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和齊家家主同時一愣,隨后齊家家主的臉色瞬間巨變。
“你早就知道我會把龍兒送出去?”
齊家家主緊盯著劉家家主,眼中充滿被戲耍的憤怒。
他本以為自己做的就算不是天衣無縫,但也絕對能給齊龍爭取一線生機。
若是齊龍和申強當真被抓到大牢,劉家肯定會收買大牢中的囚徒將二人折磨致死!
他以為劉家的打算,也就是如此。
卻不料,劉家家主的真是目的竟然就是等著他把齊龍送出城!
若是在城內,劉家或許還會有所顧忌。
就算劉家家主再怎么想報仇雪恨,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
可若是在城外,他可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隨著那些難民幫的出現,城外早就成了法外之地!
別說殺人了,就算是再天怒人怨的事情,只要沒人知道、沒有證據,都不會有人追究。
而且,也無法追究!
齊家家主把齊龍送出去是為了讓齊龍活,可現在卻被劉家家主算計,讓齊龍走上了一條死路!
如果劉家家主讓那些犯人在大牢中把齊龍折磨致死,那些犯人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畢竟劉家家主的目的,還是為了齊龍的命!
若是耽誤的太久,很可能會發生別的事端。
可若是在外面,那可就不一樣了。
只要齊龍落到劉家家主的人手里,他們肯定會變著法的折磨齊龍。
而且,他們絲毫不著急把齊龍弄死。
等什么時候他們把齊龍折磨夠了,劉家家主心里的氣也出了,才會給齊龍一個痛快。
想到這里,齊家家主突然感覺胸口一口氣怎么也上不來。
噗!
急火攻心之下,他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隨著這口鮮血吐出,他胸口憋著的那口氣雖然上來了,可他心中的恨意卻更盛。
只是想著齊龍被劉家抓到后的下場,他卻不敢散發自己的恨意。
“劉……劉兄!”
齊家家主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劉兄,我年紀大了就這么一個兒子,你能不能繞了龍兒,我……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給的,我全都給你!”
劉家家主冷冷的看著他,哼道:“我想要俊兒活過來,你能給我嗎?”
齊家家主恍惚一下,隨即抓著劉家家主的腿不斷磕頭道:“劉兄,我求求你了劉兄,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啊!劉俊雖然死了,但是你還有兒子啊,我……我不一樣,我就這一個兒子,要不然你讓我替齊龍去死行不行?”
這一刻,他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沉穩的模樣。
僅有的,也只是一個老父親對于兒子的擔憂。
縱然齊龍不怎么成器,但那也是他唯一的兒子。
而且,還是老來得子求來的兒子!
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去死?
就算是他死,他也不想齊龍死。
一旁的申家家主此時也有些發懵,他不明白他們剛剛不應該是贏了嗎?
明明申強和齊龍已經出城,就算官府發通緝令抓他們也不可能抓到他們。
為何齊家家主現在突然變成這樣?
雖然說聽著聽著,他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是他也想不明白,不就是死個兒子嗎?
至于這么心疼?
雖然說申強要是死了,他也有點兒心疼。
但他跟齊家家主不同,齊家家主就只有齊龍這么一個兒子。
可他卻足足有十幾個,只不過申強是這十幾個兒子中最大的,而且還是所謂的嫡出。
因此,他才一直將申強當成繼承人培養。
只是,申強雖然是嫡長子,但卻并不是他最喜歡的,也不是他最喜歡的女人所生。
他最喜歡的,乃是他最喜歡的那名小妾生的兒子。
若是申強真出了事,他完全可以將那名小妾生的兒子扶正,當成新的繼承人。
如此一來,那些一直反對他的人再也找不到阻止他的理由。
“齊……齊兄,節哀啊。”
申家家主不知怎么想的,猶豫半天竟然說出一句節哀。
聞言,在場的幾人全部驚呆了。
齊家家主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申家家主,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劉家家主瞇了下眼睛,道:“申兄倒是好胸懷,劉某自愧不如!”
申家家主乃是出了名的荒唐,否則也不會在他老子的葬禮上哈哈大笑,更不會生出那么多兒子。
而他雖然也有好幾個兒子,可他最偏心的便是劉俊。
而且,他另外幾個兒子也都沒有劉俊成器,全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否則,他也不會放權給自己的二弟,而不是將權力過度給自己的另外幾個兒子了。
申家家主并未聽出劉家家主的諷刺之意,反而裝模作樣的笑道:“那是,咱姓申的沒有別的,就是這個心胸特別寬廣,別說死了兒子了,就算是死了老子咱也不會在意。”
聞言,幾個人全部抽了抽嘴角,徹底對他無話可說。
齊家家主憤怒的瞪了申家家主一眼,為自己遇到這么一個豬隊友感到煩躁。
而且他也知道劉家家主肯定不會放過齊龍,為今之計恐怕只有再多派些人去保護齊龍的安全!
否則,可能真要讓劉家家主得逞了。
只是臨走之前,他仍舊不死心的挑撥道:“姓劉的,這次是老夫沒能算計過你,但是你也別得意,就算齊龍和申強都死了,真正害死劉俊的也不是他們!”
隨后,他又看向趙牧道:“你也是個蠢貨,別人明擺著把你當刀使,等齊龍和申強死了,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趙牧雖然早就有這方面的擔心,但表面上依舊不為所動道:“不勞齊老爺擔心,趙某行得正坐得端心中自然不會有鬼。”
“而且若非你執意買兇殺人,趙某也不會知道原來劉公子竟然是齊公子和申公子害死的。”
“真要是算起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應當是齊老爺你才對!”
他不僅狠狠地嘲諷回去,而且側面的再次說明了自己那日并非刻意不救劉俊,而是自己去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雖然不知道劉家家主會不會相信,但多少也會打消一些他的懷疑。
至少,也不會讓劉家家主在明面上挑出毛病。
而他剛剛說的話,同樣也說明了他其實是在作偽證。
但這件事其實是眾人心知肚明的,剛剛也沒幾個人聽到。
就算齊家家主想要以此來駁回陳縣令的判罰,趙牧到了公堂之上也不會承認。