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寧,藥知簡率領大眾,殺向臨近荒河岸的城頭,與妖族一眾正面相撞。
“攔住他們。”
“孽障,還敢折返?!?/p>
“殺!”
東荒眾妖帝猛攻。
“沖過去!”
“都給我滾開!”
“沒有許閑,你們算個屁...”
七境強者大戰,一觸即發,問道宗以數十之眾,攔住三倍之敵,雖劍鋒無畏,卻難免陷入下風。
“給我死頂!”
“擋住他們,給小師叔爭取時間...”
“不自量力!”
“你們攔不住本尊?!?/p>
妖沖,人攔,獸威肆虐,劍氣縱橫。
半座高城,淪為齏粉,天地渾然一色,山根震動,澤湖浮盈...
城內。
弱者退避,遠離旋渦,三教六宗為首的一眾中原強者,見問道宗一大半強者正在與妖族周旋。
此刻時機極好,哪里肯妥協,說什么也要博上一博。
先后出手,逼向血鹿。
“給我讓開!”
“一起上!”
溫晴雪二話不說,拔劍便戰,“那就打。”
其余問道宗弟子紛紛出手,向許閑位置靠攏時,又與中原修士糾纏在了一塊。
術法轟鳴碰撞。
場面一度混亂。
不時聽聞修士謾罵吐槽。
“問道宗,你們居然向同族拔劍?”
“問道宗,也太霸道了些,這瑞獸不是你一家的。”
“真當我等怕你不成。”
“想讓我等收手,做夢?!?/p>
“天地機緣,誰搶到就是誰的,你們攔不住。”
問道宗人少力薄,無心與其掰扯,只是一昧出劍,替許閑爭取時間。
他們對許閑有信心,只要他能將瑞獸制服,那么整個鎮妖淵,便沒人能攔得住他。
這靈丹城,是問道宗破的,這血鹿是許閑找到的,這個時候,都想分一杯羹。
做夢。
問道宗絕不妥協。
圍觀的低階修士們,見自己人打了起來,一個個懵逼不已。
可以理解,卻難接受,特別是那些隸屬于三教六宗之外的散修和獵妖人。
無不在心中為問道宗鳴不平。
在他們看來。
這瑞獸歸屬,無可厚非,就該是問道宗的,也該是許閑的,是論功行賞也好,還是情理道義也罷。
問道宗付出的最多,問道宗殺的最多,打的最慘。
在許閑的帶領下,更是史無前例的將妖族攆出了這座城。
不管是他們,還是三教,都于其中占盡了便宜,撿了漏。
現在倒好。
反過頭來,兵戎相見。
打妖獸,你唯唯諾諾。
搶自己人,你重拳出擊,這叫什么事?
可即便在怎么不滿,替問道宗鳴不平,他們也只是嘴上抱怨幾句,心里暗罵兩聲。
管?
拿什么管?
力微言輕,只能顧好自己。
“太不講究了?!?/p>
“欺人太甚。”
“還有道義嗎?還有人性嗎?”
“算了吧,修仙一途,本就是一個爭字,你在斬妖城待了這么久,還沒明白嗎?利字當頭,別說同族,就是手足,也相殘?!?/p>
“害...”
問道宗七境之下的修士,見自家的強者被人妖圍攻,心中怒火,滔滔而燃,哪里管打得過打不過。
憤起心頭,拔劍便戰。
“跟他們拼了?!?/p>
“我們也上??!”
“背信棄義,無恥小人!”
幾股勢力糾纏,戰場不止一片,卻又于悄無聲息中,混成一片。
妖族怒吼,說要碾死人族。
中原強者謾罵,說問道宗霸道,想吃獨食。
問道宗劍鋒肆虐,要斬妖,要殺人,要攔住人與妖...
腹背受敵的問道宗,不得不向許閑的位置靠近,收縮戰場,可總歸人數占了下風,又多線作戰,任有不少七境修士和七階獸帝,沖破防線。
出現在了一人一鹿糾纏的戰場中心。
他們目的很明確。
和許閑一樣,要抓住血鹿。
血鹿本來應對許閑就已經夠吃力了,被動挨打,狼狽不已。
現在好了,又來了一群七境強者,都是奔著自己來的。
分身乏術的它,苦頭吃盡,想死的心都有了。
它想跑。
沒得跑。
現在更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無處可逃!
豈止是一個憋屈可言。
許閑此刻心緒同樣混亂異常,戾氣憑生,眼前這只瑞獸,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打服它也只是時間問題。
奈何此獸,有些邪門的神通。
輕而易舉就能換來風雨雷電,還能幻化成血霧,最主要的是,它擁有撕裂空間的能力。
能做到在一定范圍內,穿梭閃現。
更是能預知到自己的攻勢。
每每起手的必殺技,可到頭來,還是被它化解了。
并且它的恢復力絲毫不亞于后天劍體的自己。
雖說許閑自修仙以來,除了那年鄴城,還有今時鎮妖淵,在無過與人爭斗的經歷。
可這兩場戰斗都是混戰。
七年前那一戰。
他筑基打筑基,金丹,元嬰,同階無敵,無一合之敵,今日化神,打獸王,獸帝亦是如魚得水。
躍境無敵。
眼前這只瑞獸,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唯一能在同境界和自己糾纏的存在了。
若非有小小書靈的輔助神通洞察之眸,他還真未必奈何得了它。
此刻。
小小書靈高懸天際,俯瞰整座靈丹城,不止洞察之眸實時共享,它還通過與許閑的心意相通,不停的向他傳遞整個戰場的局勢。
妖族的卷土重來。
三教的突然發難。
問道宗眾弟子腹背受敵。
他很清楚,自己得快一些,他與血鹿周旋之時,不忘了應對不請自來搶食的人與妖。
還在尋找著最佳時機,能一擊將血鹿制服的時機。
混戰中。
一位道士模樣的修士,提議道:“許小友,何不一起,先宰了這幾頭妖帝,在拿這瑞獸?!?/p>
許閑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用你教,用你幫,老子連你一塊都能收拾掉,滾一邊去。”
道士吃了癟,臉色比吃了屎還難看。
忽而見一時機,許閑暗暗壓眉,沒有絲毫猶豫,奔馳而起。
機會稍縱即逝。
自是遲疑不得。
“就是現在!”
他一步踏出,懸于高空,趁著血鹿再度抽身,撕開空間裂縫的那一剎那,強勢使出青蓮劍歌第七劍。
低聲吟誦,“青蓮謝,悲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