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宗祠的密室終年不見天日,只有墻壁上鑲嵌的夜明珠散發著幽綠的光。陸塵剛走進密室,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膝蓋骨都在咯吱作響 —— 是金丹修士的威壓!
楚云河坐在密室中央的石凳上,玄色長袍拖在冰冷的地面,像攤開的墨團。他沒有抬頭,指尖卻在石桌上輕輕敲擊,每一下都像重錘砸在陸塵的心頭。
“你可知楚風的靈根是怎么廢的?” 大長老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明明不大,卻在密室里反復回蕩。
陸塵挺直脊背,長生體的氣血在體內緩緩流轉,抵御著那幾乎要將人壓垮的威壓:“他覬覦筑基丹,在黑風嶺對我出手,是自食惡果。”
“自食惡果?” 楚云河終于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一個練氣大圓滿,能廢掉筑基后期的楚風?還能躲過林家修士的追殺?”
陸塵的掌心滲出冷汗,卻依舊面不改色:“晚輩僥幸布下困龍陣,又仗著肉身堅韌才得以脫身。”
“僥幸?” 楚云河猛地站起身,金丹威壓瞬間暴漲,密室的夜明珠都黯淡了幾分,“你當我老糊涂了?從藥園培育靈草,到助清璃突破,再到如今廢掉楚風,哪一件事是‘僥幸’能解釋的?”
他步步緊逼,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你到底是什么來歷?接近楚家,有什么目的?”
陸塵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喉嚨里涌上腥甜,但他依舊死死盯著楚云河,坦然承受著威壓:“晚輩只是想活下去的贅婿。若不是楚家收留,晚輩早已死在青冥洲的亂葬崗了。”
“是嗎?” 楚云河冷笑一聲,從儲物袋里取出測靈盤,正是上次檢測陸青桓靈根的那面青銅圓盤,“那就再測一次靈根,讓我看看你的‘僥幸’究竟從何而來。”
陸塵深吸一口氣,將手緩緩放在測靈盤中央。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在刻意收斂,長生體的特殊體質被他壓到了極致。
青銅盤面亮起微弱的白光,像風中殘燭,連最低等的五行靈根都算不上。
“偽靈根。” 楚云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顯然不信這個結果。偽靈根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逆天的機緣和手段。
他又從懷里掏出一面古樸的銅鏡,鏡面模糊不清,邊緣刻著 “問心” 二字。“看著鏡子,說實話。” 大長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塵知道,這是問心鏡,能映照出人心最真實的想法。他定了定神,直視著鏡面。
鏡子里的景象漸漸清晰,卻不是陸塵的臉,而是一片陌生的世界 —— 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鐵盒子在街道上飛馳,人們手里拿著發光的方塊低頭看著…… 那是他穿越前的地球。
楚云河盯著鏡子里的景象,臉上寫滿了困惑。他活了近百年,走遍了青冥洲,卻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地方。那些會跑的鐵盒子,那些發光的方塊,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是什么地方?” 大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晚輩也不知道。” 陸塵適時地露出茫然的表情,“每次問心時,都會看到這些奇怪的景象。”
楚云河盯著陸塵看了許久,試圖從他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卻只看到坦然和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他拿起問心鏡反復查看,鏡面里的景象依舊怪異,卻絲毫看不出作假的痕跡。
“罷了。” 大長老終于收起鏡子,金丹威壓也隨之散去,“你既然是楚家的贅婿,又是青桓的父親,只要忠心于楚家,我便不再追究你的來歷。”
陸塵松了口氣,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多謝大長老信任。”
“但你要記住,” 楚云河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若讓我發現你有異心,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活著離開楚家。”
“晚輩不敢。”
離開密室時,陸塵感覺背后有一道視線緊緊盯著自己,像毒蛇的信子。他知道,楚云河并未完全相信他,這次試探只是個開始。
回到青竹院,楚清璃看到他臉色蒼白,連忙上前扶住他:“怎么了?大長老為難你了?”
陸塵搖搖頭,將剛才的經歷簡略地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問心鏡里地球的景象。“他還是懷疑我的來歷。”
楚清璃的眉頭皺了起來:“父親一向多疑,你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
“我知道。” 陸塵握住她的手,“不過這次也算有驚無險,至少暫時打消了他的疑慮。”
他看著窗外的天空,心中卻隱隱不安。楚云河的試探,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頭。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提升實力,只有足夠強大,才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里,保護好自己和家人。
而此刻的密室里,楚云河正拿著問心鏡,反復觀看著里面的景象。他的眉頭緊鎖,嘴里喃喃自語:“那些鐵盒子是什么?發光的方塊又是什么?這個陸塵,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他叫來心腹,低聲吩咐道:“密切監視陸塵的一舉一動,任何異常都要立刻向我匯報。”
“是,大長老。”
密室的門緩緩關上,將所有的秘密都鎖在了里面。而陸塵的命運,似乎也被這扇門緊緊鎖住,充滿了未知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