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徐天長格外憤怒。
他不止是一個高位者,還是一個男人,一個父親。
對于父親來說,女兒就是逆鱗。
這樣的徐天長,讓蕭遠方感到畏懼,沉默兩秒,再次認慫。
“老徐,消消火,就算你想扣帽子,也得告訴我什么事,要不然……我多委屈?!?/p>
“你還委屈上了?我問你,昨夜趙學(xué)安遇襲,是你們蕭家干的嗎?”
“不是,絕對不是?!笔掃h方后退一步,“老徐,你若為這事冤枉我,我可不答應(yīng)!”
“既然不是蕭家,李達康為什么要去找你哥蕭遠江?”
“他神經(jīng)病呀!”對于這一點,蕭遠方也感覺不可理喻,“不是,老徐,李達康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仗著快歸天,到處搞事,我正打算投訴他呢!”
這是大實話。
趙學(xué)安遇襲,蕭遠方完全不知情,還有……他確實認為李達康是神經(jīng)病。
超級神經(jīng)病。
并且,這個神經(jīng)病爆打了他親哥后,還讓徐天長誤以為趙學(xué)安遇襲就是蕭家干的。
“老徐,我是體制內(nèi)人員,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都清楚?!?/p>
“沒錯,我不喜歡趙學(xué)安,但我絕不會容許蕭家任何人暗算他,這是底線,我分得清?!?/p>
“更不要說,葳蕤還在漢東,”
“至于李達康為什么發(fā)瘋,我是真不知情。”
“你得相信我!”
蕭遠方既委屈,又緊張。
聞言,徐天長稍稍壓下怒火,深吸一口氣,再次警告,“老蕭,我警告你,這事我會去查!若真查到蕭家頭上,我絕不會留情,你好自為之!”
“放心?!笔掃h方打包票,“不僅你會查,我也會去,真要是蕭家人干的,我親自抓了他,送你處置?!?/p>
徐天長不語,轉(zhuǎn)身離開。
見那背影越來越遠后,蕭遠方松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背后濕了一片。
今天,他才意識到自己和徐天長的差距。
這種差距并不是來自職務(wù)大小,而是與生俱來的那種壓迫感。
說白了,當(dāng)徐天長動怒時,他明顯亂了分寸,慌了手腳。
與此同時,秘書小心翼翼走來。
“蕭書記,咱們還要聯(lián)系ZY,去投訴李達康書記嗎?”
“不用了?!笔掃h方深吸一口氣,“幫我和組織申請,我要親自去一趟漢東?!?/p>
事鬧得太大,蕭遠方若不親力親為,始終都不放心。
就這樣,傍晚時分,蕭遠方坐上飛機,目標……漢東。
……
山水莊園。
趙東來和陸亦可的婚禮,接近尾聲,再接下來就是入洞房流程。
這個流程,總是會讓賓客沸騰,起哄聲不斷,喧鬧聲不斷。
新郎新娘滿滿幸福。
目視著二人幸福,鐘小艾站在賓客席,雙手環(huán)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這樣,靜靜站了幾分鐘后,電話響起。
“鐘主任,剛接到消息,蕭書記即將到漢東。”
“知道?!辩娦“蝗缂韧届o,就像沒事人一樣。
“蕭書記說了,他想找你聊聊。”對面的聲音有些緊張。
“幾點?”
“今晚十點。”
“沒空?!辩娦“曇衾涞?,“告訴蕭書記,ZY巡視組很忙,明天十點,我等他。”
“可……那是蕭書記呀!”
“你也不想干了?”
“對不起,對不起,鐘主任,我知道了。”對面越發(fā)慌張,“我這就聯(lián)系蕭書記,讓他改時間。”
電話掛斷,鐘小艾依舊面無表情。
她級別高嗎?
正廳級大圓滿,對蕭遠方來說,確實不高。
不過,有任務(wù)在身的鐘小艾,承載的是ZY意志,在不考慮被報復(fù)的情況下,她確實不忌憚蕭遠方。
若考慮報復(fù),她會怕嗎?
不怕!
為什么?
身正壓廟斜!
……
下了飛機,蕭遠方臉色蒼白,然后一通電話打給鐘正國。
算是打小報告。
“正國,我可沒得罪小艾,她有必要和我擺譜嗎?還是真像外界說的那樣,小艾已經(jīng)姓徐了?”
“別別別……”鐘正國也無奈,“小艾姓什么,大家都知道,老蕭,你這樣說,顯得在挑撥離間?!?/p>
“我挑撥離間?沒搞錯吧?是小艾完全不給我面子!”
“一碗水端平,她也不給我面子。”鐘正國輕聲,“具體說,除了老徐,她不想給任何人面子?!?/p>
“這樣說,我是否能找個機會,撤了她的職?”
“氣話?”
“實話?!笔掃h方今天憋了一肚子氣,“正國,你若管不好小艾,我來管?!?/p>
“老蕭,你今天吃錯藥了吧?沒錯,我管不了小艾,可她始終姓鐘,將來還是鐘家的扛鼎人?!辩娬龂婚_心,“你若想管教,還是管管你兩個哥哥吧!”
“什么意思?”
“還用說嗎?”鐘正國冷聲,“有些事,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二哥蕭遠航在哪,你真不清楚嗎?要不要我通知老徐,讓他去查一查?”
蕭遠方僵住。
原本,他受了氣,想找鐘正國抱怨一下,可沒想到……鐘正國上來就將軍。
“不用你查,我自己會查?!笔掃h方氣勢軟了幾分,“正國,我沒有針對小艾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她太沒規(guī)矩了。”
臺階給了,鐘正國順勢踏上去,“消消火,小艾就這德行,你是長輩,別和她計較,算給我面子?!?/p>
“你的面子肯定得給。”蕭遠方捏了捏眉心,“再問一件事,鐘家真打算把小艾當(dāng)做扛鼎人培養(yǎng)?”
“是?!辩娬龂芎V定,“扛鼎人嘛,有點脾氣,不是壞事。”
“好吧,那之前的事,就當(dāng)我沒說?!?/p>
“……”
就這樣,兩人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蕭遠方更氣了。
原本,蕭家和鐘家,實力上而言,算是伯仲之間。
后來,鐘翰和鐘旭爆雷后,蕭家已然壓過鐘家一頭。
那時的蕭遠方見到鐘正國,氣勢更強,說話也更硬。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因為林嘉偉的事,蕭遠江的事,還有老兵們帶來的熱度,蕭家不自覺來到了風(fēng)口浪尖。
ZY對蕭家的態(tài)度很不滿。
這種情況下,蕭遠方莫名其妙,又比鐘正國矮了一截。
官場也好,商界也罷,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蕭家強橫時,沒人敢盯著這個坑,連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蕭家多事之秋,別說強橫,再這么下去,已然自身難保。
屆時,很多人希望他們完蛋。
只要蕭家一完,空出來的蘿卜坑,太多人想補上去。
所以呀,蕭遠方必須做點什么。
比如,此行漢東,殺雞儆猴,收拾掉李達康,震懾其他覬覦蕭家位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