi)情,也定然能夠猜到我等天驕在此謀劃著更加貴重的東西,故而紛紛前來觀望。”
“看來,最后還是要做過一場。”
“只希望場面莫要弄得太亂,影響我等謀劃。”
白羽生感受到身后遠(yuǎn)處投來的目光,面色平靜如水。
他的視線在周遭幾處聚集的外域天驕身上掃過,
輕搖羽扇,淡然開口。
“哦?既然你早知如此,為何還要讓你那堂弟白鏡元去追殺南宮城?”
陳凌風(fēng)站在一旁,聞言饒有興致地問道。
這些日子以來,
陳凌風(fēng)和白羽生自那日相遇后,
他們也算得上是一見如故,臭味相投。
加上其他各方的外域天驕們隱隱間有著抱團(tuán)取暖的趨勢,
若是單打獨(dú)斗的話,
未免會落入下風(fēng)。
他們索性也就結(jié)成了臨時的同盟,一同行動。
雖然這所謂的臨時同盟可靠性有多少,還要打個問號。
但至少,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基本上都是抱團(tuán)行動。
也是由此,
先前那南宮城“偷窺”被他們發(fā)現(xiàn),然后白羽生派他那堂弟白鏡元前往追殺的一幕,陳凌風(fēng)自然也都是看在了眼里。
“雖無大用,但做做樣子總是必要的。”
白羽生神色淡然。
“而且陳道友你看,此事之后,那些貪婪之輩不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嗎?”
“若沒有先前那般殺雞儆猴,我敢肯定,身后那些視線的主人,恐怕早就已經(jīng)是湊上來了!”
白玉上扇子指了指四周遠(yuǎn)方那看上去無一人的山脈宮殿等景象。
雖然沒看到人影,
但憑借著在場等人的本事,哪里感知不到在周圍遠(yuǎn)處游曳,窺視著這附近的那些散修們?
“呵呵,當(dāng)真不是因?yàn)槟銈儼准液湍悄蠈m家早有恩怨?所以準(zhǔn)備借題發(fā)揮?”
“殺雞儆猴挑誰不行?非得要找上南宮家族的人.你們這些人,心中總是有著一肚子壞水,搞得我都懷疑和你合作是否合適。”
“別把我想的那么差,一切都是順手而為罷了。”
“若非那南宮城剛好撞上來,我自然是打算隨便找?guī)讉€散修立威的,其他人恐怕也都有了這般準(zhǔn)備。就是可惜,那一位南宮世子沒有中套。”
白羽生微微搖頭,
目光看了另一方聚集了好幾個頂尖天才的南宮世家世子的方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對面的南宮世子仿佛也感知到了白羽生的目光,凌厲的視線投了過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jī)。
兩道目光一觸即分,
并未糾纏。
只是在南宮世子那邊,周圍的幾人小團(tuán)體隱隱間有些騷動,似乎還聽到“是那陰貨”之類的話語。
對此,
白羽生也并未在意。
一旁的陳凌風(fēng)看了一眼,冷笑一聲,沒有理會這些勾心斗角,而是開口問道:
“如今各方力量交織,便是我也不敢說一定能夠贏到最后。”
“白道友,你可想過若是此番一無所得,接下來如何?”
“這個陳兄不是已經(jīng)有了答案了嗎?”
白羽生面色有些無所謂地道,別有深意地看了陳凌風(fēng)一眼。
“想來,恐怕不止陳道友是這個想法,不少其他人也有同樣的念頭。”
“我能有什么想法?陳某只是一個俗人而已。”
陳凌風(fēng)面色不變。
“是嗎,那陳道友出去之后,可還去找那沈長川的麻煩?”
白羽生意味深長地提了一句。
“陳兄,能夠走到這一步的,大家都不會是蠢人。”
“那個什么說想要為師弟出頭的理由,在外面說說就好,別以為你說什么別人就信什么。”
陳凌風(fēng)面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沉,
好片刻,
方才有些不甘地開口道:
“那沈長川那么大一塊肥肉,就那么多人看上了?”
正如白羽生所暗示的那般,
他那個所謂的為自家小師弟熊狂刀出頭,不過是找的一個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罷了。
他真正的目的,
是借此看能否有機(jī)會從那叫沈長川的小鬼身上,刮上一層肉來!
眾所周知,
那沈長川是得到了這象山宗山門遺址的機(jī)緣,才得以在天南域這等貧瘠之地逆天崛起來著。
能夠做到那般地步,
那小子,
到底得了多少的好處?!
其中的利益之大,足以讓任何一個出竅境,乃至于神游境的修仙者為之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