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正在準(zhǔn)備迎接三哥對她滿滿的愛意時,突然被對方叫停了。
蘇俊峰的理由是扯到傷口了,很疼。
李月身心沒有得到滿足,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雖然心生不滿,但也非常體諒三哥,剛才是他們胡鬧了,怎么能不顧及傷口呢。
蘇俊峰平躺在床上,聞著身下棉被散發(fā)出來的陣陣臭味,本就煩悶的心更加暴躁了。
睡過軟綿舒適的被窩,突然變成又硬又臭的平板床,這差距一時半會很難接受。
面對李月的溫聲細(xì)語,蘇俊峰也沒有了好脾氣,聲音不自覺地冷厲起來,看向身旁的李月訓(xùn)斥道:
“這個家你怎么管的?家具沒有了就算了,怎么連床上的被褥都沒有一套新的?”
“小月,這個家我交給你,你就是這樣替我看管的?”
李月先是愣了一會,眼眶瞬間紅了,這次是真的感覺委屈了。
她不知道哪里惹三哥不高興,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剛才三哥還滿眼柔情地看著她。
蘇俊峰看著李月泫然欲泣的模樣,心里又是一陣煩躁,他現(xiàn)在沒有心情哄李月,只好轉(zhuǎn)了身子,背對著李月,說了句睡吧,便沒在理會身后李月的情緒。
蘇俊峰閉著眼睛,一遍遍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不成男人了?
他這次受傷,是不是傷到了根本。
隨后一想,不對啊,他是肩膀中槍,身上雖然也有刀傷,但都不致命,更不會影響到他那個地方啊。
左思右想下,蘇俊峰想到了出任務(wù)前的一個晚上。
他和李月在床上正激烈的時候,淺淺那孩子突然站在床前大喊一聲,把他嚇的不輕。
難道,他是嚇的暫時不能人道了?
也就是說,不是他不行了,而是被嚇到了才這樣?
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去問問大夫,怎么才能治好,這事還得偷偷的,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要不然多丟臉。
想明白的蘇俊峰很快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躺在她身旁的李月,眼眶紅紅又委委屈屈地也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另一邊的蘇茉淺與周賀然是在下雨過后,被警衛(wèi)員小松開車送回去的。
沈小四跑到醫(yī)院報了信后,周慕白便把兩個孩子留在醫(yī)院里吃晚飯,吃完飯后又玩了好大一會。
小叔房間里還有一張空床,蘇茉淺想在醫(yī)院里睡一晚上的,周慕白沒同意。
他覺得醫(yī)院里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很不好聞,而且病床硬邦邦的,哪里有家里的床舒服,睡不好,容易影響孩子長身體。
等下過雨后,周慕白便讓小松把兩個孩子送回去了。
第二天蘇茉淺與周賀然起床的時候,差不多九點了。
昨晚跟小松約好了十點來接他們,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兩個人便去門口等著。
兩小只剛鎖好門,就看見蘇俊峰走了過來。
周賀然看見來人,一臉緊張道:“淺淺,你爸爸來了,要不我們跑吧。”
蘇茉淺拉住周賀然的手,奶聲奶氣地安慰:
“先別跑,看看他說什么,如果不是什么好話,我們再跑也不遲,反正他身上的傷口還沒好全呢。”
周賀然覺得是這個理,他透過蘇俊峰薄薄的上衣,試圖看清纏紗布的地方,為了以防萬一,他和淺淺妹妹打不過蘇叔叔的話, 那他就使勁打蘇叔叔的傷口位置,讓他使不上勁。
此時蘇俊峰也來到了蘇茉淺的面前,他臉色不是很好,眼下還有烏青,像是一夜沒睡好的樣子。
嗓子還有些沙啞地喊了聲:“淺淺。”
蘇茉淺的語氣不咸不淡地問道:“有什么事嗎?”
蘇俊峰瞬間不悅了,蹙著眉,質(zhì)問道:“怎么連聲爸爸也不喊了?”
蘇茉淺眨著大眼睛,用氣死人不償命地語氣回應(yīng):
“誰說我沒喊,我以前喊過了。”
“你這孩子,真是......”蘇俊峰被氣的咳嗽了起來。
蘇茉淺好心地建議道:“你現(xiàn)在是個病人,應(yīng)該好好地在家里養(yǎng)病,不應(yīng)該到處亂跑的。”
蘇俊峰止住了咳嗽,臉色不好地命令道:“淺淺,跟我回家住。”
“回家住?睡哪里?地上嗎?”蘇茉淺微仰著小腦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小大人般地重重嘆了一口氣道:
“你看看你,自己都沒睡好,還來找我回家遭罪,你怎么就這么見不得我好?”
蘇俊峰:“......”
他心口又堵了一口悶氣,他怎么感覺連個孩子都說不過了,這伶牙俐齒的模樣,像誰啊。
蘇俊峰見女兒軟的不吃,決定來硬的,一臉嚴(yán)肅道:
“我是你爸爸,跟我回家,不行也得行!”
蘇茉淺的眼神淡淡,開始給他講道理,
“你是爸爸有什么了不起的,劉嬸嬸說過,現(xiàn)在人人平等,不搞一言堂的老封建那一套了,爸爸和女兒之間也是平等的,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也不能強(qiáng)迫我,否則你就是壓迫,是剝削,你就是封建殘余!”
蘇俊峰聽著女兒這話,眉心突突直跳,女兒的每一句話就像砸在他的心尖上,如果再讓她那張小嘴說下去,他就該拉去槍斃了。
這種帽子,是亂扣的嗎?
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竟然還用在了親爹身上。
蘇茉淺看著蘇俊峰那張如調(diào)色盤般的臉色,滿意極了,真是沒有白聽沈小四嘮叨,還是管點用的。
蘇俊峰決定不在這件事上啰嗦,盯著蘇茉淺的眼睛,直接問道:
“你媽媽存折上的錢,你都取了?”
蘇茉淺眼眸微動,這事他怎么知道,看渣爹語氣這么篤定,應(yīng)該是有人告訴了他。
難道是公安局的人查死了的那兩個人的時候,無意間查到的?
忽然想到夏荷跟她提過一句,在市區(qū)的時候見過曹團(tuán)長,還有一些部隊上的人,他們應(yīng)該是在查什么人。
曹晉鵬是渣爹的團(tuán)長,那幾天又在市區(qū),這消息是他透露的無疑了。
不過這事是事實,即便渣爹去郵局查,也能查出來。
所以她沒有否認(rèn),點了點小腦袋道:“是啊,我都取了。”
“錢呢?放到哪里了?”蘇俊峰的語氣有些著急,他覺得淺淺下一句一定會說:在小叔家里。
蘇茉淺忽然笑容燦爛,撲閃著大眼睛,奶聲奶氣道:“那些錢給我媽媽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