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躍進他們辦升學宴的時候,家里收了不少東西,他們消耗不完,正好給老家的親戚鄰里分一下。
“原本我想著等暑假回津市的時候再帶的,既然你們開車去,正好捎著……
寶弟,這一包是給你大伯的,這是幾個姑姑的,這些給你方嬸和葛大娘的……
你七姐和八姐也跟著,這兩包是給你們準備送朋友的……”老太太想的格外周到。
齊老爺子也寫了一張單子,扛來了一箱子藥酒,“寶弟,這酒喝著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我的頭發都給喝得全黑了。
這些你也幫我給你的叔伯們分點……這是給村長的、這是給老廠長的……還有碼頭上的老秦……”
齊躍進笑著應下,“好,我都記著呢!保管不讓你們的老姐妹、老兄弟們,將你們給忘了。”
他們離開京都前,接著江勝景一起。
車子開了四五個小時,大家補了覺,又吃了些東西,終于看到熟悉的景色和建筑了。
他們先去了和平路的三層小樓。
老爺子正坐在躺椅上,瞇著眼聽收音機哼著小曲呢!來往的人們,哪個不看他一眼,這退休的生活真滋潤吶。
有大房子住,不操心生計,由著自個兒消磨時間,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生活?
江勝景忍不住拿出相機給老爺子拍了一張!
聽到停車聲和相機的咔嚓聲,老爺子睜開眼一瞧,就見自家金孫咧著白牙跳下來。
齊老太爺高興地直接從躺椅上給爬起來了,看著一流的孫女和兒媳,樂呵地問:“寶弟啊,今天也不是周末,你們咋來了?”
齊躍進上前攙扶他,“爺,我奶呢?”
“這不是樓上有對小夫妻生了孩子嘛?你奶針線活好,被請去做衣服了。”齊老太爺笑道,仰頭就沖樓上喊:“蘭兒,你寶貝狀元孫子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樓上就有個老太太探頭瞧了眼,喜得見牙不見眼,蹬蹬小跑下來了。
齊躍進滿臉黑線,果然,聽見的人都齊刷刷看過來。
“齊叔,你家孫子回來了啊?我家正好蒸花卷呢,待會給你們送一籠啊,”對面的老漢笑著喊道,心里琢磨著得讓大孫子去送,沾沾狀元的文氣。
隔壁幾家也都喊了幾聲。
等大家瞧了稀奇回去,齊躍進才跟自家人說了回來的目的。
一聽說有人冒名頂替去上大學,齊老太奶氣得直拍腿,“這些王八羔子,黑心肝兒的狗東西,奪人命運是要遭報應的!
虧得你們在京都考的,不然你們這么多大學生,肯定有人被盯上。”
齊躍進跟著點頭,“可不是嘛,我最看不慣這樣走捷徑的人,所以我將他們給拆穿了!”
他淋過雨,所以他給別人撐傘的時候,將那些冒名頂替者給推到雨水中,接受狂風暴雨。
還別說這事挺過癮的。
不需要他的報復,只是在程向前和趙彩鳳因為貪婪作惡的時候,將他們給拆穿,讓法律教他們做人。
這個年代,人們但凡背上點污點,在親朋好友中就抬不起頭了!
更何況他們作為典型,全國大學生們都關注著呢,又是在高考恢復的第一年,頂風作案的后果便是,他們起碼要蹲個一二十年。
嘖嘖,從年底開始,華夏將會步入百業待興、飛速發展的時代了,缺席這么重要的一二十年,他們就被時代給拋棄了。
“爺奶,待會我們吃完飯,就去碼頭巷那邊辦事。明天我帶你們回老家一趟,開個介紹信,咱們去京都住一段時間!”
“我跟你爺去京都?”齊老太奶指了指自個兒,“我們不行的!我們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市里了,那可是京都……”
“但是您兒子、兒媳、孫子和孫女們都在京都呢,你們不想看看我們過得怎么樣?
你們為國家培養了十幾個大學生,多光榮的事啊,咋就不能去京都了?
我媽都學會開摩托車了,就是想帶著你們到處玩,回頭跟老姐妹們炫耀……”齊躍進挽著齊老太奶的胳膊,“我記得奶你不是喜歡玩葉子牌嗎?咱家可是改成退休休閑室了,里面就有棋牌室,到時候您跟上班似的,天天去摸兩把……”
齊老太奶瞪大眼睛,這也太誘人了吧?“你就不怕你爺奶賴在家里不走了?”
“我們巴不得呢,這么可愛的小老太,誰不稀罕?”
齊老太奶被逗得戳了下他的額頭,“都當爸爸的人了,說話咋還這么沒正經,連你奶都調侃!”
齊躍進又看向老爺子,“爺,咱家后院還有菜地呢,養了雞鴨。
我爸和施老就不是種地養家禽的,您是不知道啊,他們連草和韭菜都分不清。好好的菜地良莠不齊,忒浪費地了。
一窩雞仔鴨仔,就活了幾只……您去給他們指導下唄?”
齊老太爺聽到這里,氣得吹胡子,“都一大把年紀了,咋還忘了種地和養雞鴨了?
做人不能忘本,他們都是農村出身,連這些農活都不會,真是丟農民的臉!
城里干啥都花錢,有菜地種不好,那就是跟錢過不去。
行吧,我就跟你們去一趟,好好替你們規劃下菜地,保管你們不僅吃不完青菜,還能有富余曬干冬天吃。”
齊躍進幾句話就將倆老人給哄騙應下來,七姐和八姐對視一眼,寶弟這本事她們學不來吶。
吃過午飯,卸下東西,齊躍進他們先去了教局。
京農、京理和京師已經打過電話了,是以他到的時候,已經有負責人候著了。
那負責人檢查了檔案袋的密封性,又看了介紹信,這才與另一名同事,跟齊躍進他們前往碼頭巷!
車停在了皮鞋廠門口,齊芙藝輕車熟路地帶著大家去了車間。
“鐘姐,上班吶?”齊芙藝笑著對送資料的一個女同志打招呼,遞上一小紙包,里面是幾塊京都酥糖。
“小齊啊,你怎么又漂亮了呢?果然是上了大學,這氣質和樣貌都不一樣了。”鐘姐高興地點頭,“你這是放假了嗎?”
“不是的,我找紅曼,給她說個好消息!”齊芙藝剛提到鄧紅曼,那鐘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鐘姐,怎么了?是不是紅曼出事了?”
鐘姐嘆口氣說:“嗯,她已經兩天沒有來上班了,班上的是她準弟媳。”
齊芙藝氣得咬牙,“鐘姐到底怎么回事啊?那倆人還沒結婚呢,就已經惦記紅曼的工作了?
紅曼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