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怎么可以,這這位還是由你坐才合適。”
趙云棠說著順勢便坐在了側邊。
趙仁松見她執意如此,也只得作罷。
但還是親自給趙云棠敬酒:“云棠啊,這杯酒,就當是父親為上次的事情給你賠個不是,下人我也處置過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放在心里才是。”
雖然趙聽雪說了很多日后謝選禮會得勢的預言,但照目前看來,夜玄胤在朝中的地位一時是不會倒的,而謝選禮,看看他那雙站都站不起來的腿,怎么可能如趙聽雪說的那么輕松?
因此,他還得討好趙云棠。
上次回門的時候他在夜玄胤面前提了一嘴戶部侍郎一職空缺的事情,都過了這么多天,夜玄胤應該為他打點好了一切。
因為這件事情,他到現在都不能原諒趙聽雪,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會不去迎接攝政王。
趙云棠知道,趙仁松的目的是什么。
不過,她已經告訴過夜玄胤,讓他早點安排戶部侍郎的人選,反正不能落到趙仁松的身上。
只是嘴上卻并沒有揭穿他的真實目的。
“父親說笑了,父親對女兒不是一向如此?”趙云棠意味深長地說道。
趙仁松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訕訕地笑了笑。
趙云棠又看向趙聽雪。
“姐姐,近日怎么看著你憔悴了許多,難道在謝家的日子過得不好嗎?”
她說著看向趙聽雪,趙聽雪不自覺地低下頭來。
她其實有些心虛。
自從嫁進謝家后,她被謝家那些人纏得身心疲憊,可還是想盡辦法討好謝家那些人。
畢竟自己能不能坐上誥命夫人的位置,也要靠著謝選禮才行,而謝選禮對謝家眾人甚好,上至謝老夫人,下至三個孩子,他都不愿意他們受苦。
那唯一能受苦的便是自己。
不過謝選禮對自己也是不錯的,每當自己累了的時候,他都會來安慰自己,承諾自己的腿好了以后,定會讓她好好享福。
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處心積慮換來的婚事,竟這般讓她心力憔悴,偶爾也會生出后悔之意。
可那又怎么樣,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有,世子對我很好,只是近些日子可能是天色轉熱,夜晚便有些睡不好。”
趙聽雪的聲音越說越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程度。
“王妃這話說的本世子就不樂意聽了,本世子與你嫡姐的關系,還容不得你來議論。”
謝選禮在一旁十指微緊,沉聲說道。
“謝世子,本王妃哪有議論你與嫡姐的關系了?我只是覺得她面色暗沉,倒不像在趙家的時候那般圓潤便多嘴提了一句,難道本王妃關心自己嫡姐還有錯嗎?”
見宴席上氣氛有些僵硬,趙仁松忙咳了一聲,從中調和道:“好了好了,云棠與聽雪自小姐妹情深,世子就不要多想了。”
他這樣說,也是為了掩飾自己以前對趙云棠不好的事實。
她心中冷笑,姐妹情深?
好一個姐妹情深,好到趙聽雪前世今生都要奪了自己的婚事?
不過,她要奪了又如何?一個只想著天上掉餡餅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自己想到的榮耀?
趙聽雪也感覺到了謝選禮的氣憤,心中暗自擔心回去后如何安撫他才是。
前世,趙云棠嫁給謝選禮的時候,趙家偶有家宴,謝選禮也會跟著一起回去,那時候,他的脾氣并不會這么大,更不會疑神疑鬼。
想來定是他的腿一直沒有起色,才會如此心焦。
趙聽雪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早點尋到神醫治好謝選禮的腿。
就在這時,趙仁松倒是開口了:“謝世子,你的腿如今怎么樣了?上次聽雪說,你的腿有希望好起來,可是我看,這不是如之前一樣嗎?”
剛剛謝選禮的反應讓趙仁松很不滿意。
他在一旁盡力地討好趙云棠,可謝選禮卻差點又要惹她生氣。
他之前聽信了趙聽雪的話,對謝選禮也抱著希望,可這都過去多少時間了,謝選禮的娞一起起色都沒有,看他坐在輪椅上不能動彈的樣子,他就一肚子的火。
謝選禮最痛恨的便是有人說起他的腿疾,趙仁松的話更是牽動了他的逆鱗,他冷聲說道:“我的腿是在邊關戰場上所傷,就算不能好起來,朝廷也不會不管我,不管我們謝家的,就不勞岳父操心。”
趙仁松臉上的假笑也裝不下去了。
“哼,若不是當初聽雪說什么也要退給你,我才不管這門閑事。聽雪可是我們趙家的嫡女,嫁進謝家卻是受了這么多苦,我這個做父親得多問一句也無不可。”
趙仁松是想到剛剛趙云棠說起趙聽雪臉色不好的事情,便想落一落謝選禮的面子。
畢竟現在的謝家人都知道不如從前,特別是謝選禮還有三個孩子,趙聽雪嫁進去不僅沒有享福,還要整日看管著三個孩子和謝家一大家子人,就算趙聽雪嘴里還在逞強說謝家人對她不錯,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趙聽雪的話蒙騙過去。
而他的話聽在謝選禮的耳里,便是趙聽雪定是在趙家人面前說了他與謝家許多壞話才會讓趙仁松覺得他們謝家虧待了趙聽雪,不禁轉頭狠狠瞪了一眼趙聽雪。
趙聽雪也急了:“父親,女兒沒有受苦。世子對女兒很好。”
她極力解釋,卻無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何氏在一旁也很是氣惱。
特別是剛剛謝選禮對趙聽雪那厭惡的目光,更是為女兒的未來擔心。
她不動聲色地朝著彩月和珍珠使了個眼神,便借口離開了宴席。
不一會兒,彩月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這些全都被趙云棠看在眼里,卻故作不知情。
何氏屋里,彩月跪在地上,向何氏匯報著趙云棠在王府的近況。
按照趙云棠的吩咐,彩月只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何氏有些不滿意。
”那你有沒有聽到王爺與趙云棠在一起的時候說的話?“
這是趙仁松特意交代她要問的。
朝中有許多人都在明爭暗搶這個官職,他一個六品官員,若是沒有攝政王的相助只怕是沒有任何希望可言。
”夫人,王府規矩甚嚴,王爺與王妃在一起的時候都會屏退下人們,奴婢們近不得身,聽不到兩人說的話。“
彩月的話倒是合情合理,何氏并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回去后繼續監視趙云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馬上想辦法告訴我。”
“是夫人。”彩月領命退出去,卻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