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敲打著油井房的鐵皮頂,像在數著日子。林晚星抱著念念喂完最后一口羊奶,指尖無意識劃過系統面板 —— 胡楊值的數字穩穩停在 100,金色的光暈在數字邊緣流轉,像圈燒紅的鐵環。
【系統提示:胡楊值達標,解鎖兌換商店。是否立即查看?】
她心跳漏了半拍,趕緊把念念放進搖籃。小家伙咂著嘴翻身,小手抓住床沿的棉絮,發出滿足的囈語。林晚星躡手躡腳走到角落,點開那個閃爍著微光的 “商店“ 圖標。
虛擬貨架上的物品不多,卻看得她眼睛發直:【高筋麥種:20 胡楊值 / 10 斤,適應沙質土壤,成熟期 30 天】【防蛇粉:5 胡楊值 / 包,有效驅趕沙漠毒蛇】【應急燈:15 胡楊值 / 個,續航 72 小時】...... 最底下還有個灰色的圖標,標注著【泉眼凈化裝置:1000 胡楊值,解鎖條件:未知】。
“就它了。“ 林晚星毫不猶豫點向麥種。棉田的收入還要等些日子,眼下最要緊的是讓念念能吃上白面饅頭。她兌換了 20 斤,看著胡楊值瞬間縮水到 60,心里卻踏實得很 —— 數字沒了可以再掙,孩子的口糧不能等。
掌心突然一沉,兩袋牛皮紙包好的麥種憑空出現,袋口還扎著紅繩。湊近聞聞,有股清冽的麥香,混著淡淡的胡楊木葉氣息。
第二天天沒亮,林晚星就翻出爺爺留下的舊犁。油井房的院子不大,她硬是靠著鐵鍬和鋤頭開墾出半分地,沙質土被翻得松松軟軟,摻進從棉田運來的改良土,黑油油的像塊蛋糕胚。
“念念看好了,這是咱家的第一片麥田。“ 她把麥種撒下去,指尖沾著的泥土蹭在女兒鼻尖上,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系統突然彈出提示:【高筋麥種已播種,檢測到優質土壤,成熟期縮短至 25 天,建議每日澆灌胡楊汁。】
接下來的日子,林晚星像上了發條。天不亮就去林子里收集胡楊葉,回來煮出墨綠色的汁液澆地;中午頂著日頭給棉田除草,順便觀察麥苗長勢;傍晚把念念背在背上,坐在門檻上搓玉米 —— 那是從老李頭家換的,磨成粉能摻著麥面蒸窩頭。
【系統提示:麥苗生長良好,已拔節,預計 7 天后抽穗。】
第七天清晨,林晚星被麥香嗆醒。沖出房門時,她愣住了 —— 半分地的麥子竟長得比人高,沉甸甸的麥穗壓彎了秸稈,金黃的麥芒在朝陽下閃著光,風一吹就掀起金色的浪。
“這...... 這也太快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得齜牙咧嘴。不是做夢,是系統的力量真的在創造奇跡。
收割、脫粒、磨面。王二柱家的老石磨轉了整整一下午,雪白的面粉簌簌落在布袋里,揚起的粉霧沾得林晚星鼻尖都是白的。她抓起一把面粉湊到鼻尖,純純的麥香鉆進肺里,讓她想起小時候爺爺蒸的白面饃饃。
“今晚就給念念蒸饃吃。“ 她把面粉裝進口袋,給了王二柱兩個剛收的棉桃當謝禮。王二柱咧著嘴推辭:“晚星丫頭這是干啥?以后有啥活喊我一聲就行!“
天黑透時,油井房飄出第一縷麥香。林晚星在鐵皮灶上架起鐵鍋,用僅有的半袋牛奶和面,蒸出的饃饃雪白松軟,捏在手里能彈起來。剛掀開鍋蓋,念念就伸著小手要抓,被燙得縮回手,委屈地癟起嘴。
“小饞貓。“ 林晚星笑著掰了塊吹涼,塞進女兒嘴里。小家伙立刻眉開眼笑,吧唧吧唧嚼得香甜。
第二天清晨,林晚星剛把蒸好的饃饃擺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就聽見院門外傳來抽鼻子的聲音。老李頭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眼睛直勾勾盯著饃饃:“晚星丫頭,你這是...... 蒸白面饃了?“
“是啊李伯,剛出鍋的,您嘗嘗。“ 林晚星遞過去一個。
老李頭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突然就紅了:“像...... 太像你爺爺蒸的味道了......“ 他抹了把臉,從布兜里掏出兩個雞蛋,“丫頭,我用雞蛋換兩個,給我那小孫子嘗嘗鮮。“
林晚星剛想推辭,老李頭已經把雞蛋塞進她手里:“拿著!這規矩不能破!“
雞蛋換饃饃的事像長了翅膀,一下傳遍全村。不一會兒,院子里就擠滿了人,手里捧著雞蛋、紅薯、甚至還有人拎著只活雞。
“晚星丫頭,我用三個雞蛋換兩個饃!“
“我這紅薯是剛挖的,換一個行不?“
“我家娃病了想吃口白面,求你了......“
林晚星忙得腳不沾地,找了個破筐子裝雞蛋,不一會兒就堆成了小山。她看著村民們捧著饃饃時滿足的笑臉,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 這是她離開陳家后,第一次靠自己掙到東西,不是施舍,是憑本事換來的尊重。
【系統提示:完成 “生存交易“ 成就,胡楊值 30,當前可兌換 “改良酵母“。】
“兌換。“ 林晚星毫不猶豫。有了酵母,明天就能蒸出更松軟的饃饃。
交易到日頭偏西才結束,林晚星數了數筐里的雞蛋,竟有五十六個。她挑了十個最大的送給老李頭,又給王二柱家送了五個,剩下的仔細收好,打算明天給念念蒸雞蛋羹。
“這日子,總算有點盼頭了。“ 她抱著念念坐在門檻上,看著院子里晾曬的麥粒,心里像揣了個暖爐。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摩托車的聲音。趙曼妮穿著條粉色連衣裙,扭著腰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個兇神惡煞的打手。她看見石桌上的饃饃,皺了皺鼻子:“喲,這不是林大老板嗎?都開始賣饃饃了?“
林晚星把念念往懷里緊了緊:“我賣我的饃饃,礙著你了?“
“礙著倒沒有。“ 趙曼妮走到筐邊,用涂著紅指甲的手指撥弄著雞蛋,“就是想提醒你,這油井房的地皮可是趙家的,你在這兒做生意,是不是該交點租金?“
“租金?“ 林晚星笑了,“這房子是我爺爺當年看井時蓋的,跟你們趙家有什么關系?“
“現在是我們趙家的了。“ 趙曼妮從包里掏出張紙,“看見沒?村委會剛批的,這片地歸我們開發。限你三天內搬走,不然......“ 她指了指旁邊的打手,“這些饃饃,可就成了他們的點心了。“
林晚星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她就知道趙家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他們連這破油井房都不放過。
“我要是不搬呢?“
“不搬?“ 趙曼妮突然抓起個饃饃,狠狠摔在地上,用高跟鞋碾得粉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念念被嚇得 “哇“ 一聲哭出來。
林晚星的眼睛紅了。她慢慢站起來,懷里的女兒哭得撕心裂肺,石桌上的雞蛋在暮色里泛著冷光。
“趙曼妮,“ 她的聲音像結了冰,“你砸我的饃可以,但你敢動我女兒一下試試。“
“試試就試試!“ 趙曼妮伸手就要去掐念念的臉。
“住手!“
一聲厲喝,牧云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門口,手里的獵槍指著趙曼妮。他身后跟著老李頭和王二柱,還有十幾個拿著鋤頭的村民,顯然是聽到動靜趕過來的。
“趙曼妮,你太過分了!“ 老李頭氣得拐杖都在抖,“連吃奶的孩子都欺負,你還是人嗎?“
趙曼妮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村民會幫林晚星,更沒想到牧云會真的動槍。
“你們...... 你們等著!“ 她撂下句狠話,帶著打手灰溜溜地跑了。
院子里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念念的哭聲和村民們的咒罵聲。
林晚星抱著女兒坐下,牧云走過來,默默撿起地上的獵槍:“別怕,有我們在。“
老李頭蹲下來,撿起被碾碎的饃饃渣,嘆了口氣:“這趙家,是要把人逼死啊......“
林晚星沒說話,只是看著筐里的雞蛋。她知道,這只是開始。趙家既然敢來,就一定會有更狠的招數。
但她不怕。
她有系統,有麥種,有棉田。
更重要的是,她有了并肩作戰的人。
【系統提示:檢測到集體守護行為,胡楊值 50。當前可兌換 “土地確權證明“(臨時),有效期 7 天。】
林晚星眼睛一亮。土地確權證明?這意味著她能暫時保住油井房!
“謝謝大家。“ 她站起身,對著村民深深鞠了一躬,“但這是我的事,我不想連累你們......“
“說啥呢晚星丫頭!“ 王二柱把鋤頭往地上一頓,“咱們都是紅柳村的人,還能看著你被趙家欺負?“
“對!跟他們拼了!“
“明天我們輪流來守著!“
看著村民們義憤填膺的樣子,林晚星的眼眶濕了。她突然覺得,就算沒有系統,就算沒有胡楊值,她也能在這片土地上活下去。
因為人心,才是最堅實的根。
夜色漸深,村民們漸漸散去,留下老李頭和王二柱幫忙守夜。林晚星把念念哄睡,坐在油燈下查看系統商店。胡楊值已經漲到 140,足夠兌換那個 “土地確權證明“ 了。
她剛要點擊兌換,系統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
【緊急預警:檢測到趙家與不明勢力接觸,疑似購買非法設備,目標:棉田。】
非法設備?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
他們想對棉田動手?
她抬頭看向窗外,胡楊林的影子在月光下張牙舞爪,像潛伏的野獸。
看來,這三天不會平靜了。
她握緊了口袋里的折疊刀,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想動她的棉田?
先問問她手里的刀,問問那些愿意站在她身邊的村民,問問這片養育了她的土地!
夜風吹過油井房,帶著麥香和胡楊的氣息。林晚星知道,一場硬仗,即將打響。而這一次,她不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