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字字清晰有力。
傳蕩至大廳每個角落。
站在旁邊的管家嚇得要命,作為韓家的主母,白女士也是雷厲風行了半輩子。在韓宅,除了逆子韓湛,沒人敢跟她唱反調,更加沒人敢這樣面對面盯著她。
這個時音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公然挑釁當家主母!
廳內的氣氛頓時冷噤起來,周圍的傭人們各個低緊了腦袋,屏聲斂氣不敢吭聲。
空氣似乎帶上了重量,落在時音身上,她卻沒感覺到壓力,依然堅持道:“Shine集團的合作項目是我的,日后盈利歸時氏。至于我本人,不管是身價上漲,還是銀行卡里的數字增加,我也只會把這份榮譽分給阿湛。給韓征,不可能。”
“六年前韓氏集團推出的跨國合作案,我不知道您是用了什么方法,讓阿湛甘愿奉上他的成果,把勝利的光環戴在韓征頭上。如今,我是阿湛的妻子,那么這樣的事就絕不會發生第二次。阿湛的知識產權也屬于夫妻共同財產,沒有我的同意,您一分一毫都不能再從他身上薅走!”
“你——”
“太太您消消氣。”管家連忙上前扶她,婦人被氣得面色煞白,瞧著呼吸都困難了,管家嚇得手都在抖,轉頭沖時音吼道:“你一個外姓的小輩,敢這樣對太太說話,你簡直是目無尊卑,沒有規矩,更加沒教養!”
“啪!”
時音揚起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動作來得太快。
根本沒給人反應的時間。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站在后方的韓湛。原是要上前護住她,腳剛抬起來,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就傳到了耳朵里。她手起巴掌落,將管家扇倒在地,自己紋絲不動,顯然是巴掌扇多了,都扇出技巧來了。
韓湛默默把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站在她身后。
小小的她,大大的靠山。
如果人能有長耳朵的話,那么此刻韓二的耳朵一定在歡快地搖啊搖,就像那叉著腰的表情包,無聲說:“我老婆在這,看誰敢為難我。”
……
這邊。
時音這巴掌用了力氣。
離得近的白女士都感受到了那股凌厲的風。
再次看向面前的人,白女士抿了抿唇蒼白的嘴唇,本能往后退了兩步。時音睨了她一眼,低眸看躺在地上捂著紅腫臉龐的管家,道:“什么時候,主人家談話,高級仆人也能插嘴,并頤指氣使?”
時音轉回頭,看向坐回檀木椅上的白女士:“我扇了他一巴掌,弄疼了自己的手,您作為當家主母管教下人不當,導致他囂張過度。于情于理,您該給我一筆補償。”
“你還想要補償?”
“是的。”
白女士氣笑了。
氣得胸口都在發痛。
時音繼續說:“時家做其他事不擅長,傳播負面消息的手段卻是一流,不然我‘災星’的名頭也不會廣為人知。您不想六年前跨國合作案的言論在圈內滿天飛,就把這筆賠償給我。”
聞言。
白女士本就蒼白的臉更憔悴了。
婦人緊握著木椅扶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這副乖巧白兔的模樣都是騙人的幌子,牙尖嘴利刻薄冷傲才是她的底色!
白女士抬手招呼傭人。
預備劃款。
“給她二十萬!”
“我要那枚鴿血摩洛哥紅寶石戒指。”時音開口。
“你做夢!”
“就是那枚年前您生日,阿湛遍尋全球,費勁功夫在金百莉女士手中求得的紅寶石戒指。”
“絕不可能!”
“一枚戒指換韓征的名聲,對您來說不虧。”時音注視著她,尤其盯著她慍怒發紅的眼睛:“您不是一直覺得這戒指是韓征送您的?那么,請把這枚阿湛花費心力找到的戒指給我,讓韓征再去給您尋一枚。”
時音伸出手。
掌心朝上。
一副等她遞交紅寶石戒指來的樣子。
白女士啞口無言,被人脅迫很是氣憤,卻又不得不吞下這口氣。阿征痛失Shine集團的合作案本就舉步維艱,若是再爆出六年前的跨國項目不出自他的手,無論這言論是真是假,那群早已不滿他的公司股東,定然會用這言論作為拉他下馬的令箭。
無論如何,阿征都不能倒。
韓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到了阿征手里,就必須一直在!
五分鐘后。
傭人從保險柜里取來了戒指盒。
確認無誤。
時音拿起盒中的戒指,握進掌心,緊接著牽上身后男人的手,快步離開了大廳。白女士當即喊:“韓湛,你今天要是跟她走出韓宅的大門,我就讓你遷的戶口落實成真!”
聽到這句話。
韓湛停了步伐。
白女士唇角有了弧度,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這招對他依舊有用。他尊重她這個媽媽,想得到她的關心和疼愛,就算她冷待他,他也還是照樣孝順她。
“你讓人攔截了我的遷戶手續?”韓湛質問。
“沒錯。”白女士以為他怕了,“若非我及時攔著,你早就不是韓家人了!”
“誰稀罕做韓家人?”
“韓湛你——”
“我等會兒就親自去朝陽區的派出所落實遷戶。”韓湛打斷她的話,一字一句跟她說:“從今天開始,韓家就只有年輕有為的大少爺,再無不成器的二少爺。白女士,您可以自行決定韓二公子的死亡原因,在賭場猝死,或是在煙花柳巷尋歡作樂的過程中酗酒而死,隨便什么原因,對外發布死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