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孟宴臣單手解開西裝前襟的紐扣,在沙發上坐下。
王柏川立刻像條哈巴狗似的湊上去,滿臉堆笑地敬酒,
“孟總,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
孟宴臣抬手,直接撥開他遞來的酒杯,
“客套話免了。”
他聲音冷淡,“想談什么生意,直接說。”
王柏川訕訕地放下酒杯,“只要孟總愿意提攜,您手指縫里漏點業務給我,我都能接!”
“哦?”
孟宴臣冷笑一聲,“業務范圍這么廣?”
王柏川連連點頭,“我人脈廣,朋友多,什么領域都能做!”
孟宴臣修長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敲了敲,沒說話。
許沁立刻給王柏川使了個眼色。
王柏川立即換上苦大仇深的表情,
“實不相瞞,孟總,我從小城市來上海打拼,創業兩次都失敗了......”
他嘆了口氣,“這次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前女友卻嫌我窮......”
他越說越激動,“那個拜金女!我剛有點起色就逼我在房產證上加她名字,我不同意就甩了我!我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她后悔!”
他偷瞄了眼孟宴臣,又補充道,“孟總,您說我們男人在外打拼掙錢多不容易,房產證怎么能隨便寫女人名字?萬一離婚了,豈不是要分走一半?”
他討好地看向許沁,“哪像許小姐這樣,長得漂亮,工作體面,經濟獨立,車房都有......”
他意有所指,“有些女人就想靠男人翻身,哪有這么輕松的事?孟總,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孟宴臣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點點頭,
“房產證加名字,的確不應該。”
他頓了頓,“我們家沒這個傳統。”
許沁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她剛想開口,“哥,你知道他前女友是......”
孟宴臣直接截斷她的話,“因為我家資產都在女士名下,房產證上自然只有她的名字。”
他轉頭看向許沁,語氣平靜,“沁沁,爸爸給你買的那套婚房,難道不是你一個人的名字?”
許沁頓時語塞,臉色微變。
孟宴臣放下水杯,“多虧王總提醒,我以后肯定不會犯這種要求房產證上加自己名字的錯誤。”
他微微一笑,“都是太太的。”
王柏川,“......”
他額頭滲出冷汗,干笑道,
“孟、孟總說得對!難怪您事業這么成功......”
孟宴臣挑眉,“是啊,疼老婆的男人才會發達。”
他語氣輕飄飄的,“摳摳搜搜愛算計的男人,創業多少次都會賠光的。”
他無奈聳聳肩,“沒辦法,我這人就一媽寶男,我媽是這么教育的,只能說,媽媽有素質,教育得好。”
他突然饒有興趣地看向王柏川,
“王總這么成功,應該也很聽媽媽的話吧?”
“噗——”
肖亦驍在旁邊憋笑,知道孟宴臣那陰陽怪氣的惡趣味又開始作怪了。
這一下,不僅罵了王柏川媽寶,還順帶問候了他老娘沒素質。
王柏川訕訕點頭,“對、對,向孟總學習......”
他擦了擦汗,“希望孟總給個機會......”
許沁見狀,立刻撒嬌,“哥,他是胡蝶的哥哥,你知道的,我在孤兒院就胡蝶這么一個朋友......”
她拽了拽孟宴臣的袖子,“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好不好?”
孟宴臣收回手,沉吟片刻,“城南有個小工程,污水處理項目,有個小環節外包。”
他看向王柏川,“能接嗎?”
王柏川眼睛一亮,猛點頭,
能接!能接!”
許沁看著孟宴臣,心跳加速——
她哥果然還是疼她的!
孟宴臣淡淡道,“據我所知,你的公司沒這方面資質。”
王柏川急忙解釋,“實不相瞞,利文公司的齊天是我發小!公司我有股份,絕對能接!”
“利文?”
孟宴臣輕笑,“國坤招標初選都過不了的那家?”
王柏川額頭冒汗,“資質材料我們可以做...經驗都是積累出來的。只要......”
他諂媚道,“只要孟總愿意栽培。”
孟宴臣突然笑了,“這樣吧。你當著我的面,給齊天打個電話。”
他語氣輕松,“要成,今晚就敲定。”
王柏川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再被掛斷三次之后,齊天終于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不耐煩的吼聲,
“王柏川!你他媽有病是吧?吃過兩次飯就裝熟是吧?別有事沒事給我打電話!”
“齊總!”
王柏川急忙打斷,“我現在和國坤集團的孟總在一起,有個污水處理項目......”
“放你媽的屁!”
齊天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你還和孟總吃飯?老子還和馬斯克喝酒呢!”
他正要掛斷,孟宴臣適時開口——
“我是孟宴臣。”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
“孟...孟總?”
齊天的聲音瞬間變得恭敬,“真的是您?”
孟宴臣語氣平靜,“給你一個二十萬利潤的項目,你準備給王柏川多少茶水費?”
電話那頭和王柏川同時愣住了。
孟宴臣輕笑,“不用遮遮掩掩,這行規矩大家都懂。”
他慢條斯理地繼續,“王總忙前忙后,陪酒陪笑,甚至自掏腰包跑項目,要點茶水費很正常。”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王柏川一眼,“人家又不是要你房產證上加他的名字。”
齊天很快反應過來,“孟總明白人!我給他純利潤的30%,二十萬利潤我給六萬,打點費另算。”
孟宴臣看了眼臉色發白的王柏川,繼續道,
“那你不會回頭就說他是撈男吧?”
齊天連忙保證,“我齊天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禽獸不如的人!只要孟總給機會,我絕不會忘了柏川兄弟!”
孟宴臣笑了笑,“是個能打交道的人。”
他話鋒一轉,“國坤的項目你們做不了,資質太差。”
“不過......”
他語氣隨意,“會讓秘書聯系個小項目給你。”
“至于王柏川的茶水費......”
他輕笑,“給七千就行,夠他買條愛馬仕絲巾送新女友。”
電話那頭明顯一愣,雖然不明所以,還是連連道謝。
王柏川臉色慘白,終于明白——
孟宴臣是在故意耍他!
但他怎么也想不通,孟宴臣為什么要替樊勝美出氣?
他們怎么可能有關系?!
孟宴臣扶了扶眼鏡起身,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輕蔑一笑——
“她從來就不是什么撈女。”
說完,轉身就走。
許沁急忙追出去,“哥!你剛才為什么要那樣?”
孟宴臣厭煩地甩開她的手,警告道,“從今以后,收起你的小心思。”
許沁僵住,“什么意思?”
孟宴臣冷冷看著她,“還要我說得更直白嗎?里面那個王柏川,今天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想通過他告訴我什么?”
他眼神銳利,“他真的是胡蝶的養兄嗎?”
許沁臉色煞白,嘴唇顫抖,
“哥,我......”
孟宴臣甩下一句,“以后離我遠點。”
他轉身前最后看了她一眼,
“別讓那點僅有的親情都消磨殆盡。”
許沁僵在原地,喃喃自語,“親情......?”
孟宴臣走進電梯,掏出手機給樊勝美發了條消息,
【閨蜜聚會結束了嗎?我想見你。】
樊勝美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已經快十一點了,回復道,
【很晚了,你還沒回去嗎?】
【去給你報仇了,想要點獎勵,十分鐘之后到你家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