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厄劍骨：逆命斬天錄 第133章：雙生棋局：真假圣女的對弈

第七星的晶石徹底熄滅，陸淵肩頭的九厄劍嗡鳴不止，像是被什么無形之力撕扯著劍脊。他沒拔劍，也沒動，只是盯著那片死寂的星軌陣殘紋，血從肩胛淌下，在焦黑的地磚上畫出一道歪斜的紅線。

他忽然抬手，指尖蘸血，在掌心劃出一道逆向的七情絲紋。識海中時繭劇烈震顫，裂開一道細縫，半炷香后的畫面閃現(xiàn)——自己站在棋盤中央，左右雙手各握一柄劍，而對面，兩個姬青鸞同時抬手，一掌覆冰，一掌燃火。

“有意思?！彼肿?，血順著嘴角滑下，“連未來都在玩雙胞胎？”

話音未落，他猛然將九厄劍抽出肩頭，反手刺入左眼星河紋。劇痛炸開，神血噴涌，卻在空中凝成一道微弱的光絲，直指北方瑤池方向。

“命格被抽？那我就用殘魂當引子?！彼税涯槪税朊妫胺凑膊徊钸@一滴。”

他撕下肩頭染血布條，將九厄劍重新裹緊，大步踏出廢墟。每走一步，腳下血滴落地，竟先凝成冰晶，轉(zhuǎn)瞬又化作火苗，燒出一個又一個微型冰火雙生紋，旋即湮滅。

瑤池山道上，圣樂飄蕩，清越莊嚴?？赡乔僖衾锊刂唤z熟悉的斷音——是《歸墟引》第三段，姬青鸞每次彈到此處，總會多停半息，像是在等誰回應。

陸淵冷笑：“連幻象都懶得改細節(jié)?！?/p>

他踏入棋心臺時，正看見兩位姬青鸞對坐于白玉棋盤兩側(cè)。一人白衣如雪，眉心一點寒星，手持冰魄劍橫于膝上；一人紅裙似火，肩披鮫綃，指尖輕撫琴弦，眼底有淚光未落。

“你來了?！北帑[抬眸，聲音清冷如霜，“你說過，永生不棄?！?/p>

“可你也答應過?！被鸺帑[啟唇，嗓音微顫，“不讓我再燃劫火?！?/p>

陸淵沒動，只覺識海中九厄劍轟然震顫，劍脊裂痕驟然擴張，竟從中分裂出兩道劍影——一柄凝霜覆雪，一柄燃火焚空，懸浮于他意識深處，彼此對峙，如同宿命。

“真假？”他嗤笑一聲，“我管你們是真是假，誰敢動她殘魂，我就讓這棋盤變墳場?！?/p>

冰姬青鸞落子，黑子敲在“天元”位，殺氣凜然。火姬青鸞緊隨其后，白子落在“劫眼”，走的是殉情死局。兩人落子如電，棋局殺機四伏，卻又在第七手時，同時指向“劫眼”位。

陸淵瞇眼。

他閉目，以殘存道痕觀法逆溯棋路。冰方七步，步步奪命，走的是斬情絕欲的殺道；火方七步，環(huán)環(huán)相扣，全是zi焚成全的死局。可無論哪一方，第七子都落在“劫眼”——那是情劫最痛之處，也是最容易被操控的命門。

“真她，從不落劫眼?！彼犙?，冷聲吐出，“她寧可棄局，也不愿我為她死?！?/p>

他抬手，九厄劍未出鞘，卻已在空中劃出一道血弧。劍意直指棋盤中央，轟然斬落！

“啪！”

玉石棋盤炸裂，碎片四濺。地面裂開一道縫隙，浮現(xiàn)出半句銘文：“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缺一不可全。”

陸淵瞳孔一縮。

這句，他在七情祭陣中見過。那時夜未央的血滲入陣圖，銘文浮現(xiàn)，緊接著姬青鸞焚身成灰。

“原來你們連臺詞都抄。”他冷笑，“誰設(shè)的局？”

話音未落，兩位姬青鸞同時起身，緩步走來。冰姬青鸞伸手，寒氣撲面，指尖觸上他持劍的右手，冷得像是能凍住靈魂。火姬青鸞緊隨其后，掌心滾燙，覆上他左手，熱流如劫火焚經(jīng)。

“你要斬斷哪道情絲？”識海中，姬青鸞殘魂虛影浮現(xiàn)，聲音輕如嘆息。

九厄雙刃在識海中劇烈共鳴，一寒一熱，撕扯著他的神魂。他能感覺到，其中一刃連著記憶深處那個在九霄之巔化作星辰的背影，另一刃，則纏著那句“走，別回頭”的低語。

“斬情絲？”他忽然笑了，反手將雙刃交叉于胸前，“老子從不選，我只斬棋手?！?/p>

他猛然抬頭，右眼精光爆閃，以精血為引，催動時繭最后一絲力量，窺探“下一瞬”。

畫面浮現(xiàn)：三息后，棋臺地底鎖鏈陣全面激活，噬靈尊印記亮起，兩位姬青鸞將同時引爆殘魂，化作祭陣燃料。

“來得及?！彼驼Z。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一道輕笑，不是出自兩位姬青鸞之口，而是從棋盤殘紋中滲出，帶著熟悉的溫潤笑意。

“陸淵?！本R天的聲音悠悠響起，“你可知道，為何偏偏是雙生之局？”

陸淵冷眼掃視四周：“你藏得夠深。”

“不是我設(shè)局。”君臨天輕嘆，“是她自己走不出去。一個執(zhí)于永生，一個困于離別，都是她殘魂分裂的執(zhí)念。你斬哪一個，都等于親手抹去她的一部分?！?/p>

“所以？”陸淵握緊雙刃，“你借棋局煉魂？”

“不?！本R天聲音漸冷，“我是提醒你——你若不選，她們就會一起死。而你，將永遠背負‘我本可以救她’的劫?！?/p>

陸淵沒答話。

他低頭，看著自己被兩只手握住的雙臂。一寒一熱，一冰一火，卻都帶著熟悉的溫度。他忽然想起，姬青鸞第一次彈《歸墟引》時，也是這樣，左手按弦，右手輕撫琴身，像是在安撫自己的心跳。

“你們不是她?！彼鋈婚_口，聲音平靜，“她從不會逼我做選擇?！?/p>

他雙臂猛然發(fā)力，將兩柄劍同時刺入地面。血順著劍脊流入裂紋，與地底鎖鏈陣的噬靈尊印記產(chǎn)生共鳴。

“既然你們是執(zhí)念，那就——”

話未說完，兩位姬青鸞同時抬頭，瞳孔深處，竟同時浮現(xiàn)出與陸淵左眼一模一樣的星河紋路。冰火交織，銀河碎裂，仿佛有十萬次輪回的記憶在其中翻涌。

陸淵呼吸一滯。

“你以為……”冰姬青鸞開口，聲音卻變成了君臨天的語調(diào)，“這只是棋局？”

地底轟鳴，鎖鏈陣緩緩升起，纏向他的雙足。九厄雙刃劇烈震顫，仿佛要脫離掌控。

陸淵冷笑，抬眼望向兩位圣女，一字一句：

“我從來不怕局，我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