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眼神不好使,耳朵也不好用了?還不滾開?”胤礽冷著一張臉,口下絲毫沒留情,
見李側(cè)福晉還是一副呆愣愣地模樣,心中不由更煩了,
“誰允許你來正院四處亂逛的?”
“妾、妾是來給太子妃娘娘請安的,”李側(cè)福晉終于被這句質(zhì)問給嚇得回了神,
眼看胤礽兇神惡煞的模樣,眸中瞬間就起了水霧,
“妾不是有意沖撞太子爺?shù)模€請爺恕罪。”她伏跪下去,仰頭看向胤礽,眸中水霧一片,眼角的淚珠似掉非掉,
泫然欲泣的模樣配上那張嬌俏可人的精致臉蛋瞧著十分惹人憐惜,
可胤礽此刻卻并無欣賞美人垂淚的心情,
甚至對李氏無聲委屈的作態(tài)十分惱火,
“側(cè)福晉李氏,肆意妄為,目無尊上,罰俸半年,禁足一月。”
丟下這句話,胤礽轉(zhuǎn)身就走,
什么東西,
你委屈,孤還委屈呢!
眼看胤礽衣角消失在拐角處,李側(cè)福晉終于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主子!”宮女環(huán)翠連忙上前攙扶住,“主子您可不要嚇奴婢啊,小阿哥還等著您呢!”
“對、對!”李側(cè)福晉低聲呢喃著,
沒錯,她還有小阿哥,
太子爺不會就這樣狠心厭棄她的!
想起自己襁褓中的孩子,李側(cè)福晉瞬間有了力氣,“快,環(huán)翠,扶本福晉起來,回瀟湘苑。”
她被胤礽的態(tài)度弄的心中惶恐不安,必須親眼看到小阿哥才能安心。
……
事情就發(fā)生在自己院中,石蘊(yùn)容想不知道都難,
李氏還未出正院,就已經(jīng)有人將消息稟了上來,
得知李氏是因為正撞胤礽火頭上才被禁的足,她不由勾了勾唇角,
要放旁人家,如李氏這般有寵有子的妾室就算是真的沖撞了男主子,也會看在以往的情分和小阿哥的臉面上寬饒了她,
也就胤礽這個混不吝的,從來都不看對方是誰,只要他不高興,誰撞上去誰死。
“既然是太子爺親自下的令,那便按照爺?shù)姆愿擂k吧,以往那些李氏份例之外的優(yōu)待也停了吧。”
“是。”福月應(yīng)道,“只是苦了小阿哥,李側(cè)福晉這一罰俸禁足,小阿哥那兒估計也會捉襟見肘些了,娘娘對此可有什么章程?”
“娘娘,李側(cè)福晉如今被禁足,小阿哥身邊卻不能少了人,不若趁著此次機(jī)會將小阿哥抱來正院照看?”
已經(jīng)從赫舍里庶妃處走上一遭回來的李嬤嬤聽到福月的話,眸光一閃低聲提議道。
“很是不必。”石蘊(yùn)容直接否了,
且不提她日后還有寶珠,就算沒有寶珠,她也不想給李氏養(yǎng)兒子。
“小阿哥那派個人去盯著,莫讓人輕易鉆了空子。”石蘊(yùn)容意味深長道:“不過,李氏雖被禁足,但到底是小阿哥的生母,本宮也不好攔著他們母子相見,必要時給李氏行個方便。”
二人皆明白她話中之意,李嬤嬤欲言又止,想起福月先前提醒的話又閉了嘴,福月倒是干脆的應(yīng)了一聲便出去吩咐了。
追封赫舍里庶妃為平妃的旨意是在三日后傳回宮的,
此時赫舍里庶妃的喪儀已經(jīng)過了一半,
好在石蘊(yùn)容早有準(zhǔn)備,讓內(nèi)務(wù)府將提前安排好的東西換上,再添些哭喪的人數(shù),面上瞧著倒是也過得去。
追封的妃也是妃,妃位喪儀論理妃位及妃位以下嬪妃是都要到場的,
但四妃有子有寵又有資歷,豈會來一個追封庶妃的喪儀上自打臉面,皆是派了個貼身宮女來做做樣子,一如石蘊(yùn)容先前做的那般,
但嬪位及以下嬪妃卻不能了。
僖嬪跪在下方,瞧著平妃棺木前火蛇張揚(yáng)的火盆,心中十分不平,
死就死了,如今卻還要她來給她哭喪,
赫舍里吉蘭這個賤人果然生來就是給她添堵的!死了都不讓人安生!
她憤恨的往火盆中丟著紙錢,面上卻一派悲凄,垂淚的雙眼掃過靈堂四周,低聲詢問自己身后的宮女拂袖,
“太子妃還沒過來嗎?”
拂袖動了動唇,吶吶著不敢應(yīng)聲。
僖嬪瞬間懂了,不由更氣憤了,
四妃也便罷了,太子妃作為小輩,又與赫舍里家關(guān)系親厚,旁人不來就算了,她還不來?
真當(dāng)她自己已經(jīng)是大清的主子娘娘了是嗎?
管個六宮事務(wù)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禮義廉恥都被狗吃了嗎?
哭了一場卻哭出一肚子氣的僖嬪,出了靈堂回到自己宮里便吩咐人去將太子妃目中無人、不孝的話暗中傳出去,
被吩咐的拂袖已經(jīng)快嚇暈過去了,
“娘娘三思啊,咱們好不容易用計使赫舍里庶妃自盡了,若是因貿(mào)然對太子妃出手,觸怒太子爺及府里,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放肆!”僖嬪一拍桌面站起身,怒瞪向她,“本宮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娘娘息怒。”拂袖咚地一聲跪下,不敢抬頭。
“沒用的東西,你就不會小心著些,不讓府里和太子爺知道不就好了?”
看她這幅畏畏縮縮的樣子她就來氣,僖嬪閉上眼長舒一口氣,睜眼瞪她,“還不快去!”
拂袖猶豫著不敢應(yīng)承,
心中念頭閃過無數(shù),終究是畏懼連累家人占據(jù)了上峰,壯著膽子小心開口:
“可是娘娘,上回錦緞事發(fā),咱們讓人刺激平妃娘娘的事,太子妃好似就有了察覺,沒準(zhǔn)、沒準(zhǔn)太子妃就等著您動手呢。”
此話一出,僖嬪就仿佛一個炮仗被點(diǎn)燃,
“她算哪門子的娘娘,不過一個庶妃死后追封,也值當(dāng)喊她一聲平妃娘娘?”
她踩著花盆底鞋噔噔噔上前幾步,一腳踹向拂袖,
“下賤東西,你要?dú)馑辣緦m是不是?”
相比于石蘊(yùn)容,
從前長相、恩寵不如她,死了卻爬到她頭上的赫舍里吉蘭更讓她不忿,
要她說,赫舍里吉蘭那個賤人合該一輩子被她踩在腳底才是,
偏偏人一死,太子夫妻就巴巴的去請旨追封,就連謀害太子妃的事都不顧了,
既然如此,她就讓太子妃瞧瞧追封了赫舍里吉蘭會帶給她什么后果!
“娘娘!”眼看僖嬪氣的站不穩(wěn),拂袖連忙爬起身上前攙扶,“娘娘您小心身子。”
僖嬪一把甩開她的手,“本宮只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聯(lián)系從前跟著赫舍里庶妃的人手去傳,二是你自己去傳!你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