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張地說。
巴黎SCre品牌是設(shè)計師ArO撐起來的。
一個創(chuàng)立二十幾年,瀕臨倒閉的公司,主理人四年前不知在哪認(rèn)識了ArO,兩人達(dá)成共識開始合作。傳承系列第一條婚服問世,就在市場掀起了熱潮。
之后熱度越來越高。
SCre品牌成為國際首屈一指的公司,ArO也成為設(shè)計圈頭部大佬。同樣是設(shè)計師,時青禾就不信時音不羨慕ArO的成就,不眼紅ArO站的高度。
“別裝了時音,我知道你心里嫉妒得很。”時青禾最討厭時音這副冷淡的樣子,好像對什么都不屑一顧:“后天我和斯年的婚禮,你肯定會來吧。”
“到時候親眼看著,我穿著婚紗走入紅毯,與斯年站在一起的樣子。你的未婚夫,終究還是到了我手上。你日思夜想的宋太太位置,最終還是我坐上了。”
時音:“我不要的垃圾你卻撿著,你也真是不挑。”
時青禾臉色驟然沉了。
再怎么說服自己這是公共場合,要維持端莊的貴太太形象,也還是克制不住脾氣。
她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時音,眼底一冷再冷:“口是心非有意思嗎時音?你不就是不甘心我搶走了宋斯年,奪走了本該屬于你光鮮亮麗的宋太太人生?”
“也是,你嫁了個不知名的窮小子,不帶回家讓爸媽看,也不透露半分他的信息,不就是因為他拿不出手嗎?”
“時音,你現(xiàn)在跟著那個窮人,是不是連京城的房子都買不起?來SCre品牌購物,花的都是時氏發(fā)給你的工資吧?”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斯年前陣子又給我買了好多衣服首飾,每天不重樣地穿戴都戴不完。他還說要給我一場盛世婚禮,特意拍下ArO這條新款傳承系列的婚紗,要讓我成為萬眾矚目的新娘。”
時音低眸看她。
沉默不語。
久久沒聽見她回話,時青禾瞪了她一眼:“你是啞了還是難過得說不出話?覺得后半輩子永遠(yuǎn)比不上我,心如死灰了?”
“你真可憐。”時音道。
“時音你找死?”時青禾厲眸橫她。
“前些日子不是還在聯(lián)系我,要買賣股份的尾款?”
時青禾一噎。
心虛得攥了好幾下手。
在被拖欠尾款后,她曾多次致電‘石老板’試圖詢問情況。后來時氏高層易主,看見了公布出來的名單,擁有12%原始股的時音在榜上,時青禾才意識到,那個出五百萬定金來買股份的‘石老板’是時音。
她想要尾款。
卻又拉不下這個臉去找時音。
怕對方看出她缺錢,察覺到她和宋斯年關(guān)系不和,在宋家地位不穩(wěn),追根究底就是怕時音笑話她。她時青禾是京城最風(fēng)光的大小姐,不能被人嘲笑,更加不能被時音嘲笑!
時音冷眸端詳著她:
“資產(chǎn)全部被凍結(jié),宋家也不給你錢,卻還打腫臉充胖子花五百萬去買一條婚紗。早在你搶奪孟希的作品被曝光,蓄意制造綁架案被拘留,你的聲名就爛了。”
“加上時天宏被罷免董事長的職位,程蘭也被停職,你們時家人好日子到頭了,那些風(fēng)光的時刻成了歷史,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時青禾握緊了雙手。
新做不久的美甲深深扎入掌心血肉,疼痛感令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
這段時間檢察院不斷地差人去醫(yī)院找時天宏,甚至還把電話打到她這里,問她:時天宏掌權(quán)的二十幾年時間里,時氏是否存在偷稅漏稅的情況。
當(dāng)然偷過。
她還親耳聽到過。
就在董事長辦公室外,時天宏與心腹李秘書的談話都落進(jìn)了她耳內(nèi)。何止偷稅?有兩年線下瘋狂擴(kuò)張門店,都是用來洗黑錢的。
時天宏程蘭被調(diào)查。
她就預(yù)感有大事要發(fā)生,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時家要破產(chǎn)。
可是,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后天辦了婚禮,她就是雍容華貴的宋家太太。就算時氏夫婦鋃鐺入獄,她依然能不受影響地享受富人生活。
“時音,說到底,你就是對宋時兩家的聯(lián)姻耿耿于懷。你放不下宋斯年,心里是不是很恨,為什么嫁給他的不是你對嗎?”
“以后你會更恨的,等斯年繼承了整個宋氏,掌握了整個宋家,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宋家主母,走到哪都會備受尊重。”
“而你,一個街頭小貧民的妻子,每天都要數(shù)著柴米油鹽過日子。時音,你說我要是把你嫁人的消息放出去,大家會不會被你笑掉大牙?”
時音沒說話。
離開許久的經(jīng)理這會兒走了過來,站在時音身旁,恭敬道:“韓太太,晚禮服和搭配的項鏈?zhǔn)罪椂既砹恕嵲诒福量嗄玫取DF(xiàn)在有空去試穿嗎?”
聞言。
時青禾皺起了眉頭。
諸如SCre這類國際一線品牌,里頭的服務(wù)人員都是看碟下菜。尤其是經(jīng)理,一般的客人都不會出來接待。像這樣熱情又小心的,只有最高級別的會員才能擁有。
時音平日不愛打扮。
鮮少買奢侈品。
別說消費(fèi)千萬注冊會員了,她連品牌專柜店幾乎都不踏足。而且,經(jīng)理稱呼她韓太太,放眼整個京圈,只有一個韓姓的家族。
不可能。
時音怎么會嫁入韓家?
那可是八大家族tOp1首位的世家,宋家人在他們面前都得低眉彎腰。
時音絕對不可能!
在時青禾頭腦風(fēng)暴的下一秒,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店外進(jìn)來,對方徑直往她們這個方向走來,在時青禾的注視下,韓湛摟上了時音的腰:“媳婦兒,在這里跟誰閑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