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心有感觸,爺爺走的時候我又何嘗不是這般傷心,爺爺又何嘗想離我們而去,只是人間的規定就是如此,甚至連鬼神都不能永恒,即使再傷心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徒增煩惱罷了。
劉老矗立在那里不動,他是已死之身,對這些更是看淡了,丁瑤傻傻的流著淚,好像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似的。
我淡淡的嘆了口氣,可能是我對感情方面太過于執著了吧,也許丁瑤做的是對的,為了不讓我對晚秋有隔閡,她將一切的罪名都背在了自己身上,甚至連我現在對她冷眼相待她都沒有反駁一句。
“對不起,丁瑤。”我輕聲說道。
“哦。”她轉過頭呆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頭輕輕的說了這一個字。
娜姐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多想,老人家本來命數就到了,即使她不阻攔這結局也是注定的,因為地獄得審判者不會姑息這樣的事情發生,說到底她還算救了晚秋一命。
若是晚秋一意孤行的話可能導致她走向一條不歸路,那就不止死后進入煉獄那么簡單了,其實我還應該替晚秋謝謝她。
只是這一句謝謝卻怎么都說不出口,大概這就是常言中的緘口不言吧。
晚秋還在哭泣,她放不下自己的爺爺,算了算時間,接引使應該快到了吧,她還想和爺爺多待一會。
只是地獄的使者是這么好說話的嗎,他們有自己的準則,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陽使而改變自己的初衷。
我看了看屋頂,優柔的燈光顯得格外明亮,也許這是爺爺最后一次看到燈光吧,所以它才想把自己最閃耀的一面留給照了一生的人。
“連你也舍不得嗎。”我獨自嘀喃。
這時,丁瑤突然一頓,她從胸口掏出一塊木牌,木牌看樣子是她的貼身物品,此時正散發著幽光,像夜明珠一般耀眼。
我們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這像極了鬼故事中的引魂燈。
“他們來了。”丁瑤說道。
“誰?”娜姐疑惑的問道。
“來接爺爺下去的鬼差。”丁瑤開口說道。
“這么快?”我一愣。
“是他們要到了嗎。”老人家蒼老的身體這一刻變得有些挺拔,可能是死去的原因吧,所有的病痛全部消失了,他也能站起來走動了。
晚秋急忙攙扶住他,奈何老人家是自然死亡的常鬼,方才顯化出實體的時間已經過了,她撲了個空。
“爺爺。”晚秋哭喊。
“別哭了,誰都有這么一天的,你該為我高興啊。”老人家愛憐的看著晚秋,他同樣也觸摸不到晚秋的身子。
晚秋哭個不停,她多想再和自己的爺爺一起生活,可惜這已經是不可能了。
老人家沖我點點頭,露出欣慰的笑,我不知道此時該說什么話,如果我不來勸阻晚秋的話,可能他還能活的更長一段時間吧。
“孩子,你過來。”老人家對我擺擺手。
我默默的上前,走到他的身邊,晚秋坐在床上哭的很是傷心,淚水打濕了她的睡衣。
“孩子,我現在看出來你有一種能力,讓我懼怕的能力,我希望你能幫忙照顧下小秋,畢竟她還小。”老人想拉住我的手放在晚秋的手里,但是他抓不到我的身體。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晚秋的。”我主動拉住晚秋的手,重重的點點頭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笑的很開懷,從他的表情里我看出了他是真心的高興。
大概他的意思是將晚秋托付給我吧,我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任由他最后的遺愿了。
晚秋沒有說話,她已經傷心至極,無力再去想更多的事情,我也隨著她一起沉寂下來。
劉老默默的退出了房間,我同樣感覺到了有兩個很強的鬼往這里過來了,他不好在這里露面,不然那兩個鬼差會將他帶回地獄,遭受魂飛魄散的結局。
“等等。”丁瑤突然開口道。
“怎么了?”劉老還沒有邁出門,他轉過頭問道。
“他,他可能是地獄的使者,應該能幫你處理這件事情吧。”丁瑤指了指我說道。
“我?”我用手指著自己疑惑的說道。
“沒錯,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等那兩個鬼差來時你試試問他們就可以了。”丁瑤點點頭說道。
“怎么說?怎么問?”我疑惑。
“你就問他們能不能讓劉老在地獄里任職,或者讓劉老飛升天界。”丁瑤很是認真的說道。
“你就這么放心把劉老的魂命托付與我,萬一出事了怎么辦,你那個猜想很可能會害了劉老。”我緊張的說道。
“我只想賭一下,而且劉老出去的意思就是妥協了吧,你想讓那兩個鬼差將你一起帶回,你不想留在這個世上了,是吧。”丁瑤看著劉老緩緩的說道。
“劉老你是這個意思嗎?”我盯住他問道。
“唉,我已看破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有誰能有我在這個世界上逗留的時間多呢,還是真正的走吧。”劉老深深地嘆了口氣。
“不行,絕對不行,你本來就是蒙怨,死后也這般凄苦,本是開國元勛,卻要受到這樣的命運。”我急忙說道。
“那又怎么樣呢,都過去了。”劉老有些滄桑的說道。
“丁瑤,你有沒有能力干的過那兩個鬼差。”我沒有再和劉老說話,反而轉頭對著丁瑤說道,因為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荒謬的想法。
“你想干嘛?”丁瑤一愣。
“我想把這倆個鬼差揍回去,尼瑪,爺爺也不讓他們接走了,反正晚秋是陽使,能夠接納他們,地獄不會怪罪。”我狠下心做了一個荒唐的決定。
“真的嗎。”晚秋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她激動的說道。
“你別胡來啊!我告訴你這種事萬萬不可以。”丁瑤立馬跳了起來,她大聲喊到。
“有什么不可以,地獄能奈我們何,這是人間不是他們地獄。”我和她爭論道。
“你丫的瘋了,你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嗎,你會害了劉老,害了爺爺,害了晚秋,害了你自己。”丁瑤顯得很激動。
“要讓劉老魂飛湮滅,我絕不同意,反正我是決定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我來。”我意正言辭的說道。
“我也來。”晚秋擦干眼淚站了起來,此時我倆就是統一戰線。
“你跟著胡鬧什么!”丁瑤有些急了,她吼道。
“我不管,我支持小雨點,我不想讓爺爺走。”晚秋說的很大聲,讓娜娜姐在旁邊一陣無語。
“你們倆夠了!”丁瑤氣的要死,將鬼差打回去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這與襲警無二,那還是地獄的鬼差,受命與黑白無常。
“為了正義,我可以什么都不顧。”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正義你個腦子,你長著豬腦子啊,你這是要干什么你知道嗎。”丁瑤揮了揮拳頭想要揍我。
“你若是不參與可以退后,我們不會阻攔你。”我盯著她不屑的說道。
“你……你。”丁瑤顯然是氣糊涂了。
說的也是,她是陰差,本就是為地獄辦事,如今我要把兩個鬼差打回去,這無異與造反,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你以為你打回他們,他們就放手不管了,你認為地獄就怕了你嗎。”丁瑤對我們吼道。
“你們別爭了,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再這么逗留了,就讓我走吧。”劉老擋住了我們的話,他嘆了口氣。
“小秋,你別做傻事啊,爺爺不會同意你們這么做的。”老人家也開口了,他聽明白了我們的意思,所以極力阻止我們。
“爺爺。”晚秋一臉真摯的望著老人家,她是多想自己的爺爺能留在世間啊。
“嗒嗒嗒。”這時一串腳步聲在房間里響起,像催魂索命的音樂。
我們同時緊張的看向外面,沒想到他們已經到了,這下可真的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