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被他噎的夠嗆，她冷哼一聲，道：“你向來鐵石心腸，冷漠無情的，你不心疼他就算了，我來心疼！我定要給他搶來最適合他的妻子！”

顧千寒語氣漠然：“你搶不來的。這件事我不會幫你，蕭清淵也不會休妻，就算他想，寧王和寧王妃也不會同意！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嗎，寧王府，蕭清淵說了不算，沈晚棠說了才算！”

顧夫人啞了火，好半天她才道：“這倒是確實是個問題，寧王妃太寶貝她兒媳婦了，憑蕭清淵一個人，休不了妻。不過，咱們也可以從沈晚棠那里入手，她若自己愿意和離另嫁呢？寧王妃總歸就攔不住了吧？”

顧千寒皺起眉頭：“你要干什么？”

“你剛才不是說不會幫我嗎？那我要做什么，你就不用管了。”

顧夫人噎了他一下，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他：“你瞧見沈晚棠的指甲了沒有？”

顧千寒心情惡劣，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沒事兒盯著人家女子的指甲瞧做什么？沒瞧見！”

顧夫人卻并不在意兒子的語氣，她自顧自的道：“沈晚棠那指甲養的啊，那叫一個好！光澤圓潤，個個都帶著月牙，粉里透紅，跟珍珠似的。”

“所以？”

“別的都能作假，唯獨指甲作不了假，女兒家身體如何，拿出手來一看指甲便什么都知道了！沈晚棠身體定是調養的極好，氣血充盈，康健無比，很適合生養。”

顧千寒臉色有些難看：“所以你想讓她給裴臨安生個孩子？”

顧夫人點點頭：“臨安一直都喜歡孩子，也該給他留個骨血，將來就算他真的……也能瞑目了。”

顧千寒冷笑一聲：“他病的連床都起不來，還能生孩子？母親倒是會異想天開！”

顧夫人瞥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沒經驗，這種事，他不必起床也能成！而且，我已經問過太醫了，你表弟這種情況，是可以留后的，到時候叫太醫開個壯陽的方子，一次就成了！”

顧千寒聽她竟然都已經計劃好了，顯然不是今日才有這種想法的，只是今日剛好遇到了一個令母親十分滿意的人選，所以計劃準備啟動了。

他沒有再說話，深邃的眼睛里卻閃過一絲寒光。

他母親真要搶了沈晚棠給裴臨安生孩子的話，那他也不介意先一步送表弟歸西！

看是他母親搶人快，還是他殺人快！

顧夫人見兒子不說話了，還以為他是同意了她的辦法，她兀自松了口氣。

現在侄兒的婚事有眉目了，也該操心操心兒子的婚事了。

“千寒，我聽阿凝說，你其實有喜歡的姑娘了？是哪家的？我可曾見過？”

“沒有，她亂說。”

“你妹妹可不是那種亂說話的人，她說你有，那你就肯定有。來，你同我說說，你看上的姑娘是什么樣子的？可是出身太低，你怕我不同意，所以才沒跟我提？”

“我說過了，沒有，母親不要胡亂想象。真要是有，我就不會搶蕭清淵的妾室和丫鬟了。”

“萬一你搶蕭清淵的妾室和丫鬟，只是個幌子呢？我瞧著你也不像是真喜歡那丫鬟的樣子啊！”

顧千寒神色漠然，心里卻微微一動，他母親不愧是國公府的夫人，見多識廣，洞察人心，一下就看破了他搶人只是個幌子。

對付這樣的人，說話不能太真，也不能太假。

他半真半假的道：“我當然不喜歡那丫鬟，我只是看蕭清淵不順眼，搶他最喜歡的女人氣他，能搶到自然不錯，多個丫鬟伺候我，搶不到我也沒有什么損失。”

顧夫人看著兒子的臉，仔細觀察了半天，也無法窺破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跟長子和女兒說話的時候都沒有這么費勁過，跟次子說話卻總是捉摸不透他。

她只能放棄琢磨，只道：“國公府不需要你支應門庭，你的妻子將來也不是顧氏一族的主母，不掌中饋，所以你娶妻倒也不必像你大哥一樣，挑高門閨女結親，你只要挑你自己喜歡的就成，只要家世清白，出身不是太離譜，我都能答應。”

顧千寒不為所動：“我誰也看不上！”

——

寧王府。

自從顧夫人離開之后，寧王妃就在罵蕭清淵。

以往蕭清淵都會跟她頂嘴，會說一堆大逆不道的話，把她氣個半死。

今日他竟然出奇的安靜，他一邊聽著寧王妃罵他，一邊時不時的看一眼沈晚棠，那目光里，充滿了探究。

他母親說沈晚棠多好多好，他感受不深，沈晚棠管家確實管的好，可其他的，他覺得也就那樣。

但連顧夫人都說沈晚棠好，那她就真的有不俗之處了，畢竟顧夫人也沒見到她管家，她見到的，只是沈晚棠的待人接物。

寧王妃罵了小半個時辰，終于罵累了，她口干舌燥的問：“清淵，你知錯了沒有？以后還說不說休妻這種話了？”

蕭清淵冷靜下來之后，早就后悔了：“不說了，我也只是一時沖動，沈晚棠說要賣了畫意，太不給我面子了，所以我才說休妻，但我只是說說，沒有真的這么想過。”

就算真的想過，現在也不想了，連顧夫人都要搶的人，他再不知道好歹，也知道不能放手了。

寧王妃見他服軟，頓時松了口氣：“以后說話做事都要三思才行，否則只會叫外人看笑話，咱們家的笑話，你還嫌不夠多嗎？”

“是，母親，我知道了。”

蕭清淵答的心不在焉的，他還是在看沈晚棠，她臉色很不好，也不知道是被他氣的，還是傷心了。

他可是記得，昨晚她親口說了喜歡他，他揭了她的“蓋頭”，把她高興的不行，非要跟他圓房。

昨夜的她有些可怕，現在的她卻有些可憐——他又一次當眾說了休妻的話，讓她里子面子都掉沒了。

第一次，沒用寧王妃說，他就主動上前，想給她道歉。

可他剛張嘴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一個丫鬟就急匆匆進來稟報道：“稟王妃，世子妃，大夫說，畫意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