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曼,你是剛睡醒嗎?”齊芙藝笑著問道。
剛才是她太激動了,差點忘了這里是鄧家的地盤。
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一路上鄧家父母只有慌張想著怎么圓謊,可他們沒有一點害怕和悔過。
這說明一切都在他們可控的范圍內。那他們所依仗的應該是自己的家人和族人們了!
鄧紅曼看向她目光隱忍,隨即點點頭嗯了聲。
“你這孩子,多大了還喜歡到處找地方躲懶睡覺,還不快去洗漱下換身衣服?
報社編輯、市教局和咱們廠的領導都在這呢,動作快點,別讓大家伙兒等。”鄧父略微松口氣。
鄧父和鄧母他們忙活著招待人,還得打發瞧熱鬧的鄰里。
鄧紅曼回了屋,也就十來分鐘,便收拾好走了出來。
江勝景看向一屋子的鄧家人,歉意地笑道:“很抱歉,我們需要對鄧紅曼同志做單獨采訪,除非她的至親,是不允許外人在場的。
畢竟我們會商談到一些稿費等**問題,怕產生什么糾紛。”
鄧父鄧母立馬明白過來,將其他家人請出去,自個兒穩坐在原地。
江勝景笑著拿出筆記本和鋼筆,自我介紹道:“鄧紅曼同志,你好,我叫江勝景,是咱們京都日報的副編也是一名記者。
這次有幸能夠過來采訪你。是這樣的,你之前在我們報社投過好幾次稿子,內容新穎語言扎實情感豐富,特別受讀者們的喜歡。
我們商討過了,想讓你把這幾個故事擴寫下,收錄到一本書里。”
說著呢,他拿出五百塊錢,“這是我們準備的定金,只不過得需要你跟我們一起商定書里的細節,和劇情走向……”
鄧紅曼雙手緊握著,微垂著眸子掩飾住里面的震驚。
她平日里是喜歡寫點東西,偶爾也投遞出幾封稿件,可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確定沒有投過京都日報。
當即她便明白過來,這是齊芙藝帶人演戲,想要將她給撈出去呢。
鄧家人看著江勝景手里的錢,眼睛都直了,“這,這咋寫幾個字,能拿這么多錢呢?”
江勝景晃了晃手里一沓錢,笑笑:“那可不,叔嬸你們不清楚寫作能夠創造什么樣的效益。
這么說吧,全國青年都是這類書的受眾,而鄧紅曼同志寫出來的書,那可是他們精神食糧。一本書怎么著也得二三十萬字。
千字四五塊那是刊登到報紙上的稿費標準,算是一次性買斷,沒有后續了。
一張報紙上有很多篇文章,而且具有時效性,但是出書就不一樣了,作者會跟出版社一起分享利潤,比如說一本書定價兩三塊錢,作者能分五到八毛,賣的越多賺得越多!
我們京都日報銷路是面向全國的,不說其他,就去年參加高考的青年就足足有五百多萬人,這還不算初高中在讀生,以及一些覺得自己考不上大學,沒膽子報名的。
咱往低了說,這本書賣個二三十萬本不難吧?你們算算鄧紅曼同志能夠分多少錢。
相比之下,五百塊真不算什么,不過是我們報社的一點誠意罷了!”
鄧父鄧母忍不住低頭掰著手指算,一本五毛,二十萬本那就是……五塊、二萬……十萬塊?!
“十萬塊?”鄧父瞪大眼睛。這叫人話嗎?他怎么覺得腦子有些跟不上了?
江勝景笑著點頭,“叔,您以為呢?這稿費的支付方法,可是國家承認的,只要賣的多,鄧紅曼同志賺的也多。
當然了,她得保證故事足夠精彩,讓讀者們心甘情愿地掏錢購買。
不然,這套書就賣出去幾百本,我們不光沒得賺還得往里面貼錢呢!
有句話可能你們沒有聽過,風險越大承擔的責任也越大,收益自然成正比跟著高了。
什么錢都不容易賺,再說了,這大幾萬、十幾萬的錢,又不是一次性賺的,得分批收到,可能三五年,甚至一二十年。
而且稿費的稅收比較高,百分之一二十呢,這么一算,其實也沒多少了。”
咋就沒多少!十萬塊哪怕二十年,那一年也有五千塊,一個月那可就是四百多塊,即便交稅后也有三百多,比他們一家一年攢的錢還要多呢!
他們目光灼灼地看向鄧紅曼,之前咋沒發現,這姑娘是個搖錢樹。
可這會兒鄧紅曼跟木樁子似的,臉上沒有一點喜色,跟別人討論的不是她的事般。
鄧母忍不住暗暗掐了她腰部嫩肉下,“你這孩子,還沒睡醒覺嗎?人家江編輯跟你說話呢!
這還有啥猶豫的,答應下來啊!”
鄧紅曼這才緩緩地側頭看過去,扯著唇角露出抹苦笑:“媽,寫文需要費腦子的,我一天不吃不喝就能摳出來兩三千字。
二三十萬字需要我埋頭苦寫三四個月,而且還要后期修改,沒半年完成不了。
我現在都要結婚了,結了婚得生孩子,哪里有時間寫稿子?賺了的錢,算婆家還是娘家?”
江編輯聽了也恰當地露出為難的神色,“鄧紅曼同志是這樣的情況嗎?其實還有幾個其他作者水平跟你差不多的。
要是你不方便,那我們再挑選其他作者合作。反正前幾年不容易看到效益,我們得先將各種成本、宣傳的費用摳出來。
差不多三四年后才看到利潤,就跟你們當學徒工一樣,三年轉正……”
他越是這樣說,鄧父和鄧母越容易接受。
他們是貪,可他們不傻啊,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
各種困難一擺出來,有鼻子有眼的,他們心里才覺得踏實。
“應該的,”鄧父笑著點頭:“小姑娘沒那么大的野心,到了年紀就恨嫁。不就是再晚個年八?”
“對,這叫做好事多磨,她賺了錢再嫁入,相當于嫁妝豐厚,去哪家都能挺直腰桿了,”鄧母也跟著說。
她結婚前寫的文章,收益肯定歸娘家啊!
他們心里都有一桿秤呢,不說其他,就眼前五百塊預支的稿費,都比賣閨女換得彩禮多。
鄧紅曼抿著唇瓣,“不行,男方年紀大等著抱兒子,不會同意我半年甚至一年后結婚的。
除非他們也能分得些稿費才行……”
“這是咱家的錢,關他們老王家什么事啊?”鄧母立馬否決,“他們不想等就不等,以為他們老王家鑲金還是鑲銀了?
我家閨女長得好有工作還會寫文章,等著娶你的人多著呢,沒有這個還有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