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邵丞弈一張俊臉變得極其難看,葉雩連忙補救:“邵總,我請你吃吧,對面有家酒樓味道很是不錯。”
“不吃。”邵丞弈直截了當?shù)鼗亟^了他,說話間,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我走了。”
說完這話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走到了門外。
見如此急匆匆地追了上去,葉雩愣住了,他指著門外,自言自語道:“這人該不會真的看上有夫之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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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希站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看著門緩緩合上,突然,外頭伸過來一只腳給攔了一下,電梯的感應門響了一聲,又緩緩打了開來。
邵丞弈從外頭走進來,兩人對視了一眼,林予希面無表情地往旁讓了兩步;邵丞弈站在她身邊,兩人誰也沒吱聲,像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隨著電梯徐徐下降,邵丞弈扭頭看了林予希一眼,嘴賤地說道:“康太太今天穿得可真是清涼啊?”
林予希面不改色,甚至眼皮都不動一下:“怎么,邵總沒見過女人穿露背裝?”
他沒回話,林予希扭頭,見他盯著自己后背,有些惱了,質(zhì)問道:“你往哪看呢?非禮勿視懂不懂?”
邵丞弈眸色坦然:“你穿出來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那也不是給你看。”她一個轉(zhuǎn)身,背靠著電梯壁,從那大大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件薄款西裝外套,迅速穿上。
黑色的外套配上紅色的緞質(zhì)長裙,別有一翻風味。
抬眸,見邵丞弈還在看著自己,林予希毫不客氣伸出兩指沖他做出挖眼睛的姿勢以示威脅。
邵丞弈沖著她揚了揚嘴角。
林予希是非常討厭這人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冷冷移開雙眸,盯著墻上的液晶,上面循環(huán)播放著廣告。
邵丞弈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問:“你自己開車來的?”
“……”
她全程冷著臉,那張精致妝容的臉毫無表情,在他以為她不會給自己任何回應時,她終于接了話:“不是。”
“有司機接送?”
“沒。”
電梯終于停在了1樓,他說:“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勞駕。”
門開了,林予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電梯。
踩著高跟鞋沿著那長長的紅毯走出酒店,她本是懷著不錯的心情來的,沒想到離開時心情會如此糟糕,負面情緒太多,估計回去也沒辦法碼字。
此刻,她迫切需要一個宣泄口,于是拿出手機給往袁萍發(fā)了條短信:“袁姐,出來吧,請你吃串。”
袁姐回了一句:“吃什么串,你習慣了當夜貓子不覺得怎么樣,我老了,而且明日還要當牛馬呢,沒那精力,乖,你也早點回家去。”
林予希關(guān)閉了聊天界面,打開導航搜附近可以吃串的地。
對方很快又來了一條:“你吃串可以,千萬別亂喝酒啊,你酒品太差了。”
林予希嫌其啰嗦,懶得回復,一下把對話框劃走了。
邵丞弈開著勞斯萊斯跑在路上,一眼就看見那個熟悉的紅色身影往一條暗巷走去,轉(zhuǎn)眼沒了影……
他看了看表,已經(jīng)接近零時了,她不回家一個人在外頭瞎逛個什么勁?
暗罵一句,他在前方迅速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暗巷的方向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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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航將她帶到了一個叫巴巴啦的燒烤店。
這家店店面環(huán)境一般,燈光也是昏黃昏黃的,從店里拉出來幾條氛圍裝飾燈,店里頭沒人坐,外頭倒是坐了幾桌。
有一桌的人喝高了,鬧得有點厲害。
林予希找了個離得遠遠的地坐了下來,她點了幾串烤肉,一個烤茄子。
見她一個人,好幾個人都好奇地扭頭向她看過來。
林予希不甚在意。
在這個世上,至親不愛她,至愛拋棄了她,她注定了一個人,也早已習慣了一個人。
如果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光,她啥事也干不成。
暗黃的燈光下,她默默地坐著,默默地吃著串,默默地想著東西。
手機響了一下,她拿手機一看,袁姐不放心,又給她發(fā)過來一條提醒:“柒柒,千萬別喝酒。”
“放心吧,沒喝,很晚了,牛馬趕緊去睡吧。”
放下手機,她扭頭看向店旁的冰柜,本來沒什么想法的,經(jīng)袁姐一再提醒,她倒是開始想了。
誰說她酒品差的,她不罵人,也不打人,怎么就酒品差了?在這一點上,林予希是打死都不認的。
她舉手,非常豪爽地沖著烤爐前忙活的人說道:“老板,這里來幾罐啤酒。”
“好咧,要幾罐啊?”
“先來個三四罐吧。”
沒一會功夫,她桌上就多了四罐啤酒。
吃串還是得配啤酒,林予希滿心歡喜,一口串,一口啤,好不快活。
她喝得盡興,不知道就在不遠處,那黃色的路燈后方,停著一輛勞斯萊斯車。
駕駛座上的男人靜靜地坐在那,隔著一條不算寬的馬路,默默地注視著她。
沒一會功夫,她腳下就有好幾個空罐子。
見她又向老板要了兩罐酒,邵丞弈不由得皺眉,知道她愛喝,從前也未見她喝得如此兇過,酒量見漲了。
吃飽喝足后,林予希結(jié)了賬,老板見她一個人,有點擔心:“姑娘,你沒喝多吧,一個人能行嗎?”
“行,沒問題,放心吧老板,我酒量好著呢。”話音剛落她就忍不住打了一個狠狠的酒嗝。
“真的嗎?”店老板不太相信:“要不叫你朋友來接你吧。”
“我真沒事。”她拍拍胸口,向人家保證,你要是不相信,給我出道數(shù)學題看我能不能算出來。
老板被難住了:“我一個賣烤串的哪會出什么題啊。”
不遠處一桌是一班準備參加高考的小年輕,聽了她這話,開始起哄:“老板,我們替你出。”
林予希扭頭看向他們:“沒問題,出啊。”
“拿筆來。”
老板沒辦法,從后面撕了張白色的賬單,給遞了過去。
一個年輕人接過賬單,拿起筆開始洋洋灑灑寫了好長一段文字。
眾人一看,竟然是往年高考卷上公認最難的一道數(shù)學題,答案他們這批人是滾瓜爛熟,但對于外人來說,這題可不簡單。
眾人就等著這位吃的半醉的女子出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