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背對著他的身影動了。
動作的幅度很小。
沒有轉(zhuǎn)身,沒有格擋,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葉辰的身體,只是向左側(cè)平移了半步。
就是這么簡單。
血蝎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感到無比的駭然。
他傾盡全力的一擊,那足以刺穿鋼板的短刃,擦著葉辰的衣角刺入了空處。
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空處。
巨大的失衡感傳來,他的身體因為慣性,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蹌。
他心中警鈴大作,試圖強行扭轉(zhuǎn)身體穩(wěn)住身形,與目標(biāo)拉開距離。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恐怖存在。
他必須逃。
但一切都晚了。
在他產(chǎn)生逃跑念頭的瞬間,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那只手不大,手指修長,看起來有些白皙。
可當(dāng)它扣住自己喉嚨的時候,血蝎感到自己的世界都停止了。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傳來。
他的雙腳離開了地面。
他整個人,被那只手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懸在半空。
他感到了極致的恐懼。
窒息感瞬間包裹了他。
空氣無法進入肺部,他的臉因為缺氧而迅速漲紅。
他手中的短刃,“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雙手拼命地去抓那只扼住自己喉嚨的手,試圖將它掰開。
但那只手紋絲不動。
他雙腿在空中亂蹬,試圖踢向?qū)Ψ健?/p>
但他的腳尖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所有的掙扎,都顯得那么徒勞和可笑。
他除了無力地扭動身體,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此刻,他才終于看清了葉辰的臉。
那是一張平靜的臉,平靜得有些過分。
那雙眼睛深邃,不帶一絲感情。
沒有憤怒,沒有殺意,甚至沒有輕蔑。
只有一片純粹的、冰冷的死寂。
在他眼中,手里提著的這個京都地下排名第七的頂級殺手,與一件沒有生命的物體無異。
“誰派你來的?”
葉辰開口了,聲音很平淡。
血蝎張著嘴,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辰看著他,眉頭微皺。
他似乎覺得這樣提著對方有些費事。
他手腕一抖。
“砰!”
血蝎整個人被狠狠地摜在了旁邊的墻壁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一黑,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一口鮮血從他嘴角溢出。
他從墻上滑落,癱軟在地。
新鮮的空氣涌入肺部,他貪婪地大口呼吸著,劇烈地咳嗽起來。
葉辰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再說一遍,誰派你來的?”
血蝎趴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抬起頭。
他看著葉辰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作為殺手的尊嚴和驕傲,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不想說出雇主的信息,那是這個行業(yè)的禁忌。
他咬緊了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
葉辰?jīng)]有再問。
他只是伸出腳,輕輕踩在了血蝎的右臂手腕上。
然后,他腳尖微微用力。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寂靜的胡同里響起。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血蝎的喉嚨里迸發(fā)出來。
他的右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劇烈的疼痛淹沒了他。
他的身體因為劇痛而劇烈抽搐,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葉辰的腳從他的右臂上移開,又落在了他的左臂手腕上。
血蝎的眼中露出了極致的驚恐。
他徹底絕望了。
“不……不要……”
他哀求著。
葉辰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腳尖再次用力。
“咔嚓!”
又是一聲骨裂的脆響。
“啊啊啊——!”
血蝎的慘叫聲變得更加凄厲,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
他的雙臂都被廢了。
那種鉆心的疼痛,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葉辰的腳離開了他的左臂,緩緩抬起,移向他的右腿膝蓋。
血蝎徹底崩潰了。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人,他是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冷血魔鬼。
“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
“求求你……別再……別再繼續(xù)了……”
葉辰的腳停在了他的膝蓋上方。
他收回了腳,看著地上垂死的血蝎。
“說。”
他的聲音,依舊只有一個字。
血蝎喘著粗氣,聲音因為疼痛和恐懼而斷斷續(xù)續(xù)。
“是……是蕭家……蕭家的少爺……蕭峰……”
“他……他給了我五百萬……讓我……讓我殺了你……”
“他是在城郊的……忘歸茶樓……通過茶樓老板聯(lián)系的我……”
他不敢有任何隱瞞,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說完,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胸膛還在微弱地起伏著。
蕭峰。
葉辰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
他想起了下午那個囂張跋扈的年輕人。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在瞬間就被接通。
“先生。”
電話那頭,傳來破軍恭敬而沉穩(wěn)的聲音。
“京都西城,老槐樹巷,最里面的死胡同。”
葉辰的語氣很平靜。
“這里有點垃圾,你過來處理一下。”
“是,先生。”
破軍沒有任何疑問,立刻應(yīng)道。
“另外,”葉辰繼續(xù)說道,“你帶一件信物,去一趟城郊的忘歸茶樓。”
“告訴那個老板,他的生意,我接了。但是,規(guī)矩要改一改。”
“明白。”
葉辰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地上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的血蝎。
他彎下腰,撿起了那柄掉落在地的蝎尾短刃。
他將短刃在血蝎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做完這一切,他轉(zhuǎn)身向胡同外走去。
他沒有再看血蝎一眼,對他而言,那人確實只是一件需要處理的垃圾。
他的腳步依舊不緊不慢,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胡同里再次恢復(fù)了死寂。
只剩下血蝎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著生命力的流逝和無盡的悔恨。
他終于明白,自己究竟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京都地下排名第七?
在這個男人面前,連一秒鐘都扛不住。
他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認真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