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現在已經是千瘡百孔,實在再經不起變故。
王若嫻擔心趙仙羆真的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才得了一筆橫財,頓時很是嚴肅看著趙仙羆問道:
“簡之,你告訴娘,你哪來的錢買下那樣一座大宅子,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娘不知道的事情?”
趙仙羆掃了眼屋子里其他人,發現所有人都是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他當即王氏說道:“母親放心,孩兒的錢來的很干凈,絕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王若嫻眼睛緊緊盯著趙仙羆,她可沒有那么好糊弄。
趙繼遷張氏眼見王若嫻這個大嫂拿出了以往當家的氣勢,全都不敢開口。
張氏不停用眼神示意趙仙羆不要賣關子,免得讓王氏著急。
李厚德也皺了皺眉,看了眼神色緊張的王若嫻,又看了眼趙仙羆,走過來道:“簡之,說清楚,別讓我們為你擔心。”
趙仙羆點頭,將早就想好的說辭搬了出來。
“母親,世伯,是這樣,前些日子我突發奇想,將百姓平常耕地用的工具進行了改進,跟人做了交易,賺了一筆錢。
后來我又查閱資料,外加四方打聽,又想到了一個好點子,于是又跟那人交易,可那人沒有現錢,就把一座宅子抵給了我。”
“這便是我那座宅子的由來。”
事關自己兒子有沒有誤入歧途,也事關趙家未來,王若嫻臉上再沒有半點喪夫的悲痛。
她的臉色變得極其嚴肅,定定看著趙仙羆道:“那人是誰?他住哪里,你現在就帶娘去見他。”
聽著母親冷冷的語氣,趙仙羆明白自己今天要是不拿點實質性的證據出來,那么這個母親必定會追問到底。
可他總不能現在就帶著王氏去程府找程咬金。
于是他轉身去了自己房里,拿出了準備已久的一張圖紙。
曲轅犁設計圖。
這是趙仙羆目前唯一能夠對趙家人公開的發明。
至于棉花以及占城稻,趙仙羆此前得到過程咬金通知,朝廷正在秘密引進占城稻種試種,以及利用他提供的紡織技術織造冬衣,所以不能提前對外透露。
趙仙羆把圖紙遞給自己母親觀看,同時在一邊講解了幾句。
李厚德張氏等人都在一旁認真聽著。
四人聽完后,眼里都劃過震驚之色。
李厚德高興道:“簡之,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天賦,這是利國利民的農具改進,將來你可是能名留史冊被所有人記住的!”
趙仙羆搖了搖頭:“如果是為了名聲,我就直接獻給朝廷了,但我父親含冤而死,我斷不可能這么做,所以我只是拿它跟人做了交易。”
說完,趙仙羆看著自己母親王若嫻。
王若嫻心里一顫,趙仙羆是顧及她的感受,才放棄了一舉成名的機會。
而她剛才,竟然誤會這個兒子,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了一筆橫財。
李厚德和趙繼遷張氏也是緊緊看著趙仙羆,能感覺到趙仙羆的孝順之心。
尤其是李厚德,他看著趙仙羆這個女婿更喜歡更滿意了。
只不過…
李厚德突然皺眉,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么‘含冤而死’,什么‘斷不可能這么做…自己這個準女婿,似乎對朝廷不滿?有意和朝廷劃清界限?
這可不是好苗頭啊。
李厚德心里很擔憂,像他這樣食君祿的人,或者說所有生長在皇權之下的大唐百姓,都有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
即便皇帝不分緣由的要將他們殺頭,他們心里也不能有任何怨言,更別說仇視朝廷。
李厚德相信趙仙羆的父親趙蘊古,在被砍頭那一刻,心里也不曾怪過皇帝。
因為天地君親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得找個機會好好做下這個女婿的思想工作,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仇視朝廷,這太危險了。”
李厚德在心里默默記著。
王若嫻雖然看過了‘曲轅犁’設計圖紙,但并沒有完全放下疑心,她很好奇趙仙羆究竟是跟誰做的交易。
只有見到這個人,親自從這人口中證實,她才能徹底放心。
于是她看著趙仙羆繼續問道:“光憑這個農具改進,人家也不可能直接給你一座大宅。”
李厚德插了句嘴:“弟妹,這個,還真可以。”
王若嫻看了眼李厚德,目光回到趙仙羆身上:“那就當可以,你告訴娘,你究竟是跟誰做的交易,人家怎么平白無故相信你一個少年郎?”
知道自己這時只能把程咬金搬出來了,趙仙羆看著自己母親道:“既然母親一再追問,那孩兒不得不說,那個人,是盧國公程咬金。”
“什么?盧國公程咬金?!”
聽了趙仙羆這句話,王若嫻、李厚德、以及趙繼遷張氏四個人,紛紛變色。
幾人面面相覷。
李厚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簡之,你說的是曾跟隨當今陛下打江山的那個盧國公,程咬金,程知節?”
趙仙羆點頭。
李厚德不由吸了口冷氣,他不明白自己這個準女婿,是怎么跟身為從一品國公的程咬金扯上關系的。
還跟對方做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