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一只干燥的手握住了褚晴緊握著的拳頭,一道熟悉的抱怨聲響起,“干嘛這么用力,指甲都嵌進肉里面去了。”
它喚醒了褚晴,褚晴抬頭看向凌零,她的未婚夫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從前,也沒有半分的欣喜。有的是苦惱,還有對她傷害自己的擔心。
褚晴聽到了自己聲音在說,“沒事。那你,要去見她嗎?”
“我見不見她取決于你,我這不是來問你了嗎?”凌零驚訝道,“你才是我的未婚妻,又不是她。”
這句話在褚晴耳朵里是那么的動聽,也喚回了她的理智,“那我先想想?”
“好。”凌零給她夾了塊排骨,“這件事是順帶的,主要的事還是我們的婚服照。”
“嗯。”褚晴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弧度。
兩人用了一頓很和諧的午餐,褚晴擦了擦嘴道,“去見一見吧,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凌零應下了,他收拾好了飯盒準備離開。
褚晴叫住他,“晚飯去那家幸運餐廳?”她和凌零都把那家餐廳稱為幸運餐廳。
“可以。”凌零想到了什么轉過頭,笑著道,“就算不去也沒關系,我又不會走的,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
褚晴頓了頓,抿了抿嘴沒說話,天知道那些嫉妒如蟲蟻痛咬著她的心,又令她的骨髓毛骨悚然,最后鉆進她的血管,彌漫她的全身。她以為凌零不會知道的,可是他都知道......
凌零關上門前,笑著對她說,“雖然看見你為我吃醋,我挺開心的。但......再對我多謝信任吧。”
褚晴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凌零背對著那扇門,斂下神色看不出什么表情。其實他都知道,褚晴的另一面,冷漠、理性。
褚晴是個情緒極為穩定的人,這很像褚梵晝,但她卻不是個弱者,即使是在凌零面前,她也只是偽裝成弱者。在她與凌零的這段感情中,不得不承認的是,一開始就是褚晴的一廂情愿。
后來凌零也上了頭,喜歡上了褚晴。為什么凌零這么慢熱,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看到的褚晴并不是全貌,而是她想讓他看到的。可凌零他并不介意,他愿意慢慢的、耐心的去探究真正的褚晴。
剛剛凌零不是沒有注意到褚晴的異常,她說著軟話,卻預備做著狠事,她是有這個能力的。
從那一刻凌零就知道,他一開始認識的那個褚晴仍在,他的阿晴沒有因為時間的飛逝而消弭她那干凈利落的行事作風,她只是在他面前偽裝成了一個弱者。
心軟和不好意思只會殺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無情才是生存的利器。這句話來自毛姆的《刀鋒》,而這本書正大喇喇的放在家里的書架上,是褚晴帶來了,凌零不小心翻到過。
凌零想起剛開始與褚晴談戀愛的自己,沒有安全感、縮頭縮尾,后來褚晴那若有若無的強勢治好了他的“病”。可是現在,凌零突然發現,原來褚晴也“病”了,她從一開始就“病”了,她“病入膏肓”卻諱疾忌醫,她防了所有人,包括他這個枕邊人。
直至今日,凌零才猛然發覺,褚晴一直沒有過那道名為“師綠”的坎兒,或者說得準確些,她在患得患失,她在不自信,她在和剛開始的凌零一樣沒有安全感。
于是凌零便來了,他也與剛開始的褚晴一樣,強勢的來到她身邊,大聲地、明確的告訴她“我對你絕對信任,我不會離開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凌零拿著食盒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啊,他要結婚了啊。
......
“新娘靠近些啊,新郎把手腕搭在新娘的肩膀上。”攝影師經驗很豐富。
褚晴穿著一身民國婚紗,看著像極了留洋回來的大小姐,她含笑著道,“我去換身衣服。”
“嗯,去吧。”凌零道。
顧湘靈抱著手看著樣片,“誒,我覺得這張不錯啊,要不要讓我家既白也來拍幾張啊?”
凌零翻了個白眼道,“你讓我干兒子來拍婚紗照?和誰啊?”
“他一個人唄,我和梵晝想好了,每個月都給他拍照,以后整理成冊,很有意義的。”顧湘靈噔噔噔跑過來,看了眼試衣間,又悄聲和凌零道,“誒,師綠回來了,阿晴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我告訴她的。”凌零對著鏡子整理領帶,“她說讓我去,她也去。”
“哎呦呦,這還沒結婚呢,就妻管嚴了~”顧湘靈簡直沒眼看。
凌零不可置信的額翻了個白眼,“你還有臉說我,你看看你自己對褚梵晝那樣兒吧,你對他的濾鏡厚到穿甲彈都打不穿。”
“哪有你說的這么夸張,而且學長本來就很好嘛。”顧湘靈嘀嘀咕咕的,“那你知道師綠回來要干嘛?”
“不知道。”凌零也覺得頭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
“好久不見。”師綠對坐在對面的凌零說道。
“好久不見。”凌零回道,他有些語塞,面對回國的前女友,他除了一句好久不見,也說不出其他話了。
師綠倒是很高興,她親自為凌零斟了盞茶,“國外的綠茶不好喝,都是茶包,還是國內的綠茶有滋味。”
凌零笑著喝了口茶,沒應。師綠頓了頓,瞥了眼他道,“凌氏這一年發展迅猛,和褚原集團深度合作,我在國外都聽說了凌氏的名號了。”
“夸張了,凌氏在國外的產業并不多。”凌零恭維道。
“我可是實話實說的,凌氏在海外也有小說網站,聽說賣了好幾本書的版權了,且都被拍了電視劇,這些劇在國外還挺火的。最好的一部電視劇創下了1.8億美元的記錄。”師綠是設計行業的,但她一直關注著凌氏的動向,其中的原因不足為外人道也。
凌零轉移話題,“我們和褚原集團合作,出大頭的是褚原集團,凌氏只是提供創意和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