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孟慶龍坐在椅子上,筆直的身體散發(fā)著威嚴(yán),眉宇間更是帶著怒氣,讓站在對面的楊建華冷汗直流。
楊建華想不明白,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警察,怎么就能斗不過一個小小的安康?
從喬大海住院那次開始,楊建華和安康已經(jīng)前前后后斗了四次,可每一次都是他完敗,讓他甚至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
楊建華并不知道,這一次他和張勇差一點就成功了。
如果不是那個大壯走的太晚,剛好被安康看到了那輛車,恐怕他現(xiàn)在的安康已經(jīng)被市局控制起來了。
如果說之前是安康棋高一招,這一次的楊建華也的確是敗給了運氣。
孟慶龍就坐在對面,一言不發(fā),讓楊建華局促不安,只能試探著主動開口:“孟局,你找我有事吧?”
“廢話!”孟慶龍開口就是一聲呵斥:“我為什么找你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楊建華被嚇得一哆嗦,強撐著站直身體。
孟慶龍問出這種話,就說明他已經(jīng)了解了情況。
如果只憑安康的一面之詞,孟慶龍絕對不會這么草率。
所以,那個到現(xiàn)在都沒能回到通林縣的女人一定是把一切都告訴安康了,所以才能讓孟慶龍如此肯定。
想到這里,楊建華也不打算再繼續(xù)硬扛。
畢竟這是和領(lǐng)導(dǎo)的單獨談話,也不會留下什么證據(jù)。
楊建華點了點頭,隱晦的承認(rèn):“孟局,我知道錯了,我改。”
“你能改個屁!”
孟慶龍猛地一拍桌子,又是一聲呵斥,嚇得楊建華的頭上都滲出了汗水:“孟局,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我回去就給安康道歉......”
“晚了!”
孟慶龍的聲音低了一些,但還是讓楊建華覺得汗毛都立了起來:“什......什么?”
即便已經(jīng)聽的清清楚楚,但楊建華還是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孟慶龍翻起眼皮,冷聲道:“最近市局有一批人事調(diào)整,你準(zhǔn)備一下,來宣傳科任職副科長吧。”
雖然算是平級調(diào)動,但已經(jīng)是剝奪了楊建華一切權(quán)力,更是幾乎宣告了楊建華的政治生涯到此為止。
楊建華很想再開口爭取一下,但看著孟慶龍的臉,卻也知道這已經(jīng)是孟慶龍最大的仁慈了。
直到這一刻,楊建華才開始后悔。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安康斗氣。
不過事已至此,好像說什么也晚了。
盡管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
......
國慶假期過后,安康終于等到了喬梁的消息。
再次來到喬大海的家里,安康更是意氣風(fēng)發(fā)。
喬大海也看出了安康的狀態(tài)有所不同,笑著問道:“這才幾點,你又提前下班了?”
安康大大方方的把帶來的茶葉放在桌子上:“單位沒什么事,就想著早點過來蹭飯吃,嘿嘿......”
安康熟悉的像是回了自己家,喬大海也像是面對自己的孫子,笑著指了指安康:“說吧,今天想吃點什么,我做給你吃。”
嘴上說是要來蹭飯,但安康也不能真的讓喬大海給自己做飯。
站起身走進廚房:“還是我來吧,您嘗嘗我剛帶來的茶怎么樣。”
半個小時,安康手腳麻利的做好了飯菜。
端到桌子上,喬大海也是直接戳穿了安康的小心思:“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事,對不對?”
安康也不覺得尷尬,只是嘿嘿一笑,故作驚訝:“您真是神了,這都能看出來?”
喬大海瞥了安康一眼:“你小子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說吧,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煩了?”
安康笑著搖了搖頭:“這次可不是麻煩,是好事~”
“哦?”
喬大海有些意外。
對安康來說,現(xiàn)在的資歷很難再往上提拔。
既然如此,也不該有什么太好的消息才對。
思來想去,喬大海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該不是要結(jié)婚吧?”
“咳咳咳......”安康一不小心就被飯粒卡了嗓子,連忙解釋:“我連個正兒八經(jīng)的女朋友都沒有,怎么結(jié)婚啊?”
“我就不瞞著您了,胡書記要調(diào)到市里工作,打算把我也帶走~”
安康說的委婉,并沒有提及喬梁。
這也是喬梁特意囑咐過的,就是為了顯得不那么刻意。
胡海軍是調(diào)到南城區(qū)任職區(qū)委書記,雖然是平級調(diào)動,但南城區(qū)正是東林市即將大力發(fā)展的地方,也代表胡海軍干上幾年就很容易升職。
而安康這一次的調(diào)動,喬梁自然就能順理成章的安排在胡海軍手下。
喬大海依然沒有察覺,還站起身拿出了一瓶自己的藏酒:“這還真是好事,將來跟好好跟著胡書記,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啊!”
喬大海由衷的替安康高興。
要知道,這種處級干部的調(diào)動雖然常見,但要帶人走的卻是不多。
更何況安康既不是秘書,也不是司機。
能夠被領(lǐng)導(dǎo)如此重視,將來自然也會給他一條出路。
喬大海高興的開酒,安康也覺得時機成熟,于是便試探著說道:“老爺子,我這要走了吧,就是舍不得您......喬部長之前總說要帶您回市里養(yǎng)老,要不然您也回去?這樣咱們還能經(jīng)常在一起下下棋什么的。”
聽到安康的話,本來毫無防備的喬大海突然瞇起了眼睛。
安康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起身。
自己好像太心急了......
再次坐在椅子上,喬大海的表情也嚴(yán)肅了許多:“是喬梁讓你來勸我的吧?”
知道自己已經(jīng)露餡,安康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尷尬的撓了撓頭,同時也嚴(yán)肅了起來:“老爺子,這的確是喬部長的意思,但也是我的真實想法,我是真心希望還能經(jīng)常見到您。”
喬大海嘆息一聲,指了指安康身邊的椅子:“先坐吧,喝完酒再說。”
安康連連點頭。
在他看來,沒有拒絕,就代表同意。
安康知道,喬梁之所以要把自己調(diào)到市里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想把老爺子接回去。
如果自己不能完成這個任務(wù),還憑什么調(diào)到市里?
不走出這一步,又怎么能讓喬梁提拔自己?
所以,當(dāng)喬大海幾乎默認(rèn)的時候,安康似乎就看見了光明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