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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棲竹大門，晚風(fēng)帶著涼意撲面而來。
蘇軟被晏聽南牽著走，晚風(fēng)吹起她頰邊碎發(fā)，杏眼里映著棲竹檐角的暖黃燈籠。
“晏總，您這嘴開過光吧？”
“專照人臉皮最薄的地方劈？”
晏聽南停下腳步，垂眸看她，扣著她手腕的力道卻沒松。
“蘇助理這張嘴，也不遑多讓。”
“教育起人來，不也專往人心窩子里捅？”
“在晏總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徒增笑耳。”
她語氣輕快，帶著點小得意，指尖卻在他掌心試探性地?fù)狭艘幌隆?/p>
“老板，我沒開車，能蹭個順風(fēng)車么？”
她仰著臉看晏聽南，路燈的光暈在她眼底跳躍，那點狡黠的心思藏也藏不住。
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抬手示意不遠(yuǎn)處候著的司機(jī)將車開過來。
黑色幻影滑至到面前。
“跟上。”
他拉開車門，側(cè)身讓開位置。
蘇軟彎身坐進(jìn)溫暖的車廂，一股冷冽的沉香氣籠上鼻間，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她看著晏聽南繞過車尾坐進(jìn)另一側(cè)，空間瞬間變得逼仄，空氣里無形的張力悄然繃緊。
車子平穩(wěn)啟動，匯入城市的燈河。
蘇軟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飛速倒退，食指在膝上輕輕敲了敲。
她忽然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側(cè)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
“晏總，剛剛您在他們面前說的那些……”
她頓了頓，斟酌著詞句。
“獨家陳列，深度綁定，破繭VIP預(yù)展這些，還作數(shù)嗎？”
她問得直接，心臟卻在胸腔里悄然懸高。
那些話到底是臨場撐腰的戲言，還是板上釘釘?shù)某兄Z？
晏聽南緩緩睜開眼，鏡片后的目光轉(zhuǎn)向她，沉靜得如同深海。
“蘇軟。”
“我晏聽南做事，要么全部，要么全不。”
他頓了頓，目光在她臉上逡巡。
“應(yīng)了你的局，收了你的禮，允了你合作的口子。”
晏聽南語速不疾不徐，每一個字都敲在她心上。
“那便是全部。”
蘇軟呼吸微微一滯，心頭那塊懸著的巨石轟然落下，砸出興奮的回響。
成了！
遠(yuǎn)超預(yù)期的巨大餡餅，砸實了！
她努力壓下激動的情緒，唇瓣動了動，一臉真誠。
“晏總，謝謝。”
無論他出于何種考量，這份支持對初生的SOftVOiCe而言，是潑天的機(jī)遇。
“謝什么？”
他聲音不高，在密閉的空間里顯得格外低沉磁性。
“謝你替我打發(fā)了那家人，謝您給SOftVOiCe的機(jī)會。”
“也謝您肯信我。”
晏聽南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過來。
清冽的氣息混著沉香的冷調(diào)，將她密密包圍。
“臉，是你自己掙的，腰桿，是你自己挺直的。”
“我不過是，恰好站在了能看到的地方。”
“你的方案，你的能力，才是你站到我面前的通行證。”
“溫家棄你如敝履，是他們眼盲。”
“你不是頑石，是蒙塵的璞玉。”
“今天打他們臉的，不是我?guī)拙湓挕！?/p>
他目光沉沉，鎖住她。
“而是你自己。”
蘇軟怔住了。
心跳驟然漏了一拍，隨即又重重地撞在胸腔上。
一股滾燙的熱流從心口蔓延開，惹得她眼眶微微發(fā)熱。
這番話，遠(yuǎn)比任何曖昧的試探或利益的許諾，都更直擊她的心臟。
像寒冬里猝不及防撞進(jìn)一束光，燙得心口發(fā)慌。
覺醒后，她一直想要的，就是撕掉溫蘇兩家的棄女，晏昀野舔狗，花瓶這些標(biāo)簽。
她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高處，憑自己的本事讓人看見。
而晏聽南他看到了。
不是透過那些不堪的標(biāo)簽，而是直抵她拼命打磨的那點內(nèi)核。
他給的不是施舍，是平臺。
他撐的不是一個依附者，而是一個他認(rèn)可的的合作者。
或者說獵物？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微哽，眼底透出幾分真實的明亮。
“明白了，老板。”
晏聽南沒再說話，只嗯了一聲，重新閉上了眼。
車廂內(nèi)重歸寂靜。
外的燈火在蘇軟眼底連成一片模糊的光帶。
她微微偏頭，目光落在身邊男人沉靜的側(cè)顏上，心跳在沉香的余韻里，悄然快了一拍。
……
蘇軟哐當(dāng)一聲撞開公寓門。
“聲聲！天降祥瑞了！”
“姐妹！速報戰(zhàn)況！佛肉啃下來幾斤？！”
客廳里，宋聲聲正盤腿窩在沙發(fā)上，頭發(fā)亂成雞窩，捧著泡面桶。
蘇軟甩掉高跟鞋，把自己砸進(jìn)沙發(fā)，陷進(jìn)柔軟的抱枕堆里，長長舒了口氣。
“成了。”
兩個字，輕飄飄，卻像丟下顆深水炸彈。
宋聲聲面膜啪地掉地。
“臥槽？！真啃著了？！辦公室還是車?yán)铮俊?/p>
“細(xì)節(jié)！我要聽細(xì)節(jié)！”
“想什么呢！”
蘇軟直接撲過去搶走她的泡面桶往茶幾一墩。
“SOftVOiCe，獨家陳列破繭VIP預(yù)展，清晏首個深度綁定新銳珠寶品牌。”
“下周一十點，帶核心設(shè)計系列和完整計劃書，去他辦公室過終審。”
“什么玩意兒？！”
宋聲聲嘴里的半截面條哧溜咽下去，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獨家？深度綁定？清晏的金字招牌白送咱貼？”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倆真dO了，他事后賢者時間格外大方？”
“還沒到那步，他送我回來，車門都沒下。”
蘇軟沒好氣地戳她腦門，臉上卻繃不住笑。
她三言兩語把棲竹的事說完，宋聲聲聽得一愣一愣的。
反應(yīng)過來，宋聲聲拍腿狂笑。
“噗哈哈哈！溫家那仨當(dāng)時臉都綠了吧？”
“尤其溫晚菀，笑死！”
“告黑狀直接告到奸夫本人頭上，大型修羅場啊！”
她笑得直抹眼淚，突然湊近，賊兮兮地戳蘇軟胳膊。
“不過軟軟，說正經(jīng)的。”
“老實交代，有沒有那么一丟丟心動？”
聞言，蘇軟神色一愣。
車廂里，他低沉的嗓音，沉靜的目光，那句直抵心窩的肯定。
畫面猝不及防閃回，耳根悄然漫上一點熱意。
她甩甩頭，把這點異樣壓下去，換上慣常的戲謔。
“心動？動他錢包比較實在。”
宋聲聲翻了個大白眼，拍了拍她肩膀。
“軟軟，承認(rèn)吧。”
“晏聽南這種高冷禁欲掛，護(hù)短起來還賊他媽帶感，擱誰誰不迷糊？”
蘇軟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聲聲，心可以亂跳，但腦子不能跟著進(jìn)水。”
“玩火可以，沉淪不行。”
“晏聽南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頭的頂級獵手。”
“現(xiàn)在給顆甜棗，轉(zhuǎn)頭就能把她連皮帶骨吞了。”
“動心就是交出籌碼，籌碼一旦交出去，游戲規(guī)則就不由我定了。”
“晏聽南再好，再吸引人，他也是一片危險的泥潭。”
“感情是軟肋，心動是死穴。”
宋聲聲被她這一通清醒的分析震住了。
“軟軟，你現(xiàn)在這腦子清醒得可怕。”
蘇軟掰開她的爪子，恢復(fù)正色。
“趕緊的！星軌系列最終稿！”
“還有商業(yè)計劃書，周末肝通宵也得磨出來！”
“下周一要是搞砸了……”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咱倆都得去天橋貼膜。”
“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去肝。”
宋聲聲跳起來，進(jìn)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有姐的逆天設(shè)計，加上你這禍水去蠱惑甲方爸爸，穩(wěn)贏！”
“富婆們！等著！SOftVOiCe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