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兒共長生 第六章： 山中歲月與初次下山

光陰，在“歸墟小筑”這片寧靜的山谷中，仿佛失去了它在外界那匆忙的腳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種秋收，夏耘冬藏。單調(diào)的節(jié)律，卻因為生命的成長與家人的陪伴，而變得豐盈、厚重。

轉(zhuǎn)眼間，五年歲月，悄然而逝。

五年，對于凡人而言，足以讓一個孩童長成少年；而對于我們這樣的修行者，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但這五年，對我們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家庭來說，卻是至關(guān)重要、翻天覆地的五年。

“歸墟小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略顯簡陋的石洞。

在我的不斷修繕和江一一的精心布置下，這里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仙家洞府。洞府的面積擴大了數(shù)倍，除了我們各自的臥室，還開辟出了專門的煉丹室、煉器室、符箓室、藏書室，以及一個寬敞的修煉靜室。

洞府的墻壁上，被我銘刻上了層層疊疊的防御和聚靈陣紋，與外界的護山大陣連為一體，固若金湯。江一一則用她那無與倫比的親和力，引來了發(fā)光的苔蘚、會唱歌的藤蔓、能凝結(jié)晨露的奇花，將洞府內(nèi)部點綴得如同童話世界。

洞府之外，那五畝靈田，如今已是另一番景象。

經(jīng)過五年的靈氣蘊養(yǎng)和江一一的生命賜福，它們已經(jīng)從一品靈田，穩(wěn)步提升到了二品中階的層次。田里種植的白玉粟，也經(jīng)過數(shù)代優(yōu)選，變異成了“金絲玉粟”，不僅顆粒更大，蘊含的靈氣也更為精純。我們早已實現(xiàn)了“靈谷自由”，甚至還有大量的結(jié)余。

那株昆侖變異桃樹，如今已長成一株三丈多高的參天大樹，樹冠如蓋，枝干虬結(jié)，充滿了力量感。每年夏天，樹上都會結(jié)出九九八十一枚拳頭大小的“赤炎靈桃”，果肉赤紅如火，一口咬下，便有炙熱的能量在體內(nèi)化開，對淬煉肉身、增長氣血有奇效。江小白最愛此物，每次吃完，都要在小溪里打好幾個滾才能壓下體內(nèi)的火氣。

星辰藤則爬滿了我們洞府后方的整面山壁，每當夜幕降臨，整面山壁便會化作一片璀璨的星河，美不勝收。它結(jié)出的“星辰果”，更是煉制“星辰丹”的主藥，能幫助修士在修煉時更好地感悟天地法則。

而那株武夷山茶樹，依舊是整個“歸墟小筑”的鎮(zhèn)宅之寶。它長得并不高大，始終保持著一人多高的雅致形態(tài)，但其身上散發(fā)出的道韻卻愈發(fā)深邃。每年春天，我們都能采摘到一小罐極品的“歸墟道茶”。品一杯道茶，幾乎成了我們一家人最重要的儀式。

在這五年的安穩(wěn)歲月中，我們?nèi)说男逓椋驳玫搅碎L足的恢復(fù)與進步。

我借助金絲玉粟、赤炎靈桃和歸墟道茶的滋養(yǎng)，再加上蓬萊仙殿中海量的修煉資源，終于將化神道胎上的裂紋全部修復(fù)完畢。我的修為，也從當初跌落的元嬰大圓滿，重新穩(wěn)固在了化神初期，并且根基比之前更加扎實、圓融。

江小白，這只曾經(jīng)的五尾妖王，如今已成功突破瓶頸，在身后重新長出了第六條尾巴，正式踏入了六尾仙狐的境界，實力堪比人族的元嬰中期修士。她化為人形時，已經(jīng)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身姿窈窕、容貌絕美的少女，只是那雙靈動的狐貍眼，依舊透著幾分不諳世事的狡黠與純真，與地球時的樣子一般無二。

變化最大的，是江一一。

五年的時光。她的修為，在《百花朝露訣》和自身逆天體質(zhì)的加持下，也一路高歌猛進，順利結(jié)丹，并且直接凝聚出了傳說中的“九品青蓮金丹”，如今已是金丹中期的修士。更可怕的是她對草木的掌控力，如今她心念一動，整個山谷的花草都能聽她號令，為她而戰(zhàn)，在這片山谷中，她就是無冕的女王。

我們的生活，富足、安寧、幸福。

然而，一個問題，也漸漸擺在了我的面前。

我們雖然自給自足，但有些東西，是靈田里種不出來的。比如煉制高階法寶所需的稀有礦石，繪制復(fù)雜符箓所需的特制朱砂與獸血，以及一些特定丹藥所需的輔材。蓬萊仙殿中的儲備雖多，但終究有用完的一天，坐吃山空非長久之計。

更重要的，是信息。

五年了，我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依舊僅限于方圓數(shù)千里的這片荒山。我們不知道此地屬于哪個王朝，哪個州域；不知道此界最強大的宗門是哪些，最頂尖的強者是何等修為；更不知道，關(guān)于“歸墟”前輩的任何線索。

我們不能永遠做一對與世隔絕的“山頂洞人”。

“一一，小白，收拾一下。”這天清晨，我將兩個女兒叫到身前，鄭重地宣布了一個決定，“我們下山。”

“下山？”江一一的眼中，瞬間迸發(fā)出了混雜著興奮、好奇與一絲緊張的光芒。

江小白則歪了歪頭，問道：“阿爹，我們?nèi)ツ模俊?/p>

“去一個叫‘青石鎮(zhèn)’的地方。”我回答道。

這個名字，是我從那群尋寶鼠的“吱吱”叫聲中，通過神識交流，斷斷續(xù)續(xù)“聽”來的。在它們有限的認知里，順著小溪一直往下游走，走上三天三夜，就能看到一個有很多“兩腳獸”聚集的地方，那里有青色的石頭鋪路。

那應(yīng)該就是此界凡人與低階修士混居的集鎮(zhèn)。對于初次接觸這個世界的我們來說，這是一個完美的起點。

“太好啦！”江一一歡呼一聲，立刻跑回房間去準備。她對外面的世界，早已充滿了無盡的幻想。

我則開始做著周密的準備。

首先，是“偽裝”。我用蓬萊秘法，將我們?nèi)说男逓闅庀ⅲ級褐屏讼氯ァＮ覍⒆约旱臍庀窝b成一個普通的筑基后期修士，江一一則是煉氣大圓滿，而江小白，則被我用一枚玉佩法器，徹底掩蓋了妖氣，看起來就像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少女。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低調(diào)，永遠是第一準則。一個筑基修士帶著兩個小輩出門歷練，這是最常見，也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組合。

最后，我將“歸墟小筑”的護山大陣，調(diào)整到了最高警戒級別。一旦有任何強大的存在試圖強行闖入，大陣會立刻激發(fā)，同時通過我留在陣心的神魂烙印，向我示警。

一切準備就緒。

第二天一早，我?guī)е鴥蓚€對外界充滿好奇的女兒，鎖好了洞府大門，沿著那條清澈的小溪，踏上了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五年后，第一次的“下山”之旅。

山路崎嶇，但對我們而言，如履平地。我們沒有飛行，而是選擇了最原始的步行。我想讓女兒們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這片土地，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模樣。

一路上，江一一像一只快活的百靈鳥，對所有事物都充滿了好奇。

“阿爹，你看這棵樹，它的葉子為什么是藍色的？”

“小白，快看那只蝴蝶，它的翅膀上有好多眼睛！”

江小白則盡職地扮演著護衛(wèi)的角色，時刻警惕著四周的風(fēng)吹草動，任何一只突然竄出的野獸，都會被她一個凌厲的眼神嚇得屁滾尿流。

我們走了整整兩天，沿途的景致，也從原始的深山老林，漸漸變得有了人煙的痕跡。我們看到了被砍伐過的樹木，看到了獵人留下的捕獸夾，甚至還看到了一條被踩踏出來的、蜿蜒的小路。

第三天的黃昏，當我們翻過最后一座山崗時，我們的視線豁然開朗。

在遠方的平原上，一座籠罩在夕陽余暉中的小鎮(zhèn)，靜靜地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小鎮(zhèn)規(guī)模不大，炊煙裊裊，隱約可以聽到犬吠雞鳴。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大路，從鎮(zhèn)口一直延伸到我們腳下。

那里，就是青石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