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嫻看著后座滿滿當當兩大袋藥草,不禁問道:“沈老師為什么買這么藥材?”
“給老爺子做一些助眠的熏香,讓他晚上好安睡一些。”沈言答。
莊嫻心中感動,沒想到沈言還記著爺爺睡不好的毛病。
不管做的熏香有沒有用,這份心意就值得她感謝。
“那沈老師下午在圖書館看書嗎?”
莊嫻記得沈言上午幫她批了卷子后說要去圖書館,她也知道沈言很喜歡看書。
“是啊,說起這個,我還遇到一件好事。”一想到賀梁轉給他的十萬塊錢,沈言心中就無比高興。
莊嫻靜靜聽著。
“夏子默你知道嗎?就網上說的那個和我未婚妻蕭苒是羅密歐與朱麗葉那個。”
莊嫻并不關注娛樂圈,但夏子默她還是知道的,現在網絡鋪天蓋地都是他的營銷,想不刷到都難。
不過莊嫻沒接話,她在網上看到,說沈老師的未婚妻跟著兒時的白月光在訂婚現場逃婚了,她怕提起夏子默這個名字,沈言會傷心。
或許沈老師現在內心就在暗自神傷,只是在強裝不在乎。
沈言接著說:“這個夏子默讓他經紀人打給我一百萬,說要讓我向蕭家退婚,雖然現在還只給了十萬。”
“啊?”莊嫻一驚,沒想到這個夏子默這么可惡,在訂婚宴上搶了沈老師的未婚妻不說,還要用這種方式侮辱沈老師。
“想必沈老師肯定沒有同意吧!”
沈言很疑惑:“為什么不同意?那可是十萬塊啊,抵得上當老師一年工資了。”
“啊?”莊嫻又是輕輕“啊”了一聲。
聽到沈言回答,她有些驚訝,心中又不免帶些悸動。
難道沈老師其實并不喜歡蕭苒,答應夏子默的請求也是順水推舟和蕭家解除婚約?
“那沈老師準備什么時候和蕭家退婚呢?”莊嫻有些緊張地問道。
“退婚,為什么要退婚?”
“沈老師不是收了人家十萬嗎?”
“拿錢歸拿錢,辦事歸辦事,這是兩碼事,蕭家是安海市的百億豪強,名下豪車別墅無數,區區一百萬,怎么能動搖的了我對蕭然的真心。”
莊嫻再一次被眼前這個男人的三觀震驚了,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要誠實守信。
即便是爺爺那般游走在灰色地帶的人物,也把信譽看得極重。
爺爺常告訴她,寧失萬兩金、不墜一言諾。
這些東西,好像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都是不存在的。
可是,正是如此,又莫名的很有沈老師的風格。
于是莊嫻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很沈老師。”
雨還在變大,夜幕下的大雨給天地裝了一扇簾子,車燈下的視野不足兩米,莊嫻只能把車子開得更慢一些。
莊鶴因為擔心大雨下莊嫻的行車狀況,打來了電話。
“爺爺,你不用擔心,我和沈老師都在車上,郊區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車子也很少,我開的慢一點很安全的。”
“那就好,不著急,你慢慢開,我讓你云叔過來接你。”
莊鶴想讓云飛開一輛車接應,他今天眼皮跳的厲害,總感覺不安。
“不用,云叔過來也沒用,我再半個小時就到家了。”莊嫻不想麻煩云叔,拒絕道。
“既然這樣,你開得慢些,有事隨時和我打電話。”莊鶴知道自己孫女的脾氣,真派人過去,她可能會真的生氣。
“好,我先專心開車了,爺爺你不用擔心。”
……
“誒呦!”
掛斷電話不久,甲殼蟲汽車就傳來微微顛簸,伴隨著磕碰的聲音,隱隱還能聽到有人慘叫的聲音。
莊嫻慌忙停下車子。
“剛剛是不是撞到什么東西了?”莊嫻不太確定,雨聲太大,她好像是聽到人的叫喊聲。
“沒有吧。”沈言不以為意。
“我下車看看,沈老師你在車上等我一下。”
莊嫻從副駕拿了雨傘就急匆匆的跑下車去查看情況。
沈言無奈,也從副駕的儲物盒里拿了一把雨傘跟上。
雨勢太大,讓馬路兩旁的路燈,透光性都受到了影響,只能看到路道上隱約的輪廓。
“幫幫我,我腿好像斷了,我走不動道了。”
借著汽車大燈的照射,莊嫻看到馬路側邊,一名平頭的中年男性倒在雨中,一臉痛苦。
身旁是一柄散落的灰色雨傘,大概是因為太痛,他全然顧不上自己全身已經浸沒在雨中,只顧抱著右膝蹲曲在原地。
“你怎么了?”莊嫻急忙跑到男人身邊蹲下來,用傘幫忙遮住雨水,查看對方的傷勢。
“我被你的車子撞到了,現在右腳完全動不了了,麻煩你送我去醫院。”男人一臉痛苦,額頭看不出是汗水還是雨水,已經濕了一片。
“會不會是碰瓷,這種事情最近報道的很多。”沈言從車上下來。
“我不是碰瓷,我是真的被撞倒了。”像是急于證明自己,男人卷起褲腳,露出膝蓋部分要給沈言他們展示。
夜色朦朧加上大雨磅礴,莊嫻看不太清男人的腳是否真的受傷,但對方這副表情又不似作偽,而且車子前面確實有碰撞的聲音,莊嫻也就相信了。
“沈老師,麻煩你幫我把這位先生抬到車子后座,我要送他去醫院。”知道自己撞了人,莊嫻很著急,想要趕緊將人送往醫院。
聽到對方要送自己去醫院,男人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沈言看看四周,向莊嫻走來。
“我看了一下,周圍沒有監控,這里又沒什么人看到,我們直接開車跑路吧。”沈言笑著建議道。
聽到兩人要開車直接跑路,男人一下子慌張起來。
他望向不遠處撐著傘的沈言,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媽的,這還碰到個這么不要臉的,撞了人就想跑的,比他們這伙人還黑。
要真這樣,他們的計劃也要泡湯了。
男人連忙“誒呦誒呦”叫喚個不停,試圖引起莊嫻的同情:“你們不要丟下我,這大雨天的,又是夜里,我一個人得死在這。”
“沈老師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扶他進車里,快些把他送醫院吧。”莊嫻知道沈言平時雖然想法與一般人不同,但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
而且這是自己撞的人,她一定要負責到底的,哪怕對方過后真的訛上,她也要對得起自己的內心。
“是啊,求你們送我去醫院吧,我保證我肯定不會訛你們的。”為了打消沈言的顧慮,男人又苦苦哀求道。
“好吧。”沈言答應著,走上前查看男人的傷勢。
“這么嚴重!”沈言蹲下后,這里看看,那里瞅瞅,而后發出一聲驚呼:“這種傷勢不馬上處理,有截肢的風險。”
“真這么嚴重?”莊嫻慌了,她看不清男人的傷勢,但聽沈言這么說,她也就信了:“那我們趕緊把人抬上車,送去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