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回來的時候,就聽到這個消息。
先是一愣,然后覺得很驚喜:“所以說,我也有新身份了是嗎?之前怎么都沒聽你提過一點兒啊?”
“一開始不知道領導們會做什么樣的安排,所以就暫時沒有告訴你。”
“也就是說以后即使找你,或者跟你見面,都不用再保持那么重的偷感了是嗎?”
黎焰笑著抬手捏她的臉:“嗯?什么叫偷感?你偷我?還是我偷你?”
秦悅輕拍他的手:“就是不用偷偷摸摸,遮遮掩掩了噻!”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事實上,我們還是得盡量低調,你的新身份,只是為了配合‘傅承松’這個人設,稍微煙火氣一點,不顯得那么突兀。一個三十多的男人,若是身邊一直沒有親人,也沒有伴侶的出現,會令人起疑:總是獨來獨往的人,會不會是帶著某種目的而來?悅兒,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秦悅點頭:“我明白我明白的。焰焰,我懂你的用心良苦,不能讓人覺得你是假公濟私,兒女情長……”
“秦,悅!”
“呃,不對,我重新說,我新身份的存在,是為了更好配合你‘傅秘書’這個人設,但我一定要把握好度,嚴格聽你們的指揮,不能擅自行動,不能肆意妄為。”
看著小女人一臉認真的模樣,黎焰覺得,他的悅兒這么聰明,應該是真的懂了。
前面幾次的任務,她也沒給過拖后腿,這次,相信也一樣。
秦悅看著資料:“林燦月?跟我一樣有個月字呢,他真的是二爺爺的孫女?”
“現目前在京都,我們不太適合跟二爺爺見面,我剛剛跟他通過電話了,下周他會到蓉城, 然后再跟爺爺到迤沙拉小住幾天,到時候你跟二爺爺了解一下林燦月的事。”
“好,那我跟爺爺和二爺爺一起回趟迤沙拉就是了。”
算著時間,去迤沙拉已經是四月初,清明,自然是要去拜祭阿爸。
黎焰明白她的打算:“老婆,這次我不能回去,爸媽,還有阿爸那邊,都只能辛苦你了。”
“夫妻本就是一體,這些是我該做的噻!”
秦悅一邊說著,一邊看日歷:“好快,一轉眼,你都‘失蹤’一年了。”
黎焰深吸一口氣:“我會盡量早點完成任務,回歸到你和孩子們的生活中去。”
第二天是星期一,黎焰上班,秦悅去商場買家具,買家居,兩天時間,將新房子安排得妥妥當當。
周二晚上,兩人便搬進了新家,她周三清晨六點的飛機,趕回蓉城參加九點半的會議。
日子忙碌而又充實,一轉眼,到了四月。
今年的清明假期有三天,仿佛是為了烘托氣氛,全國大多數城市都下起了蒙蒙細雨。
秦悅提前兩天在榕城拜祭了自己的父母,還順帶去‘黎焰’的墓前站了一會兒。
回到迤沙拉的第二天,正是清明節。
瞧著這綿綿不斷的細雨,黎建忠有些犯愁:“悅兒,要不你跟孩子們在家,就別去了吧,一直下雨,山路滑得很哩!”
秦悅笑著說:“來都來了,怎么能不去呢?爺爺您放心,這山路我都走慣了,不會摔跤的呢!”
不僅是秦悅上山了,連三個小娃娃,也被博文,江湛,倩語抱著背著,跟著上山拜祭爺爺了。
說來也是奇怪,山腳下的時候明明還細雨蒙蒙,到了山上,天空就開始放晴。
莫慧貞許久沒有回農村了,在這春天進了山,真的是看什么都稀罕。
準備到處轉轉,看能不能弄點野菜回去,中午讓大家嘗嘗鮮。
奶奶去摘菜菜,帆帆航航兩個小尾巴也要跟著,然后看到奶奶要走,最小的程程癟著小嘴兒也要哭了,呂博文一看,趕緊抱著程程跟上去。
三三兩兩去了周邊,黎銘的墳前,就只剩秦悅了。
她繞到墳后面去,將漏網之魚的小雜草一根一根扯掉,低聲道:“爸,焰焰去年出事,今天又有很重要的事,不能來看您,您別怪他啊!他現在在京都,我只知道他要調查的事情,跟您當年的案子有關,其他的不清楚,也不敢問,但不管怎么樣,您一定要保佑他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下山已是十點過,跟在山下轉悠的林正國匯合。
瞧著時間還早,他說還想到處逛逛,就喊秦悅陪她一塊兒。
一老一少沿著河邊往下走:“悅兒,我孫女兒的事,小焰他們領導跟你提過了吧?”
“嗯,黎焰給我說過了。”是黎焰說的,不是黎焰的領導說的。
秦悅的直覺很準:焰焰的領導對她是有意見的,覺得她紅顏禍水,剛好,她也不太喜歡焰焰的領導,什么事都要瞞著,還總給焰焰安排危險的任務。
林正國并不知道這些小恩怨,笑了笑道:“我倒是沒想到,跟你還有這么個緣分呢,接下來我給你說說家里的情況哈,既然要扮,咱就得扮像了,不能給敵人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哈……”
二爺爺介紹家中情況的時候,秦悅聽得很認真,恨不得拿個小本本記上。
林家很大,情況也有些復雜,說著說著就忘了時間,直到莫慧貞打電話來,說開飯啦!
林正國這才道:“行了,今天先給你說這些,要是沒記住,或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問我哈,以后呢,見了我,就得改口叫爺爺了啊!”
“好的,爺爺,我記住了!”秦悅笑著應。
林正國也笑了,然后道:“上個禮拜三,我在京都見到黎焰了,但沒喊他。這家伙真的是太自律了,當初瘦成那么個桿兒樣,短短幾個月就把身板兒給養回來了,嘿你別說,穿上那么一身筆直的西裝,廳里廳氣的,還怪好看哩!”
京都的雨,今天下得有點大,廳里廳氣的黎焰,此刻正從菜市場買了菜撐著傘往家走,老婆不在身邊,他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不管在哪里,生活嘛,還是得過出煙火氣才有意義。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身邊緩緩經過,車窗玻璃搖下來:“小松?你怎么在這兒?這是買了菜?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