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厄劍骨：逆命斬天錄 第24章：預(yù)知劫難布殺局

青磚碎裂的余溫還貼在掌心，陸淵沒動，膝蓋壓著瓦礫，右臂經(jīng)脈里劍骨嗡鳴未歇。他緩緩抬起手，指尖一搓，半塊玉佩從灰袍內(nèi)袋滑出，焦黑邊緣在夜風(fēng)中泛著冷光。那“君”字篆刻如舊，可背面裂痕深處，一道血絲正緩緩滲出，像是被什么東西從內(nèi)部喚醒。

他盯著玉佩，左眼紋路銀光微閃，不等痛感蔓延，便將指尖血滴在玉佩之上。血珠剛觸表面，整塊玉佩驟然一震，竟在掌心浮現(xiàn)出一道殘影——血色戰(zhàn)船破空，直撲青陽城護城大陣中樞，城樓崩塌，百姓化灰，時間定格在三日后黎明。

“時繭又來了？”他冷笑，反手再燃十年壽元，神識如刀切入影像，將軌跡刻入識海。玉佩裂紋加深，背面血痕蠕動，浮現(xiàn)出兩個字：青陽。

他合掌，玉佩被夾在掌心，血絲倒流回裂痕。九厄劍在布條下輕顫，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他沒多看，一把撕下灰袍下擺，裹住劍身，劍柄藏進袖中。灰袍裂口翻飛，肩頭布條滲出一縷血，滴進隨身藥箱，瞬間被吞噬，箱內(nèi)藥丸泛起微光，散出一股偽靈丹的異香。

天亮前，一個背著藥箱的賣藥郎穿過青陽城南門。守衛(wèi)查驗腰牌時，他低頭咳嗽兩聲，袖中指尖輕彈，一道微不可察的銀光順著地面磚縫滑入城墻根部。城內(nèi)通緝令貼滿街角，畫像上那張臉與他有七分相似，但他走得很穩(wěn)，肩頭布條下的劍柄沒有一絲震顫。

城主府門前，他放下藥箱，掀開蓋子，捧出一枚暗紅丹丸。“鎮(zhèn)脈丹，專克地脈躁動。”他聲音沙啞，像是常年吞煙嚼火。城主皺眉接過，指尖剛觸丹藥，陸淵袖中劍骨輕震，頻率與護城大陣的地脈波動完全同步。一道噬魂鏈殘絲順著丹藥表面滑入城主指縫，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成色一般。”城主冷聲道。

“成色不重要。”陸淵咧嘴一笑，牙上沾血，“重要的是它能活多久。”

他轉(zhuǎn)身離開，藥箱底層壓著一張泛黃城防圖，九處陣眼被朱砂圈出，唯中央一處被血指抹去，痕跡未干。他沒回頭，只將藥箱背得更緊，腳步踏過護城河橋，每一步都精準踩在陣眼交匯的薄弱點上。銀光在鞋底一閃即逝，順著水流滲入地底。

三日后，黎明未至。

城外難民營火光沖天，數(shù)百具尸體被釘在木樁上，血液順著溝渠流入地下，匯聚成陣。血色戰(zhàn)船懸浮半空，船首刻著天機閣徽，船身纏滿鎖鏈，每一節(jié)都刻著“九厄”古篆。君臨天立于船頭，白衣勝雪，眉心一道黑紋如活蛇游走。

“陸淵，你藏不住。”他聲音清冷，卻帶著癲狂的回響，“你爹的靈根，就在這船底祭壇里養(yǎng)著，等你來認。”

話音未落，戰(zhàn)船猛然調(diào)頭，直撲青陽城護城大陣中樞。

城樓上，陸淵立于風(fēng)中，灰袍獵獵，肩頭布條滲血不止。他抬手，九厄劍出鞘三寸，劍脊裂痕中黑金血絲蜿蜒而下。他指尖一挑，血絲飛出，纏上城墻石碑。

“你說我藏不住？”他冷笑，“可你不知道——我早把你的路，埋進了地里。”

他右腳猛然跺地。

轟！

護城大陣驟然反向過載，靈氣如漩渦般從陣眼噴涌而出，直沖天際。血色戰(zhàn)船被氣流牽引，船身一偏，龍首撞上無形屏障。陸淵劍勢一轉(zhuǎn)，銀光順著地脈炸開，九道噬魂鏈殘絲自陣眼破土而出，化作漫天劍雨，直撲戰(zhàn)船龍首。

君臨天瞳孔一縮，手中印訣一變，戰(zhàn)船四周升起血盾。劍雨撞上血盾，炸出千朵血花，可其中一道銀光穿透防御，斬在船首鎖鏈上，黑血噴濺。

“有點意思。”君臨天冷笑，袖中滑出一卷染血文書，迎風(fēng)展開，“可你真以為，能靠這點手段，壓住心頭的恨？”

文書上字跡斑駁：“陸氏家主自愿獻祭靈根，以全族安危為誓。”落款蓋著天機閣印，材質(zhì)與陸淵肩頭布條同源。

陸淵瞳孔驟縮，經(jīng)脈劇震，劍骨與噬靈殘氣同時共鳴，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從肋骨處炸開，直沖腦海。他看見父親跪在祭壇上，雙手被鐵鏈鎖住，胸口被剖開，靈根被抽出時，那雙眼睛還望著他藏身的草堆。

他咬舌，鮮血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逆”字。血符成形瞬間，神識如鉤，將痛苦狠狠釘在識海中央。一道微弱的法則紋路浮現(xiàn)——悖道真解雛形，短暫凍結(jié)心神動蕩。

“你拿死人之痛壓我？”他抹去嘴角血跡，冷笑，“可你不知——我爹的靈根，早就被九厄劍吞了。”

他抬手，劍骨驟然爆發(fā)出吞噬光芒，黑金血絲從劍脊裂痕中噴涌而出，直撲文書邊緣。血氣被抽離，文書褪色，邊緣焦黑卷曲。被抽離的血氣在空中凝成半個“陸”字，隨即碎散，似有低語，卻未顯形。

君臨天瞇眼：“你敢毀證？”

“證？”陸淵嗤笑，劍尖一挑，“你拿一張破紙，就想讓我跪？我陸淵從不跪活人，更不拜死鬼。”

他右腳一旋，劍骨銀光自肋下炸開，整條右臂逆經(jīng)脈暴沖而出，掌心拍地。九道噬魂鏈殘絲再度破土，纏上戰(zhàn)船底部，銀光如藤，順著鎖鏈蔓延而上。

“你說我爹的靈根在你手里？”他聲音如刀，“那我問你——為什么九厄劍，能吞你的血？”

君臨天臉色微變，戰(zhàn)船猛然震動，船底祭壇裂開一道縫隙，黑霧涌出。他手中文書一抖，竟主動撕去一角，露出背面一行小字：“靈根非獻，乃奪。奪自陸氏，補我神魂。”

陸淵盯著那行字，左眼紋路銀光暴漲，星圖在識海中旋轉(zhuǎn)。他忽然笑了，笑得肩膀發(fā)抖。

“補神魂？”他緩緩抬手，將左眼投射的星圖一把扯下，銀光在掌心揉成一團，“那你告訴我——為什么我爹的血，和你這文書上的血，味道一模一樣？”

他張口，竟將那團星圖吞了下去。

識海轟鳴，法則碎片如雨砸落。他雙目緊閉，經(jīng)脈劇痛，可嘴角卻揚起。九厄劍在布條下劇烈震顫，劍脊裂痕擴張，浮現(xiàn)出“時繭”虛影，半炷香沙漏倒懸，沙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墜落。

君臨天冷笑，手中文書猛然擲出，直撲陸淵面門。文書在空中展開，血字浮現(xiàn)：“你父之痛，你母之死，皆因你生。你若不死，陸氏永不得安。”

陸淵抬手，九厄劍出鞘五寸，劍刃迎上文書。黑金血絲纏繞劍身，劍尖輕點文書中心。

文書停在半空，血字扭曲，像是被無形之手揉捏。他盯著那行字，忽然低語：

“你說我父因我而死？”他劍尖微顫，“那我問你——誰讓他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