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臉擔憂地目送車隊漸行漸遠,心中思忖,那些人要有麻煩了。
兩個小廝給暈過去的男子掐人中,掐了幾下沒掐醒,便朝周圍的人怒吼。
“你、你、還有你們兩個,過來把我家公子抬到藥鋪看大夫!”小廝指了指附近的幾個青壯年。
四個青壯年不敢違抗,忙不迭上前去抬躺在地上猶如一只死豬的男子。
待男子被抬走后,街邊的小販才松了一口氣,繼續叫賣。
但也有些小販快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他們怕被方才的事牽連,其中就有那個賣給江月漾甜瓜的男孩一家。
只見蹲在男孩身旁的男人把攤上的甜瓜收到籮筐里,背起來,拉著男孩就要回去。
男孩被拉得踉蹌一下,指著車隊離開的方向說道:“爹,悅來客棧在那邊。”
“他們的生意不能做了。”
“我不要。”男孩甩開男人的手,“他們和我們買五十個瓜,一個12文,五十個就是600文,夠娘親吃好一陣子藥了!”
男人腳步一頓,萬分糾結了一會兒后還是伸手去拽男孩,“他們得打了鎮長家公子,和他們扯上關系,我們也沒好果子吃。”
“我不管,娘親需要錢治病。爹若是怕了,我自己把瓜送過去。”
話罷,他就伸手去拿他爹背上的背簍。
“小虎,爹知道你擔心你娘,但鎮長我們得罪不起。”男人輕聲勸說。
“娘親再不吃藥就……救……”男孩的眼淚啪嗒一下落了下來,“就要死了!”
男人聽到這話眼眶也跟著濕潤了,這他何嘗不知,可他不能不顧幾個小的。
小虎似乎也知道他爹的顧慮,目光懇切地看著他爹說道:“爹,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說不定他們可以把那個王八鎮長……”
男人聞言一把捂住小虎的手,并快速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注意他們后松了一口氣。
“你不要命了,被人聽見你說那種話,我們全家都要遭殃!”
不過,他回想了一下那些人的行為,心里產生了動搖,或許那些人真的可以……
小虎看到他爹有所動容,又道:“爹,那些人那么厲害,還愿意幫助被欺負的人,一定是一群好心人。而且,我剛剛看到了,那個漂亮姐姐的車里有那種紅色果肉的涼瓜。”
“爹,娘親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我……我不想沒有娘親。”他又淚眼汪汪的補了一句。
男人聽到最后那話,咬了咬牙道:“好,為了你娘的病,我們賭一把!”
小虎高興了,“那我們現在就把瓜送去吧。這些還不夠,還要回去摘一些。”
男人點了點頭,背著背簍,拉著小虎堅定地朝車隊離開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另一邊,江月漾一行人剛剛抵達悅來客棧,夏蕊他們等在門外。
待馬車停穩后,江月漾便扶著陸云廷的手從車上下來。
夏蕊上前說道:“夫人,這家客棧不大,剛好夠住,我便把它包了下來。”
江月漾點了點頭,問道:“可有問題?”
“沒,一切正常。”
“那便讓大家都安頓下去吧。”
“諾。”
話落,正當江月漾抬腳邁進客棧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道呼喊聲。
“姑娘,等等。”
眾人循聲回頭看去,竟是之前被他們救下的那位姑娘。
只見那位姑娘跑到他們跟前,氣喘吁吁地道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阿秀無以為報。”
說罷,她便要下跪磕頭。
陸云廷眼疾手快地用刀柄扶住她,阻止她下跪道謝。
江月漾微微一笑,“姑娘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況且,他擋著我的路了。”
阿秀朝客棧里面瞥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姑娘,方才想要將我帶走的人是鎮長家的公子。他們家有權有勢,事后一定會來報復你們。”
江月漾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姑娘放心,區區一個鎮長還不能奈我何。”
阿秀見她如此鎮定,放心了些,但還是再次提醒道:“這悅來客棧是鎮長家的產業。”
“那還真是冤家路窄了。”江月漾勾唇說道。
“姑娘萬事小心。”
江月漾點了點頭,“姑娘回去吧,鎮長家的人應該快來了,被他們瞧見你與我們一起,你怕是會有麻煩。”
阿秀姑娘點了點頭后,離開了。
而藥鋪那邊,經過大夫的治療,那位鎮長家的王公子從昏迷中醒來。
只見他一醒來就嚷嚷著要找江月漾他們算賬,還在藥鋪里胡亂撒氣。結果不小心碰到那只被陸云廷用銀子砸傷的手,痛得嗷嗷嗷!
王公子疼得冷汗直冒,更加激起了他的怒火。他沖著小廝們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告訴我爹我被人打了,讓他去教訓那些人。”
其中一個小廝聽后趕忙跑去通知王鎮長,一刻也不敢耽擱。
另一個小廝則戰戰兢兢地扶住王公子往外走,看診的錢都沒給。
很快,王鎮長就知道兒子被打的事情了,當即怒不可遏。
一番打聽之下,得知江月漾等人入住了悅來客棧后,當即對手下說道:“把他們的手斷了。”
“是。”手下領命。
此時此刻,小虎和他爹背著一籮筐的甜瓜來到了悅來客棧。
見客棧內無事發生,緊繃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男人道:“王家的人應該還不知道街上發生的事,我們趁現在把甜瓜送進去。”
小虎點頭,和他爹走進了客棧。
他記性很好,拉著他爹朝坐在大堂內喝茶休息的秦時走去。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秦時的桌子前。
男人放下身上的背簍,小虎則看著秦時,拘謹地說道:“漂亮姐姐讓我們來找一個叫夏蕊的姐姐,我們是來送甜瓜的。”
秦時略一思索便知道江月漾跟他們買了甜瓜,剛要叫人去喊夏蕊,王鎮長的手下就帶著一群人沖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