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在院子里打砸的時候,便有機靈的丫鬟跑去找寧安侯去了。
此時云卿從姜云嫣閨房里出來,正好遇上趕來的寧安侯。
而寧安侯也正好聽見了她的豪言壯語,嚇得腿軟,想要怒斥她,又想到攝政王的敲打,只能把話憋回去。
然后忍著怒氣,盡量溫和地說道:“云卿,你在胡說什么?你現在可是和攝政王有婚約的。”
“還有云嫣是你姐姐……”
云卿腦子里正在計劃著怎么搶五皇子呢,不耐煩聽他一直說教,“哎呀!爹,你還是去看看姐姐吧,她可嚇人了。”
說完就帶著丫鬟走了。
寧安侯氣得吹胡子瞪眼,這逆女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他也只能氣著,不敢打也不敢罵。
他正氣著,碧月從房里跑了出來,“砰”的一聲跪在了他面前。
“侯爺,你可得為小姐做主啊!二小姐欺人太甚了,小姐受了那么重的傷,她竟然還拿鞭子抽小姐,害得小姐傷口都裂開了。”
“小姐的傷可是五皇子親自帶御醫來診治的,這要是讓五皇子知道了……”
以前姜云嫣和攝政王有婚約的時候,碧月都是拿攝政王來壓人護著姜云嫣,而現在和攝政王有婚約的人已經換成了云卿,她沒辦法,只能搬出五皇子了。
可寧安侯哪敢給姜云嫣做主?
他半夜罵了云卿兩句,攝政王都能知道,還在朝堂上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又專程來敲打了他一番。
現在他要是敢幫姜云嫣教訓云卿,說不定攝政王立馬帶人把侯府給抄了。
不過五皇子的面子也不能不給,于是他讓大夫給姜云嫣重新看了看傷。
姜云嫣還一直沉浸在云卿那句話帶給她的打擊中,赫連胤竟然半夜去看姜云卿,他怎么能半夜去看姜云卿!
不可能的!姜云嫣不信。
她前世見過了赫連胤可以為她舍棄一切,對她至死不悔的深情,這一世自然深信不疑。
赫連胤絕不可能喜歡上別的女人,尤其還是姜云卿那個賤人!
可姜云卿看上去不像是說假話,那赫連胤為什么會半夜去看……
等等,半夜……昨夜?
她雙眼突然一亮,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赫連胤根本不可能半夜來侯府看姜云卿,那肯定是知道齊時傷了她,偷偷來看她的,他根本就放不下她。
姜云嫣痛苦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甚至還覺得有些甜蜜。
那個傻子,明明心里有她,還故意氣她,也不怕她真被氣跑了。
還好,她早知道了他的一腔情意,這一世,他們一定會圓滿的。
心情好了后,她又想起云卿揚言要搶走五皇子的話。
雖然有她刻意誘導的緣故,但是姜云卿這樣明目張膽地說出來,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要知道上一世,她可是直到死之前,才知道姜云卿和五皇子勾搭在了一起,在那之前,姜云卿從未透露過半分她和五皇子之間的關系。
原本偷偷勾搭男人的人,現在竟然這么明目張膽了?
不過仔細一想,這般張揚才符合姜云卿的性格,反倒是上一世她一直守口如瓶,能忍住不在她面前炫耀,才顯得奇怪。
想來應該是五皇子警告過她。
那這一世五皇子為何沒有約束她?
是兩人還沒來得及勾搭在一起的緣故,還是五皇子覺得她這顆棋子已經廢了?
可惜,要讓他失望了。
*
“啊——我招……我招……”
昏暗的地牢里,彌漫著濃厚的血腥氣,被吊在木架上的人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即便是個硬骨頭死士,如今也被折磨得精神崩潰了,只恨當時咬破口中藏毒時慢了一步。
赫連胤坐在不遠處,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拿著一把匕首,緩緩擦拭著,眼都沒抬一下。
被吊著的血人卻絲毫不敢拖延,喘了口氣,便艱難地開口道:“是大皇子……是大皇子派我們刺殺五皇子的……”
赫連胤沒說話。
眼看著負責用刑的人便要繼續,那人驚恐地急聲說道:“還有……順便刺殺攝政王……”
之所以是順便,完全是因為赫連胤是臨時起意去游湖的。
赫連胤看著被擦得發亮的匕首,幽幽嘆息道:“景延啊……”
赫連景延,當今大皇子,元后所出,已經失了陛下寵愛,不過母族勢力仍在,也不是沒有實力爭一爭。
所有皇子中,他是和攝政王這個皇叔關系最親近的一個。
赫連胤久久沒有再說話,那個死士滿心忐忑,很想求攝政王給他一個痛快,卻又不敢開口,只能在鮮血滴答聲中,壓抑地痛苦喘息著。
這時,齊時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皺著一張苦瓜臉俯身在赫連胤耳邊低語了兩句。
赫連胤瞬間沉下臉色,滿身戾氣,隨手一揮,匕首瞬間脫手飛出,直直沒入死士心臟。
他甩袖離去,陰森森的聲音壓抑著怒氣,“沒用的東西!”
他都給了機會了,一群死士還殺不死一個赫連景鈺。
齊時一瘸一拐地跟著,小心地勸了一句,“王爺,王妃估計就是嘴上說說,肯定不會真去搶……”
被赫連胤冷眼一掃,他自覺閉嘴。
懂了!王爺現在聽不得這事兒。
?
云卿還不知道她的豪言壯語已經被攝政王知道了。
她還在思考五皇子是不是真的喜歡姜云嫣,想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沒必要想這么多。
管他五皇子喜不喜歡姜云嫣呢,反正姜云嫣喜歡的她就要搶!
她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后跑到梳妝臺找了個春畫繡好的荷包。
“夏桃,讓人把這荷包送去給五皇子。”
她將荷包遞出去時,視線正好掃到首飾盒里的玉佩,不由伸手拿了起來。
她正把玩著手里的玉佩,連扯幾下都沒扯走荷包的夏桃忍不住開口道:“小姐,你倒是松手啊。”
云卿回過神來,猶豫了一下,最后把荷包收了回來,“還是算了,現在五皇子受了傷,哪有心思談兒女私情啊?這時候送去說不定會惹人心煩,還是下次再給吧!”
她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然后一身輕松地丟下荷包,繼續把玩著那塊玉佩,“夏桃,你覺不覺得這塊玉佩還挺好看的?”
夏桃老實巴交地說道:“攝政王的貼身之物,自然不是凡品。”
云卿盯著玉佩看了一會兒,突然一臉嚴肅道:“夏桃,你說我是不是也該送點回禮啊?攝政王不會覺得我怠慢他,把侯府抄了吧?”
夏桃嚇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道:“那……那小姐你快送點兒。”
云卿一臉愁容,“送什么好啊?”
夏桃積極地給她出主意,“那個荷包就挺好的。”
云卿搖頭否決,“不行不行,那是春畫繡的,萬一攝政王覺得我糊弄他,把侯府給抄了怎么辦?”
夏桃已經快哭了,攝政王怎么那么不講理啊!動不動就要抄了侯府。
齊鶯:……王爺名聲被害!
不過王妃要真能送個定情信物給王爺,王爺應該能熄熄火。
而且她看著,王妃這也不像是很想搶五皇子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