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許灼華的語氣緩和,許成暉當即表態,“姐,你只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同意。”
“我和二叔之間有點誤會,以后二叔私下找你,你跟我說一聲,要是方便,我就跟你一起去見他。”
“這有什么難的,我把你叫上就是了。”
今晚的談話,說不上有什么收獲。
許灼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許亞狄肯定不會輕易罷手。
他從幾年前就開始在許成暉身上下功夫,看重的不就是他的繼承權嗎。
可惜許灼華早有準備,在許父身故之后,就銷毀了所有DNA相關的生物信息。
許亞狄做的這份鑒定報告,無非就是給自己添堵。
既然他想從許成暉身上下手,自己何不順水推舟,送他一份大禮。
從酒吧離開,許灼華心里裝著事,沿著江邊往前走。
她以前讀書的時候,每次回國,總喜歡約周云鼎過來,晚上兩人在江邊走一走,說說話。
周云鼎比她大好幾歲,作為周家長子,一畢業就回國繼承家業。
在她面前,他總是成熟穩重,有些煩惱跟他說一說,幾句話就想明白了。
夕陽下,一個人影落在她腳下。
“齊赫。”就這么巧,她一抬頭,就遇到了祁赫蒼。
祁赫蒼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滿腹心事驟然放下。
他突然不想裝了,只想一句話說個痛快。
“桃桃,我是......”
好久沒說自己的名字,祁赫蒼有點不習慣。
“桃桃?”
沒等祁赫蒼說出口,許灼華左右看了看。
“齊先生不記得我了,我是華商的許灼華,咱們昨天在秀場見過。”
“今天上午,你不是還到華商找過我嗎?”
三個字堵在祁赫蒼喉嚨。
“哦,原來是許小姐。”
祁赫蒼摸了摸后腦勺,“路燈太暗了,我認成我的另一個朋友。”
“許小姐怎么一個人?”
許灼華笑道:“剛才見了一個客戶,就想自己走走。”
祁赫蒼想起那張照片,心里莫名生出怒意。
“對,許小姐和周云鼎戀情曝光,就在這條路上,想必許小姐是想起往事,情不自禁吧。”
許灼華松怔。
她真不記得了還有這檔事了。
不過,她聽到了桃桃兩個字。
她確定,眼前的人就是祁赫蒼。
原裝的。
可是,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她還沒想清楚。
他們已經三十年沒見了。
更何況,現在不是在大乾,而是在2025年。
她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一切走上正軌。
她還沒有做好回顧過去的準備。
“反正我也沒什么事,不如陪許小姐多走幾步?”每說一個字,祁赫蒼都覺得自己犯賤。
明明,她都否認了。
明明,她是有未婚夫的人。
自己為什么還要厚著臉皮貼上去呢。
可是,他的腳,一點兒不聽他的使喚。
許灼華還沒來得及拒絕,祁赫蒼已經站到她身邊了。
兩個人沉默無語,往前走了一段。
“我有一個朋友,和你特別像。”
“是嗎?”
祁赫蒼笑了一聲,“好像,也不算特別像。”
“她在我面前,總是很溫柔,偶爾有點小脾氣,特別可愛。”
許灼華哦了一聲。
“但我不在的時候,她又很堅強,好像什么事都能頂得住。”
許灼華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來。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我......很想她。”
祁赫蒼停下腳步。
他還是不肯信,眼前的女人真的不是他的桃桃嗎?
“想不到,齊先生還是一個深情的人。”
許灼華松松笑起來,“是那個叫桃桃的女生吧,她要是知道齊先生對她念念不忘,應該會很感動。”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個電話會,就先走了。”
“我聽秘書說,你想接梵雅的全球代言,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給譚柯說的。”
說完,許灼華就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
其實,她的車就停在酒吧那邊。
可她忍受不住,再被祁赫蒼多看一眼。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要他在身邊,自己就心跳加速,完全無法集中精力。
她和祁赫蒼不能再接觸下去了。
她現在不能分心,必須將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
......
許灼華每天都有早起跑步的習慣。
周云鼎也是,比她還要早起半個小時。
“灼華,要不你搬回南灣別墅吧,那里有健身房,免得你下樓折騰。”
許灼華已經跑完回來,正在樓下等電梯,順便接了一個周云鼎的電話。
“算了,那邊離公司遠,我還得配個司機,麻煩。”
“而且我挺喜歡去樓下的,剛好有個湖邊步道,呼吸一下大自然的空氣,一整天精神都很好。”
放在以前,許灼華是不愛往人多的地方去的。
可現在,她喜歡這種有煙火氣的生活,也很珍惜獨行的自由。
她喜歡在回來的路上,去熟悉的早餐店買一份豆漿油條,或者飯團糍粑。
也喜歡一路上,遇到熟人,打個招呼。
“早啊。”
許灼華才出電梯門......就遇到熟人了。
就在她對面。
祁赫蒼穿著一身運動裝,站在門口給他打招呼。
“你這是?”
許灼華住的翡翠灣是滬市數一數二的豪宅。
她當時回國的時候,一層一戶已經賣完了,就買了一層兩戶的小戶型,一戶四百平。
現在,她對面的鄰居正在往里搬家具。
“好巧啊。”
祁赫蒼一臉詫異。
“我助理選的房子,居然剛好在許小姐對面。”
“咱們以后就是鄰居了。”
許灼華還沒太反應過來。
直到電話里的聲音響起,“灼華,怎么了?”
“沒什么,我對面的房子有人搬進去了。”
“早讓你把一層都買下來打通,你不聽,也不知道對面鄰居好不好打交道。”
周云鼎想了想,“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就重新換一個房子吧。江邊新開了一個盤,我周末有空可以陪你去看看。”
“不急,”許灼華關門進屋,“都住了這么久了,搬起來麻煩。”
“不說了,我去沖個澡,準備去公司了。”
掛完電話,許灼華靠在門后讓心跳漸漸平穩下來。
祁赫蒼是故意的。
他肯定是故意的。
滬市那么大,偏偏買到她對面。
這種概率,和她穿書不相上下了。
鬧鈴響起,許灼華拿起來看了一眼時間。
今天早上約了人,她得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