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晴本不打算今天來家屬院的。
但她睡醒后,打聽到慕白不僅出任務回來了,還受了重傷。
至于傷的有多重,沒幾個人見過,聽到這個消息后,她在宿舍里怎么也坐不住了。
非得拉著孫文秀一起來看個究竟。
她真怕五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如果周慕白再像五年前那樣昏迷,或者身上的傷嚴重到無法繼續待在部隊了。
那她這些年的堅持還有什么用。
其實有一點她還是疑惑不解的,周慕白受傷了,周母從京市趕來無可厚非,可蘇茉淺這個小狐貍精怎么還在慕白家住著,賴著不走呢?
為什么沒有跟著她奶奶回鄉下去?
難道她們往蘇營長老家寄出的信,他們沒收到?
云雪晴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工夫考慮那么多。
她當時打聽到周慕白受傷的時候,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壓根還不知道蘇俊峰家里發生的事情,一心只想知道周慕白傷的怎么樣。
她沒想到來到家屬院,周慕白還沒見到,就被一群老婆子攔住了,剛想沖出人群的時候,這個李太婆就咋咋呼呼地說周團長的母親回來了。
她起初不相信,當轉身看見來人時,她這才相信了李婆子的話,臉上的怒容如潮水般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暖花開般柔柔的笑意。
這個時候,周母領著兩個孩子走了過來。
李奶奶看著蘇茉淺開始擠眉弄眼的,然后又朝著云雪晴的方向努了努嘴。
跟李奶奶一起八卦了那么長時間了,她跟李奶奶之間也算有了默契,瞬間明白了李奶奶的意思。
原來云雪晴與孫文秀被人圍在中間看,是李奶奶的功勞。
蘇茉淺笑眼盈盈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放在紅嫩嫩的小嘴唇上,然后小手一揮,送給了李奶奶一個飛吻。
李奶奶被蘇茉淺教化的早就知道了這是什么意思,瞬間笑的見牙不見眼。
這一老一小在這里打的火熱。
另一旁的云雪晴看見周母走過來,也是眼神一亮,她三兩步走上前,聲音輕柔地喊了聲:“伯母。”
小女兒家的姿態,云雪晴拿捏的很穩,這可把一旁瞧熱鬧的嬸子們,看的稀奇,這變臉的速度她們真是自嘆不如。
周母辨認了一會眼前的姑娘,試探地喚了句:“云家姑娘?”
云雪晴一臉高興道:“伯母是我,我是雪晴。”
“你......你......”周母連說了兩個你,也沒好意思問出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
云雪晴不好意思地整了整耳邊的碎發,試圖挽回形象地解釋道:“伯母,我們這次是去山區演出的,那里條件有限,時間一長就曬黑了,不過沒關系,捂捂就好了。”
周母笑著點了點頭,敷衍地說了句:“你們辛苦了。”
云雪晴見周母沒有請她們上門的意思,她笑著開口道:
“伯母,我聽說慕白這次出任務受傷了,我聽了后非常擔心,便著急地趕過來看看到底怎么樣了。”
“慕白已經好多了,多謝云同志掛念。”周母臉上的笑容淡淡,看向云雪晴繼續開口道:
“云同志,雖然你和慕白都是部隊上的青年才俊,但畢竟不是一個部門,你一個女同志親自上門來看一個男同志,我擔心壞了你的名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再耽誤你找到稱心如意的丈夫,那我的罪過豈不是大了。”
周母這看似玩笑的話中,又帶著敲打。
云雪晴臉上的笑容一僵,她不明白周母這是什么意思。
她跟周慕白可是未婚夫妻關系,她還找哪門子的其他丈夫。
云雪晴受不了這個氣,一時間說出來的話也比較沖,“伯母,慕白就是我的未婚夫,我還找哪門子的丈夫。”
周母笑的端莊,輕柔的聲音中帶著強勢,不疾不徐道:
“云同志,當年的事如何,你確定我在這里講一遍?還有,當年你和慕白的結婚報告已經撤回來了,撤回來的報告就等于一張廢紙,一張廢紙而已,云同志怎么還當了真呢。你一個還未成婚的大姑娘,未婚夫這種話,可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說出口的。”
這幾句話周母說的極重,就差指著鼻子罵,以后別這么不要臉了!
云雪晴氣的口無遮攔道:“如果當年不是......我和慕白差點領證了。”
說完這句話,云雪晴還狠狠地瞪了眼蘇茉淺。
蘇茉淺:“......”
真想摳了云雪晴那雙眼珠子,她還沒找云雪晴算賬呢,她自己倒是先找上了門。
不過,她最喜歡這種主動找上門的仇人了。
她小腦瓜里開始飛轉,如果云雪晴突然暴斃或者腿殘了,會不會給鄭舅舅帶去麻煩,她們可是從鄭舅舅的地盤上剛演出回來。
萬一云雪晴這個臺柱子有點什么意外,她們的團長再找鄭舅舅的麻煩怎么辦?
看她們的膚色就知道,鄭舅舅可不僅僅看了她們的一場演出......
蘇茉淺思來想去,在沒想到萬全之策前,只能先讓云雪晴黑黝黝的膚色,變的更加黝黑發亮。
等別人漸漸變白時,她卻越來越黑,黑中發亮,這應該 怪不到鄭舅舅頭上了吧......
如果文工團的臺柱子,搖身一變,變成了文工團的‘黑柱子’,云雪晴應該挺崩潰絕望的吧......
嗯,說到做到。
蘇茉淺一邊聽著云雪晴與周奶奶說話,一邊開始在空間里翻找她搗鬼的那些瓶瓶罐罐,而且還要找顏色最黑的那種。
她能有這些東西,還得多虧了她空間里的那個古色古香的小院子,院子的東廂房里除了許多醫術孤本之外,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有關毒術的書,其中就有一本制毒的孤本,什么奇奇怪怪的毒粉毒藥,都有記載。
有一種毒藥名叫墨顏散,顧名思義,中了此毒的人呢,膚色如墨水般,黢黑黢黑的。
蘇茉淺覺得這個挺適合云雪晴的,可謂是此藥應此景。
這邊的周母聽到云雪晴提當年什么差點領證一事,眼神漸漸冷了,說出來的話也不再客氣:
“云同志,結婚證承載的是兩人的緣分,既然你和慕白沒有領成那張證,說明你們二人之間沒有那個緣分,沒有緣分的兩個人硬湊在一起,那叫孽緣!云同志,我只有這一個兒子了,我希望我兒子后半生幸福......”
云雪晴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母,眼底瞬間涌出淚意,周伯父之前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她怎么出去一趟,回來就完全變了。
不,她不允許!
嫁給慕白這件事一直是她的堅持,她絕對不能放棄。
對,對了,她們云家可是對周家的老太爺有救命之恩的。
云雪晴重拾低落的心情,眼神透著光,語氣偏執道:“伯母,我爺爺他對周家......”
周母出聲打斷:“云同志,有些事情你還是打電話問問你爺爺吧,其他的我不必多說。你只要記住一點,我只是希望我兒子幸福,你,給不了!也不適合!”
周母強硬的幾句話,讓云雪晴肝膽劇顫。
這是完完全全把她否決在外,可是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嗎?
云雪晴感覺自己的臉面都掛不住了,此時又多說無益,她捂著臉,轉身就想要跑。
誰知剛轉身,雙腿被絆住了,看到身后是個孩子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想躲避。
但看清小孩子的容貌后,她躲避的雙腿,硬生生地停住了,很想在孩子身上邁過去。
蘇茉淺反應多靈敏啊,小手往她大腿上一拍,趕忙閃身躲開。
沒辦法啊,她能順手夠到的最高地方,就是云雪晴的大腿了。
云雪晴只感覺腿部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還火辣辣的疼。
低頭查看時,又什么也沒找到,剛才還淚眼朦朧的眼睛,此時正陰惻惻地盯著蘇茉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