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爺子瞇著眼,看到出來的是裴宴后,心中那點驚訝,又覺得沒那么驚訝了。
“小裴,你這是下血本了啊。”
池老當然不覺得他只是單純為了追孫女。
裴宴笑了笑,“池老,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這茶樓你的?你爺爺在國內要急瘋了吧。”池老調侃。
裴宴眉梢微抬,噙著淡笑,“不至于。這些只是我爺爺收藏室的冰山一角。”
這話一出,池老都有些酸了。
他們畢竟在國外,這些拍賣的好東西,距離太遠,不夠及時。
再加上真正的好貨,可能都不走拍賣行,直接就到裴家手里了。
“哎,真羨慕你爺爺!”池老嘆了口氣,這句話是發自內心。
“剛剛,我看到你在練字?”
裴宴輕笑,“隨便寫著玩。”
池老背著手走了過去,伸頭一看,“好字!”
他不情不自禁的贊道。
“看不出來,小裴你還練過瘦金體。”
這一手字,瘦挺爽利,側鋒如蘭竹的之勢。
瘦金體不好練,想練好得花一點功夫。
池老對裴宴的改觀不止一星半點。
他這書法,定然是從小開始練起。
“不錯!”
既是夸他的字,也是夸他的毅力。
裴宴淡笑,“老爺子過獎了。”
“老爺子,喝茶嗎?”
裴宴一個眼神,店長親自去準備。
池老環顧了一圈,看到了那石桌上的象棋。
“你會下嗎?”
“會一點吧。”
兩人坐下,“那就來一盤吧。”
好茶,小曲,兩人在棋盤上你來我往。
池老好久沒有這么暢快過了。
“你很不錯!”
池老心里腹誹,他家晚晚眼光不錯,這小子確實有點東西。
“好了,今天不下了。改天再來,我要回家了。”
裴宴沒有過分殷勤,只把老人家送出門便止了步。
“老爺子下次再來。”
看著黑色轎車走遠,裴宴勾了勾唇。
今天他這波在老爺子心里的印象分,怎么著也有80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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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晚可不知道裴宴擱那兒玩攻略游戲呢。
她跟蘇兩個人精心準備,三天后再次見到了丹尼爾.雪萊。
天鵝絲絨的安可拉紅禮服,看似低調,卻帶著一抹神秘的色彩。
裙擺上點綴著金色的枝葉手繡,蘇找了三個繡工加急繡了三天三夜才完成。每一處紋理都透著大自然的觸筆,栩栩如生。
薄紗蛋糕裙擺搭配絲絨,假兩件的設計,讓整體看起來并沒有臃腫。反而丹尼爾.雪萊試穿走出來時,像是從森林深處走出來的精靈。
丹尼爾.雪萊很滿意,“很漂亮,我很喜歡。”
池晚簡單的替她做了個造型,笑道:“再加上金色的耳墜,跟絲絨裙身上的金色枝葉,就呼應上了。”
丹尼爾.雪萊輕輕抱了抱池晚,“謝謝你們,我很滿意。”
“看來我的朋友沒有推薦錯。”
池晚那天太高興,以至于忘了引薦她來的朋友是誰。
“可以告訴我推薦你來的朋友的姓名嗎?”
丹尼爾.雪萊笑笑,“他姓裴。”
池晚怔然。
原來是裴宴。
這次送走丹尼爾.雪萊后,她盯著黑名單里的人思忖了許久,要不要將他放出來。
后來想想,畢竟他照顧了她的生意,還給人拉黑似乎有點太無情了。
池晚將他放出來一分鐘,對面發過來一個句號。
【池晚:。】
【池晚:謝謝你給我介紹丹尼爾.雪萊。】
她盯著聊天框,對方持續了兩分鐘的正在輸入中,最后只回了她兩個字。
【裴宴: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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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雪萊的紅毯硬照非常出圈,以至于很多人問她這是哪家的高定時,她大方向媒體介紹了他們。
池晚看著新聞里明艷大方巨星,覺得潑天的富貴真要砸中他們了。
果然,他們開始爆單了。
光靠蘇一個設計師不夠,又請了兩個設計師助理。
池晚總算做出了一點成績,連帶著覺得空氣的風都是甜甜的。
然后店里就來了不速之客。
之前店里冷清的時候,二嬸沒少私下擠兌她。
大多時候,池晚都息事寧人。
二叔三叔對她都挺好的,就是二嬸嘴巴碎不說,還總愛占點小便宜。
她都搞不懂二叔又不是沒給她錢,可她骨子里就愛占點小便宜。
這不,她帶了兩三個太太,一進來就像土匪進村。
“晚晚,這個綠色的晚禮服黃太太很喜歡的呀。”
“這件金色的也不錯,穿得顯貴氣。”
“還有這件,這件,和這件。這六件給我們都包起來吧。”
蘇和池晚對視了一眼。
“謝謝各位太太的喜歡,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
當即,二嬸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晚晚,都是一家人,你怎么還講這些!”
“那黃太太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不是也是你的朋友嘛。好了,別小氣,要叫人笑話了。”
開業時,池晚就送過二嬸五件。
這才半個月,她又來。
池晚不想忍了。
“二嬸,我們品牌是高級定制,所有款式是純手工,每個款式不超過三件,并不是那種批量款。”
“謝謝二嬸,你的喜歡。賬單我晚上帶回去給堂哥了。”
池晚投店的錢,又沒有找他們要一毛。這五件,他們賣加起來至少是七位數了,并不是小數目了。
她可沒道理無止境的送了。
“你!晚晚,你也太小氣了。”
裴宴推門進來,挑了挑眉。
他單手插著兜,緩緩走近,看了看他們手里的這件,輕輕勾了勾唇:“抱歉,這幾件你們要買嗎?不買的話,我想買來送給我母親。”
池晚笑盈盈的看著二嬸,“二嬸,你買嗎?不買的話這位客人就買單了。”
“不買了!晚晚,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著她帶著朋友,氣沖沖離去。
池晚抿著唇看向裴宴,憋了半天擠出兩個字:“謝謝。”
裴宴莞爾,“我是真打算買。”
池晚撇開眼,“嗯,那給你算八折。”
裴宴揶揄,“還行,總算不是原價了。”
池晚一噎。
她背過身耳根有些發燙。
上次她不過是想氣氣他,怎么現在還翻舊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