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螢本以為第二天醒來謝凌玉就會回來,但一連好幾日,她都沒見他回來,只有仙盟的醫修每日送來湯藥。
仙盟那邊事很多么?還是……他和沈瑩在一起?
想到后面這種可能,桑螢抿了抿唇,甩甩腦袋,索性拿起琉璃鏡,想看看那群沒個正形的群友聊天,換換心情。
黑貓刀客:【咪咪又離家出走了,諸位道友可有見過咪咪么?】
外送天尊:【我覺得道友你不整天想著給它染毛,它就不會離家出】
不空道人:【分享照片:(一百零一斤雪飛魚)】
不空道人:【我贏了】
填湖居士:【焯我不服!再來】
填湖居士:【要不是去給我那蠢兒子收拾爛攤子去了浪費了時間,我堂堂釣魚天尊怎么可能輸給你】
不空道人:【憑打窩填湖?】
填湖居士:【這叫戰術】
桑螢眨了眨眼,喜歡釣魚,前幾日兒子闖了禍……這位跟人釣魚一決勝負的填湖居士,不會就是魔界之主吧?
買股妖皇:【好無聊啊,最近都沒什么小情侶愛情故事可以聽,感覺都要長草了】
彩霞洞主:【沒有?青玉劍君和他的白月光呢?這對最近老是見人說】
外送天尊:【我有所耳聞,似乎還是一段虐戀故事,相愛的兩人卻因為重重阻礙不能在一起,青玉劍君為了報恩只得和無問宗前宗主的女兒桑螢成婚】
買股妖皇:【……這個,還是算了。對了,睡不醒道友和她夫君呢?】
彩霞洞主:【我也不知道,前幾天私信她醫修的事她只是回了一句不用了,就沒有音訊了,也不知道這幾天在做什么。】
彩霞洞主:【@喪彪大人,你與睡不醒道友熟一些,知道她最近為什么沒出現么?是出了什么事?】
喪彪大人:【喵喵喵?什么睡不醒道友?她之前跟我說過,她叫桑螢。】
喪彪大人:【還有白月光又是什么?】
群里忽然安靜了下來。
桑螢看到這里,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沒想到之前群友紛紛出主意的先婚后愛小情侶,和傳聞里虐戀情深的這一對,居然當事人是同一人。
群里的人對自己人顯然十分護短,本來對于謝凌玉與白月光的事沒有在意只當是聽了個樂子,在知道謝凌玉就是桑螢那個成婚三年分房睡的夫君后,便向著桑螢說話,紛紛罵起了謝凌玉。
填湖居士:【渣男,娶一個還惦記著另一個】
不空道人:【 1】
買股妖皇:【就是就是】
彩霞洞主:【都什么年代了報恩還用以身相許這一套?就不能換個別的方式么?】
桑螢覺得自己還是要有個回應,輕嘆了口氣:【多謝諸位道友掛懷,我已決意和離。】
買股妖皇:【甩了他!甩了他!】
彩霞洞主:【道友已經想好了?】
桑螢:【嗯。】
買股妖皇:【甩了他!甩了他!】
黑貓刀客:【天下男修多的是,道友定會遇見更好的人。】
買股妖皇:【甩了他!甩了他!】
填湖居士:【咳咳,我那不成器的蠢兒子小友你也見過了,或許也可以考慮一下?】
桑螢:“……”
果然是魔界之主啊。
這個普普通通的群里還真是臥虎藏龍。
彩霞洞主:【@買股妖皇,人家家里的事,你那么亢奮干什么?】
買股妖皇:【甩了,咳,就是看不過去這種男修惡劣的行徑不行嗎?】
桑螢收起琉璃鏡不想再看,起身下床坐到梳妝鏡前。
這兩天身體好了很多,她打算出門走走,見見陽光。
頭發撩開,桑螢注意到頸間有一點紅痕,有些奇怪。
雖然南離境環境潮濕蟲蛇多,但房間里掛著蕭伶舟給的避蟲香囊,應該沒有蚊蟲才對。
摸了摸,并沒有發癢發疼的感覺,桑螢對鏡看了看,也就作罷沒有在意。
這幾日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床睡不適應的原因,她睡得有些不太安穩,醒來總覺得四肢有些酸疼。
梳了個簡單的發髻出門,仙盟駐地到處都是弟子經過,這些弟子并不認識桑螢,沒有人注意她。
桑螢找了個亭子坐下曬太陽,聽到同樣在亭中休息的弟子們閑聊。
“欸,我今天在司長那看到瑤池圣女了,真人好溫柔,果然和傳聞一樣,人又漂亮修為又高。”
“說起來,你們知道她和青玉劍君的事嗎?”
“什么什么?青玉劍君不是已經有道侶了嗎?”
“哎呀,誰不知道青玉劍君和那位成親不過是為了報恩沒有感情吶,其實瑤池圣女才是青玉劍君喜歡的人。我這幾天還瞧見兩人一起走著笑著聊天呢。”
桑螢:“……”
怎么她出來曬個太陽也有,真是追著她殺。
桑螢扶著柱子站起來,避開這些人走到林子里,找了棵梧桐靠坐在樹樁旁。
閉上眼,陽光透過枝葉陰陰翳翳,灑在她臉上。
眼前似有黑影晃了晃,桑螢睜開眼,看到一截銀白的蛇尾在眼前晃悠。
見她睜了眼,蛇尾收了回去又變回了雙腿,少年坐在樹杈上,悠悠開口:“你現在還有閑心睡覺吶?”
是真的南境妖王隱荼。
之前危離便是將他困在水月鏡花中,偽裝成了他,騙過了二師兄蕭伶舟。
“你那夫君都要和別人跑了,你就一點都不著急?”隱荼挑起眉。
桑螢撿了片葉子搭在臉上,繼續閉眼,張口就來:“急啊,你們只看到我每天無所事事,晚睡晚起,天天刷琉璃鏡的樣子,卻沒看到我努力修煉,熬夜畫符,堅持學課的樣子,你們看不到,我也沒做過。”
隱荼:“……”
過了兩秒,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少年輕巧跳下來,戳戳她的葉子,“我有辦法幫你,想不想聽?”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離我遠點。”
桑螢掀開葉子坐起來,面無表情,“你身上的蟲多得閃到我的眼了。”
“沒見識,這叫蠱。不覺得很可愛嗎?”
桑螢數出十塊靈石放他面前:“仙醫司出了林子左轉,掛個貴點的號看。”
隱荼“嘖”了一聲,“幫你呢,什么態度。你就真這么看著你的夫君跟那什么白月光在一塊啊?”
“那不然呢?”桑螢睨他,“找塊豆腐撞一下?”
“沒出息。”
桑螢靠著樹:“沒出息沒關系,有氣息就已經很厲害了。麻煩讓一讓,擋到我曬太陽了。”
隱荼掏出了個小盒子,語氣輕蔑:“不就是一個男人?這是南境最有名的情蠱,經我手煉制,是世間最兇的蠱。只要將子蠱下到他身上,情蠱會讓每月發作,只能和你合修才能緩解,所以他永遠都離不開你。”
桑螢婉拒:“謝謝,不必了。我已經打算和離了,你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從來都是別人低聲下氣求著自己煉蠱,平生第一次主動送人居然還被拒絕,堂堂南境妖王有點惱,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把玉盒丟給桑螢,抓起地上的靈石,“反正你已經花錢買了,就是你的了。”
說完就一溜煙消失不見,桑螢看著手里的小玉盒,陷入沉思。
這是……強買強賣?
桑螢只覺今日出門曬太陽不是個好主意,嘆了口氣,起身打算回房間,沒走多久,碰上了一名容貌美艷穿著清涼的女修。
倚著樹看了桑螢一眼,眼波流轉,勾魂奪魄,朝她輕輕勾了勾手指。
桑螢不明所以走過去,“這位姑娘,有什么事么?”
女修上下打量著她,漂亮的眸子微微瞇起,靠近她,身上的香氣也拂了過來,“你就是桑螢?”
桑螢并未見過這名女修,但看她的樣子似乎很符合一個宗門給人的印象,合歡宗的女修?找她會有什么事?
她輕輕嗯了一聲,“是。”
女修“嘖”了一聲,眉眼染上不滿,抬手捏著她的細胳膊:“就你這弱不經風的病秧子樣,扇扇風就倒,能管住男人才有鬼了。”
“男人敢在外面鬼混,一定是家教不嚴,還是打少了。”
桑螢:“……?”
她還有點懵,女修已經拉著她自說自話起來了。
“不過你那夫君確實有點子厲害,你打不過倒也正常。這樣,換一種方式,姐教你兩招。”
“這是我們宗門至寶情絲纏,只要下上那么一點,就算他是柳下惠也受不了。情絲纏藥效比普通的藥藥效長久,頭一回跟了你后,之后一年他都離不開你。”
“再搭配上我宗獨門秘笈,不用學多,對付這種沒什么經驗的,你稍微學上幾招就夠用了。我跟你說,男人都是**至上的動物,你這一套下去,保證他服服帖帖,心里再沒有別人。”
女修左手掏出本秘笈,右手一個粉紅小藥瓶,塞到桑螢手上,隨后一臉做了好事般神情深沉,事了拂衣去,片葉不沾身。
桑螢:“……”
她低頭看看自己手里,左邊情蠱,右邊情藥。
不好。
她現在看起來怎么那么像不擇手段從女主手里搶男主最后自食惡果的惡毒反派?
“小師妹你在這里啊,我到處找你。”
面前忽然響起蕭伶舟的聲音,桑螢抬起頭。
蕭伶舟笑著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東西上,緩緩凝滯了下來,僵硬出聲。
“小師妹你……”
桑螢:“……”
二師兄,我真的只是出門曬個太陽,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